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話落下之後,吳天德,莫凌劍等人的臉上都露出了驚喜之色,吳天德道:“陳林,有你加入我們的把握就大多了,現在何來手上有著百鬼圖,只有你能夠制衡他,我還一直怕你顧及你跟何來之間的情誼,而不願意出手,你一直以來給我的印象都是一個優柔寡斷,重情重義之人,我一直都害怕你站在何來那一邊,現在看來倒是我多想了。”
我搖了搖頭道:“面對大是大非的時候,我還是有著自己的立場,而且真的如同你們所說的話,我也有一些賬要找何來算一下,一是千年前死去的無數亡魂,二來是周希和吳迪的死,他們本是平凡之人,不該經歷這些東西的,卻成為了何來的犧牲品。”
我想到在陽間的糖糖,那個小女孩,還沒有出生就已經身死,這皆是何來的目的啊。我不禁微微的嘆了一口氣。
為了他自己的目的,為了他自己能夠主掌輪迴,犧牲了太多了,太多的人因為何來而犧牲了。
吳天德道:“既然如此的話,你們先去休息一陣吧,明天見了十殿閻王,應該就知道所有的事情了,還有你們明天儘量剋制一下,我知道你們跟陸嵐之間有著一些的仇怨,但是明天畢竟是跟十殿閻王一起,所以你們儘量不要動手吧,當然如果對方實在是太過分了的話,要動手,我想十殿閻王也不會說什麼。”
我雙目微微的眯了起來,我們跟陸嵐之間,已經是有著太多的恩怨了,是無法和善的恩怨,如果說他們一直是針對我還好,但是一直以來,他都以我身邊的人來威脅我,我此生最討厭的便是別人的威脅,遑論還是我周圍最親近的人威脅我。
我點了點頭道:“我儘量剋制,但是我無法保證能夠剋制住,如果到時候我動手把陸嵐給宰了,也怨不得我。”
吳天德點了點頭道:“陸嵐這個人雖然說在捉鬼師世界當中排名第一,但是他的口碑卻一直都不怎麼樣,死了也是好事。”
莫凌劍道:“好了,好了,現在事情也瞭解得差不多了,我們哥幾個也好久沒見到了,大家一起去喝兩杯吧。”
廖夢兒的奶奶笑了笑道:“這是你們年輕人的事情,我們就不陪你們了,不過可別耽誤了明天的閻王宴就行了。”
我們點了點頭,說實在的,我也是有著好久沒有喝過酒了,還是這麼多得朋友一起,我詫異的看著莫凌劍道:“你們還帶了酒進來的?”
莫凌劍嘿嘿的笑道:“這可是閻王釀的酒,可是好東西,走吧,我們到我的房間去,大家還好的說說話。”
說完之後,莫凌劍,我,娜娜,廖夢兒,葉柳杉,銀小沫,小碩,千和,曾小瑩幾人到了莫凌劍的房間當中。
至於唐小萱和王嫣,跟莫凌劍和葉柳杉都不是特別的熟悉,他們知趣的沒有來,不過就在我們剛剛進入到房間,開啟酒的瞬間,一個妖嬈的身姿卻擠了進來,不是剛剛離去的翔瑜瑤是誰。
她扭著水蛇腰走了進來,臉上露出一些不愉之色道:“好啊好啊,你們喝酒居然不叫上老孃,陳林弟弟,姐姐可是傷心得很吶,你該親一口姐姐才能夠安慰姐姐受傷的心。”
她說著還款款的走到了我們的面前,對著我嘟起了紅唇,閉上了眼睛,一副任君採摘的樣子。
我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莫凌劍怪異的道:“陳林,這位美女又是誰,你小子可真的是豔福不淺啊。”
他說道這裡的時候,小碩拐了他一下,廖夢兒的神色這個時候看上去有些悲傷,不過卻被她掩藏的很好,她大笑一聲道:“好了,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翔瑜瑤姐姐,這位是莫凌劍,這位是葉柳杉,都是我們之前很好的朋友。”
翔瑜瑤看了一眼莫凌劍道:“你這個人,看上去倒是斯斯文文的,怎麼肚子裡面一肚子的壞水。”
莫凌劍乾咳了兩聲,他已經四十來歲了,卻光棍一個,翔瑜瑤生得妖媚,對著他這樣說話,他都覺得有些口乾舌燥,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起來,他連忙道:“好了好了,葉柳杉你先招呼一下,我出去讓他們弄幾個菜來。”
他說著逃也似的離開了房間,我們皆是哈哈大笑了起來,廖夢兒跟著笑了兩聲,眼神中卻有著一些的苦澀。
不多時,幾個人端著十來碟小菜到了房間,我們全部都倒滿了九,至於那些女的,大部分都是端起了酒杯,即便不喝酒的也是如此。
莫凌劍道:“敬我們再次重逢,再次並肩作戰!”
