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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章 我和他不熟

這話似乎觸到了陳宴的逆鱗,他彷彿在強壓情緒,語氣增了幾絲戾氣與陰暗,“不可能搶,而是徐清然這個人,本就不該存在,他根本就沒那資格來爭。”

王素芳滿目顫動,正要再說,奈何陳宴似乎再無心思與她多說這些,只聲稱公司還有事沒處理完,便抬腳離開。

待得他出得病房門後,在外候著的幾個保姆也當即進了病房來,紛紛對王素芳噓寒問暖。

王素芳卻抑制不住的紅了些眼睛,情緒上湧,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只是不停的,而又悵惘無奈的,搖了搖頭。

她沒想到還能以這種方式見到周棠,也沒想到周棠和徐醫生在一起了,而自家兒子對周棠,似乎仍是志在必得,且聽他那語氣,彷彿根本沒將徐清然放在眼裡,甚至還有心對付。

只是依照陳宴那種態度與性格,如果真的和徐清然對上,勢必要出事的,畢竟徐清然不是尋常之人,也哪怕徐部長對徐清然再怎麼失望與憤怒,但徐部長就這麼一個獨苗,如果在陳宴手裡出了事,陳宴自是脫不了身,而周棠身為徐清然的女友,一旦知曉徐清然被陳宴肆意對付,那麼周棠對陳宴,將越發的……仇視與遠離。

心思至此,王素芳越發的嘆息連連,無可奈何,只嘆命運弄人,曾經高中時那麼好的兩個人,到頭來,竟演變成了這種樣子。

命運弄人!

當真是命運弄人啊……

這時,時間已經接近晚上七點半,醫院外的路燈,已經亮了起來。

陳宴坐在車裡,並沒立即開車離開,而是點燃了一支菸,冷著臉,吞雲吐霧。

奈何濃重的煙味並不能驅散心底的煩躁,半晌,他不耐煩的將煙熄滅,終是忍不住撥了個電話出去。

“陳總。”電話那頭,楊帆迅速接起,彷彿一直在手機旁待命。

陳宴陰沉的問:“他們登機了?”

楊帆忙道:“早已登機了,這會兒該是快到雲城了。”

這話入耳,陳宴滿目的複雜,一時之間,並沒說話。

那邊的楊帆小心翼翼的等了一會兒,眼見陳宴一直不出聲,猶豫了片刻才說:“陳總,其實要留人的話,在雲城也能留人的,畢竟周助理的父母是她的軟肋。”

陳宴神色微動,正要說話。

楊帆又說:“只是,如果強行留人的話,恐怕會讓周助理越發憤怒,對陳總您也越有情緒,這對陳總和周助理重修舊好可能沒太大幫助。”

陳宴眼角一挑,臉色複雜而又陰冷。

他當然知道在雲城強行留人會是什麼結果,如果這法子可取,他今天也不可能讓周棠安安穩穩的上飛機離開。

他終究還是沒選擇對她用強,他怕周棠真的會越發恨他,也越發的牴觸他。

這兩年裡,他不是沒後悔過曾經的所有做法,也不是沒想過控制周棠的父母逼周棠現身,但他沒那樣做,他不想再讓所有的誤會和猙獰持續下去,他想,周棠能好好的出現,能好好的回來,再好好的和他聊聊。

那時候,倘若周棠能回心轉意,那麼,只要她稍稍丟擲手來,這次,他便是刀尖舔血,危機四伏,他也一定不會像高考完的那夜,鬆開她的手。

所有的思緒,一遍遍的在陳宴腦海裡過。

直至許久,他才稍稍回神過來,伸手牴觸稍稍疲憊而又發痛的太陽穴,低沉的問:“那你有更好的建議?”

