“不用太緊張,我就是來看看,檢查組明天才到。”溫朝衝程一諾揚了揚下巴示意著。
程一諾還在市公司的時候,一直認為溫朝的風評太糟糕,對他敬而遠之。但現在看來,就算到了普納,有些人的緣分是命中註定的,就是得打照面,躲不開逃不掉的。
對於一向一本正經潔身自好的程一諾而言,溫朝簡直就是企業的汙點,尤其礙眼。
“溫主任,巡察組帶隊的是……”程一諾本不想與溫朝說太多,但沒有辦法,這是潘宇新交給他的任務。套話。需要知己知彼,才能在巡檢中有備無患。
“我啊。”溫朝說這話的時候,挑著眉,一臉得意。
事實上,溫朝比誰都清楚,普納這棟辦公高樓裡,最瞧不上自己的除去梁策,一定就是程一諾。兩人近乎是不相上下的程度。
不同的是,梁策是瞭解自己,只是單純討厭自己而已;但程一諾是不瞭解自己,卻淨是偏見而已。
“……”田馨看著溫朝的嘴臉,甚是厭惡。
大概是因為溫朝一來就打探龍婭,所以讓田馨覺得無比輕浮。
程一諾一行人陪著溫朝來到會議室,雖說沒有什麼需要彙報的工作,但程一諾不打算在自己的辦公區域接待他,所以乾脆申請了會議室。
程一諾並沒開口要求田馨擺礦泉水,但早已被程一諾操練的非常得體的田馨,極自然地捧著礦泉水在會議室裡依次擺好。
程一諾原本雙眼緊盯著田馨的動作,像是生怕錯過那一瞬間,眼皮幾乎一眨不眨。
“我想看看你家營業部那兩位領導。”溫朝開口說話的時候,田馨擺水的手抖了一下,雙眼警覺地望向溫朝。
程一諾察覺到田馨的變化,生怕出現什麼紕漏,搶在田馨之前開口道,“好。”
程一諾感覺到來自田馨的恨不得要射穿他的視線,顯然,因為自己這個毫不遲疑的應允,田馨又要賭氣一陣子了。
辦公室裡的內線電話響起的時候,梁策並不在辦公室裡。
因為兩個人略帶尷尬氛圍龍婭並沒有詢問梁策的去向,所以雖說看到是秘書室打來的電話,但龍婭只能自己接這通電話。
“您好,營業部。”
“您好,請營業部部長和副部馬上到十一樓會議室。”對方的聲音刻板且沒有溫度,顯然是一個毫無溫度的指令。
而龍婭沒有選擇,只能執行。
結束通話電話後,龍婭給梁策發了一條訊息,把秘書室的指令轉達給他。
龍婭看著緊張兮兮地在會議室門口來回踱步的漂亮小姐姐,直覺莫名其妙,心裡盤算著,究竟是什麼事,竟然能讓秘書室的人都跟著焦慮?
“叩叩叩……”就連敲門的時候,秘書長都不忘回頭看看龍婭,檢查一下她的穿著和妝容,雖然她沒交代什麼,但龍婭覺得,八成是會議室裡坐著某位位高權重的領導。
午飯的時候,龍婭因為噁心沒什麼胃口,但被溫朝逼著,進行必要的社交活動,所以就隨著同事,一起去了餐廳。
滾動地LED螢幕上顯示著今天的伙食,周圍的同事都在腦海裡過著要吃哪幾樣,龍婭也不例外。
眼看著還有四五個人就排到了龍婭,餐廳的大媽們端來了幾個大盤子,放在了剛剛全部盛完的軟炸魚段的位置。
聽著前面的同事喧譁聲沸騰著,龍婭對替換的菜色多少提起了點興致。
可當終於輪到龍婭的時候,她端著餐盤,看著分餐的大媽盛了一大勺海螺螄倒在自己的餐盤裡時,一瞬間海鮮的腥臭味湧入她的鼻腔。
還沒來得及把餐盤妥善放置,只是隨手搭在分餐檯一角,龍婭便捂住嘴,慌里慌張地奔廁所跑去。
於是,在企業這種訊息傳遞迅速的複雜社會環境裡,很快就有了些流言蜚語。還有甚者竟當面祝賀她,她只是說胃不舒服也懶得多做解釋。
“梁策,邀請你欣賞一出好戲。”溫朝把上午辦公室裡的影片剪輯了一下,微信發給梁策。
上午接到龍婭的資訊時,梁策就已經猜到找兩人去會議室的一定是溫朝,本來梁策是不想搭理溫朝的,但是一想到讓龍婭獨自面對那個麻煩,還是趕過去撐場子了。
只是當他趕到的時候,已經晚了。
原本程一諾一行人也在會議室裡,但是龍婭進入會議室之後,溫朝便將他們趕出去了。
所以梁策趕到的時候,程一諾一行人堵在門口,會議室裡只有龍婭和溫朝。
梁策並未多想,只是敲了兩聲,便開門進入會議室。
但那時的龍婭正面色鐵青地往門外走。
梁策並不知道龍婭和溫朝究竟在會議室裡聊了什麼,只是看了一眼溫朝一臉得意地聳聳肩,攤攤手的樣子就不再理會他,徑直追著龍婭離開。
然而,兩人卻只是對視了一下,便一個不說,一個不問。
收到溫朝資訊的時候,梁策剛剛吃完午飯,被潘宇新叫到了辦公室。
梁策不確定是不是潘宇新察覺到了什麼,總覺得最近潘宇新找他閒聊的次數越來越多。
口袋裡的手機振個不停,梁策掏出手機瞄了一下,看見是溫朝,就又揣進口袋不去理會。
溫朝見梁策沒回信,一邊往辦公室門外走,一邊持續不斷地騷擾梁策,一遍又一遍地發表情包給他。
路過員工休息室時,聽見裡面女員工們嘰嘰喳喳地議論著什麼,隱約聽見提到“龍婭”,就留心地聽著門縫。
“溫……”程一諾出了電梯便看見溫朝站在休息室門前,以為是有什麼吩咐,便上前打招呼。
溫朝豎起食指,放在自己的嘴邊,示意程一諾噤聲。
“營業部姓龍的小姑娘,你們看見沒,她在餐廳時候那反應好像是懷孕了?”
“看她那個反應應該也就是初期,你說到時候咱們用不用隨禮呀?”
“咱們跟她也不在同一個部門,應該不至於熟絡到隨禮的程度吧?”
“可別,這小姑娘怎麼說也是省了咱們一筆份子錢,不至於計較那麼頓滿月酒。”
“你怎麼知道咱們到底省沒省份子錢,我看那小姑娘手上可沒戴戒指……”
“你是說……?”像是得出了結論,溫朝聽著裡面有人總結到,“現在的小姑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