說完之後,他當先將一碗酒直接喝了下去,翔瑜瑤嬌笑一聲道:“好酒量,我喜歡。幹了。”
說話之間,她也是端起了酒,然後直接是朝著嘴巴當中灌去,居然是一滴不漏,全部的喝了下去。
“男人,就該喝最烈的酒,幹了。”看到他們這麼豪氣,我也是豪氣干雲的說道,一口將一碗酒給吞了下去。
感覺到胸口,喉嚨之中,一陣火辣的感覺傳來,我不禁大喝一聲道:“真他孃的爽!”
這一刻,我有著一種掙脫了束縛的感覺,自從看到千年前的我,我的性格似乎是在悄然無息的變化著,這種變化來得很慢,甚至我都感覺不清楚。
而這次知曉了所有事情的前因後果之後,我知道了自己的目標,知道自己接下來到底要做什麼,不像之前,如同一個無頭蒼蠅一般。雖然一直在查詢,但是卻不知道自己查下去的目的,到底是什麼。那種憋屈的感覺,實在是真的很難受。
葉柳杉端起了酒道:“陳林,我們第一次相見,是我給你占卜了閻王卦,這一來一回,已經是好幾個月的時間了,我們現在也算得上是摯友,吳迪跟我是鐵哥們,他死了,我自當為他討回一個公道,這一杯,我敬你,祝我們,能夠為吳迪,討回一個公道,預祝我們能夠復活吳迪。”
“一定能夠復活,有我在,我一定要讓我的兄弟,全部都好好的活過來,這一生,一場夢,既然是夢,就讓這夢做的圓滿!”我說完,端起了酒,喝了下去。
廖夢兒這個時候也是站了起來,這個時候,所有的人都安靜了下去,她一步一步的走到我的面前,拿起酒壺,在我的碗裡倒了下去,而後又再她的碗當中倒了起來。
一邊倒,她一邊看著我,臉上忽然之間,留下了兩行淚水,她就那麼看著我,一邊倒酒一邊說道:“陳林,這一杯,我先敬你,如果沒有我,你恐怕不會捲入到這麼多得事情來,你的朋友不會死亡,這一切,都賴我。”
她說著,當先是喝了下去,而後緊接著倒了第二杯酒,臉上眼淚簌簌直流,一時之間,我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我的心底也是一陣的疼痛。
“這一杯,敬我們一起經過的曾經,一起走過的路,洞天墓穴,清真山,還有著一切,那所有的一切,每一幕,都深深的刻在我的腦海之中,刻在我的腦海深處,我想,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她說著,又是將酒喝了下去。
“別喝了吧。”我開口道。
廖夢兒卻搖了搖頭,銀小沫忽然是說道:“陳林,就讓廖夢兒把話說完吧,明日之後,或許就要真的跟何來開戰了,到時候,我們這一群人,能夠留下多少人,都不得而知,而且這次死,或許就是真正的魂飛魄散。”
她這麼一說,我們都愣住了,看著不斷哭泣的廖夢兒,我的心底一陣的難受,廖夢兒繼續道:“陳林,這一杯,敬我們相識,敬我認識了你,你是第一個知道我秘密的人,知道胡強盛那個畜生存在的人,我以為,我的心這輩子都不會再動了,直到遇見了你,這一杯,敬我認識了你,謝謝你。讓我冰冷的心,再次的有了熱流。讓我第一次知道了什麼叫做愛一個人。”
