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婭內心：沒完了是嗎？
“挺好的。”龍婭依舊採取剛剛的回答方式。
無論問誰，都回答好，無論怎麼安排，都任憑領導。
“挺好的？”梁策眉眼輕輕挑起，唇角抖動了一下，說道，“林聞是還不錯，任語想是挺好？”
“……”龍婭眼神呆愣，表情木然地看向梁策。
“如果他留在營業部呢？”梁策意味深長地望向龍婭。
察覺到一絲壓迫感的龍婭，神色難掩驚慌，不知道自己究竟哪裡答得有欠妥當。
“如果……，如果他能留在營業部，那麼營業部就有兩個男丁，工作起來會更得心應手一些？”龍婭對自己的回答抱有一些疑惑，偷偷打量著梁策的神色變化。
龍婭的神情看上去有些委屈，努力表現的很淡定來掩飾自己的慌張。
梁策依舊一言不發，凝視龍婭，眼神犀利。
“姐姐，我們去散步吧？”
梁策突然的提議，對眼下的龍婭而言簡直就是救命的稻草，她甚至沒有一分一秒地猶豫，一下子從沙發上竄到地上。
龍婭看著依舊端坐在沙發上的梁策，意識到自己過分積極的狀態大概會讓梁策察覺出古怪。
龍婭靈機一動，伸出手揉了揉肚子，說道，“蝦吃多了，可能有點不消化。”
梁策聞言，嘴角輕挑，“是，蝦是吃多了。”
看著梁策這副表情，龍婭突然想起剛剛飯桌上樑策的吐槽。大意了，恨不得扇自己兩巴掌。
“阿策，穿得嚴實點，注意保暖。”龍婭藉著換衣服的當，跑進臥室，心有餘悸。
大概是對梁策過分信任了，才會時不時忘記他也是個領導，伴君如伴虎的思想應該刻入骨髓。
“姐姐？”梁策換好衣服，卻遲遲不見龍婭從臥室出來，猜到她大概是想臨陣脫逃，梁策乾脆站在龍婭的房門口敲門。
此時，龍婭已經在房間裡踱步走了幾個來回了。
“唉……”龍婭長嘆一聲，平復了一下自己焦躁的心情，開啟門掛上一張客套的笑臉，“我來了。”
龍婭跟在梁策身後，經過剛剛的交談，龍婭選擇走在梁策身後不遠的位置，保持著合適的距離，跟得上，落不下。
梁策發現龍婭並沒有走在自己身邊，於是故意放慢腳步，卻不曾想龍婭也跟著放慢腳步，兩人頻率相近，卻始終差著一段距離。
“姐姐，胃不舒服嗎？”梁策明知故問著。
“一點點，沒事。”龍婭低垂著腦袋，咬了咬唇，扯著謊。
“姐姐，我揹你吧。”梁策停下腳步，臉上掛著誠懇。
“不用、不用。”龍婭連忙擺手拒絕著，腦袋搖晃得厲害。
“不對，可能抱你會好一點，揹著可能會壓到胃部，也不大舒服。”梁策面對著錯愕地龍婭，張開雙臂。
梁策觀察著龍婭那副如鯁在喉的神情，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得逞的笑意。
任憑龍婭搖頭擺手，梁策依舊攤開雙臂向她靠近，逼得龍婭步步後退。
“真的不用，我好了，運動一下感覺舒服多了。”龍婭驚慌地揮動著雙臂，像是在做著伸展運動一樣。
龍婭在梁策的注視下，一邊做著伸展動作，一邊向前邁著步子。
梁策看著已經走到自己前面的龍婭，連著邁出兩個大步便趕上她了。
龍婭侷促不安，控制不住偷瞟身邊的梁策，但又怕萬一被抓到，還要被按住聊天。
“姐姐，還沒聊完……”梁策故意停頓了一下，他只說要散步，但他並沒說剛剛的話題不繼續聊了。
“……”龍婭一陣惡寒，怎麼好像被算計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的感覺？
“姐姐，營業部很需要男孩？”梁策詢問著。
“也不是，”龍婭晃了晃腦袋，“從客戶服務角度來講，營業部確實喜歡招女職員，但若是管理這個層面，公司反而會更喜歡聘用男性員工。”
這種歧視在企業種並不算少見，這只是源於對性別的刻板印象。
龍婭只覺這是事實，沒什麼好抱怨的。若是自己真的有能力，就應該爬到高處，卸了這條規矩，怨天尤人並不能解決問題。
“不是有我在嗎？”梁策本想更直白的問龍婭——有他難道不夠嗎？
“……”龍婭仔細觀察著身旁的人，眼神乾淨純粹。
良久之後，龍婭開口，“梁部長，如果能多一個人幫你分擔，也許你就會輕鬆一些。”
龍婭說這話，並不是因為擔心梁策扛著營業部會辛苦，人的成長必然會伴隨一段辛苦的經歷，在龍婭看來，這並不算什麼。
龍婭很清楚，一帆風順固然好，但激流勇進也未嘗不算是一種歷練。
浮於水面的往往只是山巔一角。真正想說的話，想做的事，總是藏在心底不為人知的角落裡。
龍婭真正想問的是：梁策真的甘心在普納窩到退休嗎？
“我有你就夠了。”梁策審視著龍婭若有所思的神色，斬釘截鐵地說道。
龍婭搖了搖頭，而後才抬眼望著梁策，神情自若地說道，“性別是加分項。”
龍婭說話時，梁策從她的臉上看不出一絲失望或是喪氣，那神態就好像再說著與自己無關的事。
兩個人沉默著走了一段路，回家的途中龍婭突然開口，“阿策，明天下班你有安排嗎？”
“沒有。”梁策凝矚不轉，等待著龍婭接下來的話。
“那我們約好明天下班後去千野吧？作為這個的回禮，我送你一套西服？”龍婭手指捻著脖子上的吊墜，欣然說道。
“好。”
梁策並沒有拒絕，雖說他對龍婭這略顯生疏的禮尚往來的行為不大滿意，但他還是很樂意與龍婭同行的。
至少這是任語想和霍致遠都沒有的機會。
“姐姐，我是認真的。”龍婭進臥室時，被梁策從身後叫住，“我不管公司有什麼規則，但我有你就夠了。”
龍婭扶在門把上的手停頓了一下，抬頭面對這門板，龍婭淺笑了一下，沒有轉頭回應道，“謝謝。”
龍婭開啟門，閃身進屋，苦笑了一下，暗自思量著：如若警示遲曼文的代價，是失去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