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楠：“那……既是山海界的東西，那這座城？”

白皓：“這座城曾經叫崮城，乃是現世人間千餘年前，十五國並立之時南越國的帝都，十五國之前曾是統一的王朝，後來沒落，天下被瓜分，便進入長久的戰亂時代。”

秦楠：“嗯，這我知道，歷史課學過，但並未講的太過詳細，這十五國的歷史不過七八十年，就被趙國一統，故而每個國家的史書大多流失，很多無法考證，這個時期也就被一筆帶過了。”

白皓：“十五國時期的確太過短暫，且紛爭不斷，戰火不停，和平安定成了尋常百姓最大的奢求，以至於在人力無能時，開始信奉所謂的神明。”

秦楠：“月娘廟，月神娘娘？”

白皓：“最初只是寺廟，後來，有個人為了自己野心建立了所謂的月神娘娘，聚集信眾，而後散播傳說，最後就有了月娘廟。”

秦楠：“那個你說叫宋惠茹的人？”

白皓：“不是，她……只是被利用的棋子。”

秦楠：“那我另一半的東西，不在她身上？”

白皓：“之前在，現在，並不。”

秦楠：“那我們現在要做什麼？”

白皓：“等。”

秦楠：“等？等什麼？”

白皓：“等舊事重演。”

秦楠一臉問號，白皓卻不再解釋。

窮芮珩從出生就在山海界，若不是此次事情比較特殊，他也不會來人間，所以這會兒即使是假的，可對於他來說，也是極為新鮮的。

他看著各式各樣的攤販鋪子，看的眼花繚亂。

路上有些賣藝人，或是彈奏曲子或是翩翩起舞。

還有些雜耍藝人，在表演武藝，或一些小把戲。

窮芮珩一路看的津津有味。

狸悠不是太感興趣，他也不是很喜歡這種熱鬧地方，只是抱著江江跟著白皓走。

單侑很是不耐煩的撓著頭髮，他很少一下子能見到這麼多人，但是卻口不能言，真是煩透了！

他好想罵人啊！！！

不是心裡罵！是罵的別人能聽見那種！

單侑看著前面走的白皓，分外頹然，一時半會兒應該是罵不了人了。

白皓帶著眾人找了間客棧住下，城中的人似乎對格格不入的他們有什麼濾鏡一般，並不覺得他們怪異，似乎在他們眼中，他們與其他人並無不同。

店小二帶他們入住，選了兩間房，白皓和秦楠還有窮芮珩一間，剩下三人一間。

到了房間內，窮芮珩放開秦楠的手，好奇的跑到窗邊開啟窗戶，俯瞰街市的景象。

上房是在三層，不矮，看夜景足夠了。

白皓關上門，轉身看一大一小都湊在窗邊看，也沒打擾他們，今夜睡不了多久，湊合在床上躺會兒就行，明日才是真的熱鬧。

秦楠看了會兒，發覺白皓沒動靜，轉頭看去，白皓單手撐在桌子上，握拳託著腦袋閉目休息了。

秦楠見此招呼窮芮珩去床上睡覺，床還挺大，三個人睡沒問題。

白皓沒睜眼：“你們睡床，明早我叫你們。”

秦楠聞言，看了看白皓，沒有辯駁，和窮芮珩一塊上床躺著。

窮芮珩開心的把腦袋靠在秦楠肩膀，乖巧的閉上眼睛。

白天下午時候，秦楠看窮芮珩一直穿著在地洞裡磨破損的衣服，又看他身形和陶小祿差不多，便讓白皓拿來一套衣服，鞋子也試了試可以穿。

窮芮珩早就嫌棄自己那身髒的，果斷換了。

秦楠本想著等窮芮珩到秦宅再給他買衣服，反正，他現在可以非常心安理得的花白皓的錢。

可又想想，那個時候，他恐怕不在，也許，短時間內，他回不去了。

秦楠這會兒倒是想起秦宅和鄰居的事，當初他就知道秦宅不是正規手續賣給白皓的，白皓自然知道那鄰居的行徑，可他還是買了，必然是故意的。

但，他應該不知道自己的事，所以就像白皓留下他一樣，因為驚訝，因為好奇，因為……

秦楠側頭看了看白皓。

也或許，是因為指引？

他得到的記憶並不完全，漏了很多重要的事，所以很多疑問的答案，不得而知。

例如，秦楠記得，山海界本該只有白皓一隻白澤，為何白澤會成為一個種族？

但他可以肯定，白皓一定是他曾經相伴的那隻白澤。

還有，他為自己取的名字。

秦楠思及此，也是有點鬱悶，不得不的由衷感謝倉頡造字，不然按照白皓的想法，他的名字該叫黑土的。

還好這兩個字被結合到一起，而在現世人間，墨這個名字還不算難聽。

再就是，秦楠想到賣他家宅子的鄰居，之前修葺宅子，跟著白皓工作，遇到一系列的事，又要照顧家裡的崽崽，他就忘了這茬。

而現在，他想起來了，卻沒有功夫去計較了。

若是，還能回來，他親自算賬去，要找到人把錢都要回來，沒錢就得抵債！

這會兒夜半，窮芮珩靠著秦楠，很快睡過去，秦楠閉著眼睛東想西想的，想著想著也不知何時睡著了。

次日秦楠是被白皓扶起來搖醒的，窮芮珩已經早早爬起來坐在窗戶沿上看著街景。

秦楠睡眼惺忪，看著在輕拍他背喚他起床的白皓，不知怎麼，想起了獸身時白皓第一次對他做的那種事，那個時候的白皓獸性更重，而現在，多了很多人性。

窮芮珩：“哇，阿楠哥哥！快起來看，好多人啊！好像有什麼熱鬧的事情！”

秦楠起身和白皓走到窗前。

樓下的主街市的確聚集了很多人，人群議論紛紛，聲音嘈雜。

秦楠：“白皓，這是你說的舊事重演？”

白皓：“嗯。”

秦楠：“對了，駱林呢？還有之前那個，婉娘？”

白皓：“你會見到他們，前世愛恨執念至今，也該是了斷了。”

“篤篤——”

狸悠敲了敲門，推門而進。

狸悠：“咱要幹嘛去？樓下看著熱鬧，要去看？”

狸悠抱著江江，單侑插著褲兜，百無聊賴的倚靠在門框上。

白皓：“去，不僅看，也參與參與。”

狸悠：“啊？參與？參與什麼？”

狸悠話音未落，遠處的街道傳來高昂歡快的吹打聲，像是有什麼大喜事。

聞聲，白皓牽著秦楠往樓下去。

窮芮珩猜想著有大熱鬧要看，愉快的從窗沿跳下來小跑跟上去。

狸悠抱著江江，拉著不情不願的單侑也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