她說著,仰頭喝下,嘴角之中,有著一些酒水流下,伴隨著她光致的脖頸,流入她的胸口,似乎是在慢慢凍結著她那顆已經變得有些火熱的心。
她輕輕的閉上了眼睛,面色已經潮紅了,閉上眼睛的時候,眼淚順著臉頰滑落而下,她繼續倒下了第四碗酒道:“陳林,這一杯,敬我這段不該的感情,我廖夢兒,是一殘花敗柳,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我曾經無數次做夢,夢到你的未來,都是我陪著你度過。我在洞天墓穴也對你承諾,今後不論有什麼事情,我都會和你一起共同面對。但是,每次夢醒,我都會嚎啕大哭,因為我知道,那個陪著你走過餘生的人,並不是我,這一杯,敬我這一段感情,我會依舊深愛著你。但是我會把它埋在心底,明天之後,我們便是最好的哥們,最好的兄弟。”
她說著,再次的仰起了頭,喝下了第四碗,這一碗喝下之後,她已經是有些受不了了,身體打了一個擺子,我看到這裡,心底一陣的疼痛。
何嘗不是,我又何嘗不是,我承認,我對她心動過,但是我卻是知道,我們不適合,並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她有了孩子,有著一段不堪的過去,這些或許我都能忍受,但是跟她在一起,要考慮的東西,卻是太多。我不能夠只想著自己,況且現在,我的心裡,已經有了娜娜。
銀小沫看到她身子有些搖晃,連忙是扶住了她,廖夢兒搖了搖頭道:“沒事。”
說著她倒下了到五碗酒道:“這一碗,是祝福,祝福你跟娜娜,能夠白頭偕老,你的所有悲傷,我願意為你承受,只求你今後,能夠過得幸福。”
她說完這句話,娜娜都不禁使動容了,咬了咬嘴唇,但是卻沒有說話。
她喝下這碗酒,整個人忽然是笑了起來,似乎是說出了心底抑鬱很久的話一樣,哈哈大笑著,整個人忽然是癱軟了下去,我連忙是扶住了她。
她整個人倒在了我的懷裡,她已經醉了,我能夠看出了,她抬起頭,淚眼朦朧的看著我,嘴角露出了一些苦笑,伸出手輕輕的撫摸著我的臉龐道:“陳林,你知道麼,我真的好不捨,我真的好愛你,可是…”
她說著,眼睛慢慢的閉了起來,手也是滑落了下去,整個人沉沉的昏睡了過去。
我深吸了一口氣,想要讓自己的情緒平復一些,看了看娜娜,發現娜娜也看著我,然而她的眼睛之中,並沒有絲毫的醋意,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同情之色,她說道:“我帶廖夢兒去休息一下吧,你們繼續喝酒。”
我沒想到她居然會主動照顧廖夢兒,點了點頭道:“也行吧。”
他們離開之後不久,忽然是一道光芒射入到了桌子的上方,那是一個飛鏢一般的東西,上面綁著一張紙條,我眉頭微微的皺了皺,而後將那紙條給開啟。
“陳林,來輪迴臺上一續。何來!”
落款是何來二字,我的眉頭微微一皺道:“這小子膽子這麼大,居然敢前往輪迴臺之上! 莫凌劍也是詫異的看著那紙條道:“你去麼?”
