狸悠挖坑壘灶臺,秦楠整理好廚具就拿到湖邊舀水清洗。
這一片地域沒有人跡,湖水碧綠清澈,不過看起來也很深。
白皓親自動手下湖抓魚,沒多久就帶回來十幾條活蹦亂跳的魚。
秦楠和狸悠忙完手頭的活就一塊處理魚,留幾條串一起來烤著吃,最大的一條燉湯,兩條較小的清蒸。
秦楠讓白皓又取了些蔥薑蒜過來,魚新鮮但也不是一點腥味都沒有,還是要適當加些調味。
單侑看著那些食物沒什麼感覺,他對吃食不講究,能吃就行,他只在乎酒,好喝的酒才能讓他提起興致。
許久之後,白皓無聊的數清了一棵樹發了多少個芽,才聽到秦楠說可以了。
烤魚的香味最是濃烈,配上燒烤料可是香氣四溢,魚湯也飄出鮮香的氣味,清蒸的魚澆上拌好的醬汁,再撒些蔥絲,色香味俱全,令人食指大動。
窮芮珩也在濃郁的香味中結束脩行,糖果已經消化的差不多,他也覺得肚子餓了,爬起來去湖邊洗了手就乖乖坐到秦楠身旁。
秦楠把烤魚給白皓一條,又給窮芮珩一條,狸悠已經自行拿走,順手還給單侑拿了一條。
單侑聞著味,砸吧砸吧嘴,還是沒忍住,拿著烤魚“吭哧”啃了一大口。
入口酥脆,魚肉鮮嫩而不軟爛,嚼勁十足,很有口感!
單侑吃的眼睛亮閃閃的。
狸悠看單侑那不值錢的樣子,一臉嫌棄,直到他也吃了一口。
不得不說,好吃!
火候很好,裡面的肉熟了,外面的肉焦黃的剛好,再加上合適的刷油時間,香而不膩,且腥味幾不可察。
窮芮珩吃的最滿足,自從跟著狸悠,一天能餓三頓。
他不想吃祝餘草,都是自己在山裡找野果子什麼吃,偶爾狸悠會出去帶點零食小吃回來。
所以窮芮珩沒有什麼可以比較的,就覺得好吃!很香!
白皓已然習慣,吃的歡快,魚不小,足夠吃。
秦楠慢條斯理的吃著魚,餘光瞥見狸悠脖子上坐著的江江。
秦楠:“江江不吃嗎?”
狸悠:“他不吃,混沌沒有臟腑,也沒有胃,只有直腸,嘴裡進去的東西下一秒就能從屁股出來,也嘗不出味。”
秦楠沉默一瞬。
好吧,神獸們真是很奇特!
秦楠:“那,江江不吃東西沒關係嗎?”
狸悠:“沒事,他不靠這個活,他的身體會自己汲取天地間他需要的養分融入身體。”
秦楠似懂非懂的點點頭,但也放心了。
吃過烤魚,還有新鮮的魚湯和味美的蒸魚,秦楠吃了一條烤魚喝了碗湯,剩下的都被幾隻獸刮分乾淨。
單侑吃飽肚子躺在地上時,腦子似乎才反應過來,他為什麼吃東西?
不過,挺好吃的,地方記住了,以後有空來這裡抓魚吃!
窮芮珩撐的坐不住,在周圍晃悠著閒逛。
狸悠做灶臺的時候也砍木頭弄了幾個木墩子坐,白皓安靜的坐著休息。
狸悠揹著江江和秦楠洗刷用具。
直到夕陽西下,秦楠又烤了頓魚。
吃完飯,已是黃昏,天色逐漸暗淡。
狸悠把灶臺拆了,白皓把東西收拾走,一行人便遠離湖泊尋了個位置等待。
夜幕降臨,烏雲蔽日,夜風習習,席捲著微寒的涼意。
秦楠攏了攏衣服,靠在白皓身邊,白皓伸手將人摟在懷裡,動用神力為秦楠驅寒。
感受著源源不斷的溫暖包裹全身,秦楠雙眸低垂,辨不清神色。
時間一點點過去,不知何時起,濃霧從湖面蔓延,直至岸邊,最後幾乎到了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步。
直到子夜時分,忽而由遠及近傳來號角聲響,而後便是鬧市喧囂聲,不同方位似乎又傳來不同的聲音,笑聲、哭聲、兵戈爭鬥聲,混雜在一起吵的人心煩。
秦楠不由抬手捂住耳朵,他不喜歡這些聲音,會讓他想起那冰冷的深淵裡,孤獨無助的感覺。
白皓的雙手覆蓋住秦楠捂耳朵的手,掌心裡的溫度炙熱,讓秦楠不由心靜。
沒多久,聲音漸漸變小,直至消失。
濃霧也逐漸變淡,視野逐漸開闊,一陣風起,秦楠目色震驚的看著原本的湖泊處,竟然矗立著高不可攀的城牆。
待夜霧徹底消散,一座古色古香的巨大城池展現眼前,古樸厚重的氣息撲面而來。
“咚——咚——咚——”
城牆上傳來三聲沉重的鼓聲,“吱——”緊閉的城門緩緩開啟,一隊身著鐵甲的守城士兵分立兩側站崗守衛。
白皓:“進城。”
白皓牽著秦楠向城門走去,窮芮珩小跑兩步跟上,牽著秦楠空餘的手。
狸悠抱著江江和單侑隨後跟上。
狸悠好奇的打量著這座蜃市鬼城,江江在他懷裡安睡。
單侑則是在看到人的瞬間,開口就罵,但張嘴說了一串後發覺自己出不了一丁點聲音,只能萬分憋屈的在心裡罵。
人特麼都有病!死人也這麼麻煩!進個門拖拖拉拉,磨磨唧唧的!誰稀罕進這破地方似的,一群死人還這麼窮講究,真就棺材板鑲金玉,多此一舉!
地府那些廢物鬼差也是瞎,這麼多鬼都不來抓!生死簿跟個擺設一樣,還鐵面判官,簡直一群臭魚爛蝦!
白皓一行人走到城門前,便看到城內燈火通明,車水馬龍,好不熱鬧。
守城官兵並未阻攔查驗幾人,而是直接放行。
秦楠看著繁華熱鬧的街市,往來的行人,感覺像是穿越了一般。
這不同於柳村那虛假拼湊的村民,這裡的人似乎是真的古代人,從頭到腳,如假包換。
街市上人聲鼎沸,商鋪攤販努力叫賣,往來行人閒逛聊天,一切如夢似幻。
秦楠:“這裡,是真的嗎?”
秦楠湊近白皓耳畔詢問。
白皓側頭:“是真,也是假,真亦假時假亦真,假亦真時真亦假。”
秦楠:“……這裡也曾是真實的,但現在看到的,是假的?”
白皓:“山海界中有一種異獸叫蜃,其所吐之氣稱之為蜃氣,聚氣成絲,以絲織錦,織錦為畫,便可繪出一片世外之境。”
秦楠:“也就是說,我們身處一幅畫卷之中。”
白皓:“可以這麼說,城門出現便是畫卷開啟之時,也便是此時方可入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