這輩子,他沒追過什麼人,也沒什麼戀愛的技巧,兩年前強迫周棠和他在一起,似乎也用錯了法子,將周棠越推越遠,也將她的心傷透了。

那麼這一次,他願意吸取教訓,也願意在用強之前,聽取建議,這是他對周棠的破例,也是,想徹底填補這些年的對她的所有誤會,彌補對她的虧欠,從而,讓她回心轉意,心甘情願的和他在一起。

楊帆那邊似乎再度猶豫了一下,才低低的說:“陳總,其實我還是那話,追女孩的話,得誠心,得放低姿態,反正就是怎麼對她好就怎麼來,久而久之的,女孩就一定會被打動的,我追我女朋友就是這樣做的啊。”

是嗎?

陳宴想起昨天讓酒店的人給周棠送花,想起周棠在電話裡對他的憤恨與諷刺,想起周棠今日對他那嫉惡如仇般的眼神,想起周棠和徐清然牽著的手,他就覺得滿腔志在必得的決心,彷彿剎那被什麼東西重重的錘了一下,連帶心口都跟著痛了幾分。

也即便他和她之間的所有誤會不是周棠造成,但不可否認,周棠這女人就是這麼厲害,這麼狠!

她愛一個人的時候,也是真的愛,毫無保留且愛到骨子裡的那種,她放棄一個人,也是真的可以完完全全的放棄,完完全全的,不要。

她如今啊,是真的不要他了。

陳宴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剛剛壓下的躁意再度上湧,逼得他結束通話楊帆的電話就再度開始抽菸。

直至幾支煙被抽盡,手機突然響起,是江楓約他喝酒。

陳宴開車便去了,然而他一到地方就開始一言不發的喝酒,僅片刻,十來瓶啤酒被他一乾二淨。

江楓從楊帆那裡知道了周棠的事,也知道陳宴這兩天心情不好。

他本想對陳宴勸點什麼,奈何無論他說什麼,陳宴都像是沒聽到一般,只一個勁兒的喝酒。

眼看陳宴又幹脆的開了一瓶啤酒準備灌,江楓沉默了幾秒,便伸手過去握住了他手裡的酒瓶,“你這麼喝,除了讓自己喝醉或胃病犯了之外,沒半點好處。”

說著,眼見陳宴難得的抬頭朝他掃來。

江楓猶豫了一下,“要不我給她打個電話?我從楊帆那裡知道了號碼,但這兩天一直猶豫著沒打。”

陳宴不說話。

江楓知道陳宴這種反應,就是變相預設的意思,他嘆了口氣,收回了握在陳宴酒瓶的手,而後便就著那個這兩天看了好多遍的電話號碼撥了過去。

半晌,那邊才慢吞吞的接起,那熟悉而又公式化的嗓音從手機的揚聲器裡傳了出來,“喂,您好,我是周青。”

江楓的嗓音稍稍緊了半許,“你好,我是江楓。”

那邊似乎愣了一下,隨即就說:“您好,我不認識您,請問您是打錯了嗎?”

江楓神色微動,心頭連連嘆氣。

周棠連他也不打算相認,那麼大機率的,周棠對往昔的一切,都是沒打算重拾的,那麼她對陳宴……

江楓抑制不住的沉默。

那邊似乎認定他打錯了,緩道:“如果您打錯了的話,我就先掛了,再見。”

她的嗓音平靜而又禮貌,卻也正是因為太過的禮貌,才讓人感覺特別的疏離與陌生。

江楓這才回神過來,沒打算拐彎抹角,“陳宴這會兒在拼命的喝酒,估計很快就會喝醉,他有嚴重的胃病……”

“抱歉,我和陳總不熟,您不必對我說這些,且陳總是成年人了,如果以這種幼稚的方式來自殘,那麼他還是去跳河算了,一勞永逸,還不會浪費酒。”

嗓音落下,那邊便乾脆的結束通話了電話。

江楓猝不及防的怔了怔,下意識的噎住還沒說完的後話,完全沒料到歷來溫柔的周棠,竟也會說出這麼幹脆的損話來。

卻也正這時,那稍稍停頓了一會兒的陳宴,竟咧嘴莫名的冷笑了一下,有點悲涼,又有點意料之中的諷刺。

他再度舉起了酒瓶,像是真不要命的繼續開始灌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