我點了點頭道:“既然他都邀請了,為何不去,倒不如過去把話給他說得明明白白的好。”
說著我便是站了起來,將百鬼圖用布條綁在了後背之上,朝著楚江王的殿上走了出去,莫凌劍他們也是跟了上來,我們到了奈何橋的另外一頭,發現很多的靈魂都堵在了奈何橋的一邊,那八個判官的臉色極為的難看,在輪迴臺上,傳來一陣的酒香,而奈何橋到輪迴臺的這一段路上,則是沒有一個人影,在輪迴臺的開始之處,一副十米開外的圖開啟,上面一個個的鬼物畫像在其中,如同活過來的一般。
“我就知道你會來的。”何來的聲音,在我的耳邊響了起來道。
我冷笑一聲,而後朝著上方走去,曾小瑩卻忽然是拉了一下我道:“你小心一點,何來既然敢這麼大張旗鼓的來,肯定是有什麼目的,你上去之後,小心一些。”
我點頭,而後一步一步的朝著上方走去,到了輪迴臺之上,發現在輪迴臺的中央之處,擺著一桌子,桌子下是一火爐,火爐上方駕著一個酒壺,酒壺之中,正有著濃烈的酒香朝著外面漂浮著。
何來看到我道:“我就知道,你肯定會來的,我的兄弟,來吧,來這個地方坐下,咱哥倆似乎從高三那年暑假之後,就沒有好好的喝過酒了。”
我眉頭皺了皺,不知道為何何來都到了這個地方了,十殿閻王,居然沒有一點的反應,地府陰兵也是沒有出現,下方一大群的鬼魂,還有莫凌劍以及吳天德他們都是出現了,看著上方。
我走了過去,在他的對面坐了下來,他也是坐了下去,看著那熱氣騰騰翻滾的酒,他開口道:“你應該知道所有的一切了吧。”
我點頭。
何來看向了我道:“那你是怎麼抉擇的?幫我?還是幫助他們?或者說按照千年之前,你自己的想法那樣去做,自己挑戰輪迴?”
我搖頭道:“我不知道該怎麼做,但是可以肯定的一點是,我不會幫助你,而且會阻止你,還有我要為千年之前的那些亡魂,討得一個公道。”
何來似乎並不詫異一般,他笑著道:“我就知道是這樣的一種結果,既然如此,我也不多說什麼了,沒想到即便相隔千年,我們還是走上了對立面上。”
我眉毛微微一挑道:“是啊,這都是你自己一手造成的。”
何來擺手道:“無需多言,道不同,不相為謀,我有我自己的想法,我有我自己的方法去拯救這陰陽之間,我要在這陰陽之間,構築最為公道的輪迴之道,這是我的道,這是我的路,我自己選擇,即便揹負萬古罵名,我也要走下去。”
“是麼?”我淡淡的道:“你不覺得你的道,付出的代價太過巨大了麼?無數生靈,因為你的道而死,你有什麼資格主宰別人的生死?”
“我說了,這便是我的道,我願揹負萬古罵名,入那無間地獄,只要陰陽之間,再現曙光,所有的犧牲都是值得的。”他一張肥胖的臉上,此刻露出了一些笑容。
我嘆了一口氣,如同何來所說一般,道不同,不相為謀,我無法說通他,他也無法說通我,我看著何來道:“我只想問你一句,之前慕容晚晴說他們進入百鬼圖,已經不在陰陽之間,是什麼意思?周希跟吳迪,是否還能夠復活。到了這個時候,我不希望你再騙我。”
他皺了皺眉道:“好吧,既然如此,那就說開吧,百鬼圖是另外的一個世界,不屬於陰陽之間了,他們無法在陰陽兩界復活。”
雖然我已經有了這個打算,我心底還是一陣的心痛和憤怒。
何來擺手,拿起那灼熱的酒壺,朝著我的酒杯當中到了一杯道:“今日,我們就好好的喝上一杯,陳林,你覺得,這陰陽之間,誰能夠稱得上英雄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