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說話？平時不是罵人罵的挺厲害？”

商韞看著單侑情緒很低落，還是壓下心中的火氣，耐著性子等他答覆。

單侑怔了怔，商韞的到來，讓山神廟又不再清冷孤寂，可是離別和死亡的情緒也曾存在過。

悲傷煩躁再次湧上心頭，他第一次主動靠在商韞身上，頭埋在他肩膀。

很久之前，淪為孤苦伶仃獸時，他傻呆了很久，盤瓠的屠殺也引來別的獸，不是神獸瑞獸，而是兇獸和災獸。

血腥味太濃重，會激發獸的本能，還有腐食的獸聞著死亡的氣息而來。

單侑回到族裡時，看到的是森森白骨，和白骨上沒有啃乾淨的殘肉。

巨大的衝擊讓他一時做不出反應，被獬豸一族搜尋找到時，他連罵人都不會了，呆呆的被帶走，保護起來。

單侑自那之後就像是失去了什麼，他沒有過於悲傷的表現，沒有哭喊，沒有謾罵，他安靜的像假獸。

那之後，生活一天天繼續，他連哭的時宜都沒有，就那樣度過了失去一切的痛苦。

後來，還是要活著，只是已經不知道為什麼活著。

而今天，面對李予初的離去，面對他如此清醒的離去，單侑直面死亡，眼睜睜看著他消失。

埋藏在心底，那曾經錯過的痛苦不受控制的翻湧出來，讓他如溺水一般，心煩意亂的想找岸邊，找稻草。

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商韞，但沒有回應，他以為商韞是不來了，所以他選擇去找畢深。

畢深很久之前就曾和他說過這件事，他是很厲害的心理專家，他說過，單侑即使表面看起來沒事，可實際並不是沒問題的。

畢深說過若是無處可去，無人可依，便去找他。

單侑靠著商韞，在想，他是不是有人可依？

商韞看著不對勁的單侑，抬手環抱住他，輕輕拍著他的背。

他也才發覺，山神廟裡很安靜，之前單侑帶回來的那個美人早已沒了蹤跡。

“怎麼了？發生了什麼？”

單侑悶著頭，不說話，他也說不了。

商韞抬手使用仙法，檢視透過神像記錄的記憶，而後臉色就難看了。

所以，單侑是因為美人死了，才這麼難過？！

他是因為別人死了，才這一副要死不死的表情？！

商韞嘗試深呼吸一口氣，讓自己保持冷靜，但，很難。

他心心念唸的獸，滿腦子都是別人，雖然已經死了，他也很心塞。

出門一趟，帶回來個美人，還為他的死去而悲傷難過，他們之前一定發生過什麼。

但明顯，這是互生情愫了？

商韞扶著單侑的肩膀，把他拉起來，離開溫暖的懷抱，單侑突然覺得感受到了涼意，他不滿的看向商韞，眸子裡倒映著商韞的身影，並無他人。

商韞眸光閃動，一點點靠近單侑，在他驚愕的目光下，吻住他的唇。

他早就想過，堵住這張嘴的辦法，不止一個。

單侑猶如五雷轟頂一般，傻愣住，其他的情緒心情瞬間被震驚覆蓋，甚至沒發覺他身上的屏障不知何時沒了。

直到因為不會換氣，被肆虐親吻的有些窒息，他才抬手抵在商韞胸前，試圖推開他。

但，他面對商韞向來提不起力氣，被商韞握住手腕拉下去，別到身後，又一手按住他的頭，不許他躲。

單侑無力反抗，只能任由商韞繼續，等他眼神迷茫，沒氣換的要眼前發黑時，商韞才好心放開他。

單侑像是得救一般，大口喘著氣，呼吸著空氣，等緩過勁來，他目光溼漉的被商韞捏著下巴與他對視。

“沒親過人？不會換氣？”

單侑頭昏腦脹，下意識搖搖頭。

他從沒親過人，也沒被親過，他真的不會。

商韞有些意外，但單侑沒有說謊，現在他自己腦子都不清醒，沒可能編謊。

這倒是讓他冷靜了一些，看起來單侑的確沒有與人發生過關係，那之前那個美人，一定是有其他緣故。

冷靜下來，理智回籠的商韞，目光落在單侑紅腫著似乎要滴出血來的雙唇，覺得嗓子有些幹，還需要潤潤。

不待單侑神智迴歸，又將人霸道的按在懷裡，再次親吻。

這一次，看著單侑瞪大的雙眼，商韞抬手覆蓋上去。

單侑有些顫動的睫毛輕輕的掃過他的手掌，像柔軟的羽毛輕掃過，讓商韞覺得心癢難耐。

不過，不急，不能太冒進，嚇到了蠢獸，萬一真跑了就麻煩了。

半晌後。

腿軟無力，頭腦發昏的單侑靠在商韞肩頭，目光有些渙散。

商韞扒掉單侑的外套，裡面的短袖質地輕薄，他的手遊走在單侑背上，隔著薄薄的衣服，別有一番觸感。

單侑不適的想起身卻沒力氣，而且他說不出話，也發不出聲，悶哼都沒聲。

但有些發顫，不停躲開商韞手指的身體反應，也還是讓商韞知道，懷中的人有感覺。

他奇怪單侑為何不能說話，也有些慶幸他不能說話，要是這時候單侑突然開口罵他流氓下流之類的詞，再好的氛圍也會碎成渣。

商韞還是很滿意乖巧在懷裡的單侑，好欺負的很！

單侑本就不聰明，又被商韞拿捏的死死的，像是砧板上的魚肉，任由他揉扁捏圓，也無力抵抗。

接觸帶著夜風涼意的肌膚面積越來越大，單侑也漸漸清醒些。

商韞揮手，主殿的門關上，沒了月光朦朧，屋內漆黑一片。

供桌上的燭火“嗤——”的點燃，兩根蠟燭“滋啦”燃燒，火苗靈活的躍動。

雖然在供桌上，自己的神像前，但商韞實在不想把單侑帶回臥室去，那張床，他和別人睡過，即使只是單純的睡覺，他也不太接受。

而且，他考慮之後要不要給單侑換張床，原本那張床也用了挺久，換新也沒問題。

當然，那也是之後要考慮的事，現在，還是想想在哪裡做更重要。

單侑清醒些，後知後覺發生了的一切，不由羞紅了臉，紅的，在黑色面板上都很明顯。

他也頭回知道，只是親吻，就會腿軟，也會支起小帳篷。

除了身體本能反應，單侑也很意外，商韞對他，竟然有這種心思，當然，他不反感就是了。

不過，實話說，單侑以前真的沒有褻瀆神明的想法，即使現在，他也不敢想。

單侑被扶起來，看著商韞向來清冷淡漠的眸子沾染著世俗的情慾，不免讓他失神。

商韞輕笑著，難得眸中也盡是笑意，心悅的獸為自己著迷失神，真是值得開心的事。

他從未想過，自己的這番作為會被單侑反抗牴觸，他太瞭解單侑，也早就一步步攻城略地。

單侑的世界太簡單，很容易入住，但，很難紮根，他也是溫水煮青蛙煮了許久，所以現在看著熟了的盤中餐，自然志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