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婭婭，你居然有這麼多裙子？”田馨一直知道龍婭喜歡買裙子，但是卻很少見她穿，所以田馨想著大概也沒有多少。
可直到現在才發現，龍婭的裙子確實非常多。除去攤在床上的，龍婭敞開的衣櫃裡也都掛滿了各種風格的裙子。
“嗯。”龍婭點了點頭，繼續說道，“基本上只要看著就想買，恨不得達到逛服裝店必買裙子的程度。”
龍婭一邊說，一邊淺笑著，看向裙子的眼神中，滿是歡喜和珍惜。
“那怎麼幾乎都沒見你穿過呢？”田馨本身不太喜歡穿裙子，主要是覺得行動起來不大方便。所以看見這滿床滿櫃子的裙子，計劃快挑花眼了。
“穿著太女孩子氣了，不適合我。”龍婭搖了搖頭。
田馨一直覺得龍婭的少女特質就沉睡在她身體裡的某一處，誰都沒辦法將她拉拔出來，只因為是龍婭自己有意將她藏起來的。
龍婭對於裙子的喜愛，並不是短期才有的，而是自打她很小的時候便羨慕別的小朋友的有漂亮的小裙子。
龍婭上小學的時候，當時正盛行白色的小紗裙，可愛的女孩子把自己塞進白色蓬蓬裙裡，像極了備受寵愛的小公主。那時，幾乎人手一條的白色小紗裙，龍婭只有眼巴巴地羨慕著的份。
每當龍婭開口，想要一條那樣的小裙子時，父母總會告訴她不方便、不耐髒、不實用、不便宜諸如此類的藉口。
雖然事實上，她比任何人都清楚，父母只是不想讓她把自己打扮的像個女孩子，雖然父母時常會忘記她本身就是個女孩子。
當別的女孩子捧著芭比和玩偶過家家時，龍婭的櫃子裡擺著一把又一把的模擬槍；當別的女孩子們貼貼紙的時候，龍婭則忙著扇卡片。
雖然龍婭很清楚自己討厭槍、討厭卡片，但卻還是裝出一副愛不釋手的樣子。
龍婭知道，父母希望她是個男孩。即使她確實是個女孩。
所以她不配擁有乾淨的小紗裙，不配擁有漂亮的文具，不配擁有可愛的玩具。
慢慢地，她也以為自己不喜歡那些過分嬌氣的東西。
直到後來，她駐足在櫥窗前，看著櫥窗內模特穿著漂亮的裙子，明明是連五官都沒有的模特，看上去竟然很幸福。她便知道自己是喜歡的。
小時候，龍婭很想穿一條漂亮的白紗裙，衣櫃裡卻連一條最普通的裙子都沒有；長大後，龍婭的衣櫃裡掛滿了各式各樣的裙子，卻一條也不想穿。
龍婭望著自己的衣櫃，這些年，唯一不變的，就是她始終都不配擁有一條白紗裙，從前沒有，現在也是。
“婭婭，要不你今天陪我一起穿裙子吧？”田馨仔細看著龍婭的裙子，想要再選出一條，讓龍婭和自己一起穿。
倒也不是什麼別的理由，單純是田馨不喜歡穿裙子，想要拖龍婭陪自己一起穿，給自己一個心理建設。
“我不要……”龍婭搖了搖頭，拒絕到。
“無情……”田馨做出一副抹眼淚的可憐模樣。
“……”龍婭有些猶豫，但還是沒辦法鼓足勇氣。
“你就陪我一起穿嘛～我一個人不好意思！”田馨雙手搖晃著龍婭的手臂，撒嬌求陪伴。
“……”
“要不……”田馨想到之前龍婭一直說要給自己化妝，都被自己以毛孔喘不過氣為由拒絕了，於是開口道，“你今天幫我擼個妝，咱倆美一個？”
“……”
龍婭猶豫了很久，最後才在田馨地不懈努力下，應允了。
梁策做早餐期間，屋裡的兩個女孩時而手腳麻利地往淋浴室跑，時而在屋子裡嘰嘰喳喳。
直到梁策安穩地坐在餐桌旁，也不見屋裡的兩人有吃早飯的趨勢，梁策站在房門口，敲了敲門。
“叩叩叩”
“馬上。”龍婭一邊幫田馨拉拉鍊，一邊回應著。
房門開啟時，梁策回頭，龍婭穿著一條修身的連衣裙，深棕色的長裙很看上去柔軟溫暖，龍婭袒露著的脖頸上，是他送的那條項鍊，低馬尾垂在頸後，整個人顯得格外溫婉。
“婭婭，你看那個人，好像變態一樣。”田馨故意說得很大聲。
聞言，梁策眼神躲閃到一處，轉過身等待兩人走到餐桌前落座。
“你這臉化的跟猴屁股一樣。”田馨的妝容很自然，梁策只是故意嘴賤不想讓田馨贏他一次。
“……”田馨被梁策的話氣得放下筷子，“婭婭，你看他啊！”
龍婭一臉寵溺地看著田馨，戳了戳她的臉蛋，誇獎道，“我的寶可真漂亮！”
田馨一臉得意地看向梁策，“哼”了一聲。
“阿策，女孩子都是小仙女，不可以這麼說女孩子。”龍婭語氣溫柔地說道。
龍婭的初衷大概確實是說教，但在梁策聽來卻像是在撒嬌。
梁策點了點頭，眼底盡是柔情地端詳著龍婭的臉，說道，“確實很漂亮。”
田馨看著一大清早就格外殷勤地放閃的梁策，一臉嫌惡，“噦”了一下。
擺明了田馨是故意的，但梁策怎麼可能吃這虧？
梁策語氣一橫，說道，“怎麼的，仙女，胃不舒服？”
“嗯，昨晚看到一隻大蟑螂，仙女害怕蟑螂。”田馨一邊往嘴裡塞著煎蛋，一邊回懟著。
“……”
“蟑螂？你家有滅蟑藥嗎？”龍婭一臉震驚，畢竟在北方蟑螂並不常見。
“no no no！”田馨豎起一根手指，來回晃動著，而後又將雙臂伸展開，說道“那麼大一隻，滅蟑藥能起到什麼作用？”
“……”龍婭見田馨張開雙臂那誇張的樣子，才知道她是在開玩笑，無奈地搖了搖頭，小丫頭現在怎麼學得滿嘴跑火車？該不會是在程一諾手底下做了太久，耳濡目染沾染上不良風氣了吧？
“蟑螂可以太討厭了，要是落到人身上，嘴唇上什麼的……咦～”田馨發出嫌棄的聲音，視線卻緊盯著梁策。
龍婭忽然領會到了田馨的意思，臉頰染上兩抹紅暈，抿了抿有些乾澀的嘴唇，視線不自覺地彙集在梁策的嘴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