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楠被白皓牽著到公墓園，走過林立的墓碑，來到爺爺奶奶的墓前。
因為不能隨地燒紙，秦楠買紙錢元寶時也一併買了個銅盆，壇中的酒，秦楠在墓前倒了少許。
酒易燃，不能全倒。
秦楠跪坐在墓碑前，怔怔望著墓碑上的黑白照片，那是照片，也不是，看得出來，是爸爸畫的。
白皓沉默在守在一旁，等著秦楠。
許久，秦楠有些踉蹌起身，抱著酒罈，將銅盆連同灰燼用袋子裝好帶走，買的香燭沒法用，也就算了。
白皓一手拎著東西，一手牽著秦楠，十指相扣，安靜的走在林間小路上。
秋高氣爽，落葉鋪就一條金黃的大道，踩上去“嘎吱”作響。
走過小路，走過柏油馬路，回到老城區。
秦楠一路沉默，白皓也未曾開口，只是靜靜陪著他。
沿途風景，熟悉又陌生。
感受著清風，呼吸著空氣，秦楠才覺得自己清醒了些。
原本秦楠想著去看看老村長，卻被白皓告知，去年他已經離世了，因為突發腦溢血，沒救過來。
秦楠沉默著點點頭。
生老病死，無可避免，只能看開。
黎成那邊倒是很好，因為狸悠加入，黎成原本的修葺翻新公司，再添新業務，也有了建造部門。
雖然狸悠對於很多甲方意見極大，也背地裡找畢深吐槽，但工作這事，他還是很認真負責的。
不過，不趕巧，黎成去了外地，似乎是去材料加工廠檢視訂貨，並不在家。
天色不早，秦楠沒什麼人要去看望，便想著打道回府，卻被白皓牽著換了方向。
白皓帶著秦楠來到了久違的“劉小吃”店，是當初秦楠帶白皓來的。
曾留給秦楠舊書，與爺爺是好友的劉爺爺的店，現在是劉爺爺徒弟的店。
白皓把菜譜上的菜都點了一遍，打包回去，現在不算到飯點，人還不多，再等等，天快黑的時候，人就多了。
即便過了這麼多年，白皓依舊不喜歡人多的地方。
之前燒紙剩下的垃圾白皓已經扔了，菜不少，兩個人大包小包的拎著，回了秦宅。
家裡三隻小崽躺在沙發上快樂遊戲，聞到飯香味麻溜的扔平板。
吃完飯，遲威他們收拾衛生，秦楠坐在沙發上看自己的手機。
有很多訊息，都是白皓回覆的。
趙秋雁學姐、駱林、周淼、秦安，還有黎成叔，之前有發一些訊息問候。
“駱林說的，是什麼事啊？是趙婉和宋惠茹？”
白皓躺在沙發上，玩著消消樂，聞言頓了頓。
“嗯，她們轉生了，雙生子，現在是駱林的女兒，下個月十號，是駱林結婚的日子，他送了請帖，我不確定你能不能醒來，便沒答應去不去。”
“女兒？結婚？！”秦楠震驚。
“說來話長，簡單說，她們此生的命本來也不算好，只是駱林因為與她們在畫卷中的糾葛，再次沾染了因果，所以改了她們的命。
雖然祝正禾與他並不算是同一個人，但他還是受了影響。
具體的，你可以到時候問他，既然你醒了，肯定會去。”
“嗯，也算是趕巧了，說不定還能見到宿舍其他人，雖然後來也不住宿了。”
“嗯，你想去，我就陪你去。”
“那……李予初……”
“分別後十數日便消散了，單侑送他走的。”
“嗯……哎？我怎麼沒見到周淼和呂澤琦？”
白皓點手機螢幕的手頓了頓，表情有些無語。
“他們把孩子交給父母，出去旅遊過二人世界了，他們趕不回來，我也就沒告訴他們你醒了，不過等慕容想起來，應該會跟他們說一聲。”
“孩子……對，小祿之前說到過，他們領養的？”
“不是，孕果。”
秦楠微微一愣，正對上白皓的目光。
“什麼意思？你也想要孩子？”
“不！”白皓果斷拒絕。
秦楠有些意外，以為白皓轉了性子，“你不想要？”
白皓熄了手機螢幕，坐起來，側頭看向秦楠。
“我為什麼要弄一個跟我搶伴侶的小屁孩出來？我又不閒！”
秦楠：“……”
果然，熟悉的白皓，始終如一，未曾改變。
看秦楠沉默，白皓有些正色的問：“阿楠，你不會想要個小崽吧？”
秦楠聞言垂首沉思。
孩子……實話說，他沒想過，而且曾經和白皓為獸朝夕相伴時，他們也都沒想過，突然問，他也不知道。
“老大，阿楠哥哥，你們要生崽崽嗎？”
遲威陶小祿和窮芮珩排排站在沙發背後，略顯期待的望著兩人。
秦楠笑著搖搖頭，“不，還是不了，至少短時間內，不會的。”
“哦……”
三隻小崽眼裡閃爍的光肉眼可見的消失了。
“怎麼？你們很想我和白皓生崽崽？”
陶小祿聞言猛點頭，“嗯嗯！當然想，阿楠哥哥，你不用擔心啊，我們可以幫你養崽崽的！”
窮芮珩也點頭附和，“是啊是啊，阿楠哥哥，我們都會帶崽崽，你不會累到的！”
“對，阿楠哥哥，我妹妹很小時候，我也是照顧過的，我很拿手的，你真的不和老大要崽崽嗎？”
秦楠：“……”
其實明明不是他生，只是養孕果，但突然被催生，這感覺真是奇妙，尤其催生的還不是爸媽，而是三隻小崽。
白皓抬手在三個小腦袋上依次敲了敲。
“我們生不生崽，你們仨操什麼心？”
三隻小崽抱頭後退，但催生的心非常堅定。
“老大，你不想有自己的崽崽嗎？和阿楠哥哥的崽崽哦！”
“對啊，皓哥，你不想有一個小阿楠哥哥當寶寶嗎？”
“嗯嗯，就是就是，阿楠哥哥這麼好看，小時候也一定很可愛，大狐……皓哥，你不想有這樣的崽崽嗎？小小的阿楠哥哥，一定軟乎乎萌萌噠！”
白皓聞言，沉默。
秦楠聞言，無語。
就說為什麼催生，這小崽子們，是惦記著有個小娃娃可以玩啊，而且為了說服白皓，真是往他心坎裡說話。
半晌，白皓有些心動的望著秦楠。
秦楠幽幽嘆了口氣，“隨你，要或者不要我都可以。”
白皓聽秦楠鬆口，二話不說，憑空取出一枚青色的小果子。
秦楠怔了一下，欲言又止半晌，還是沒說什麼，先和白皓餵了孕果精血。
原本冰涼的孕果溫熱一瞬，而後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