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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女郎

實力不濟,或是筋疲力盡,總之高千里的槍法逐漸亂了氣息,他自己也察覺到不對,但沒有重新調息的機會。

高孝瓘老實但不是傻,沒有正式開打就給人喘息的想法,反倒加大了力道與速度,高千里敗相已露,一個不慎被盪開了武器,含恨落敗。

“樂城公,好槍法!我會再挑戰的。”

高千里咬唇含恨,高孝瓘放下長槊,鄭重行禮:“兄長槍法精熟,若一開始就交手,孝瓘未必取勝。孝瓘身在大都督府,君若同入府來,便可隨時討教。”

高千里嘿了一聲,轉身入了人群,就像水消失在水中。

此時的會場已經成了一鍋沸水,不斷溢位高孝瓘的名字,雖然氛圍有些不對,但這正是他期待的場合,喜悅叢生,對太子的感激更是無與倫比。

並不是說被高孝瓘擊敗了,就沒有資格加入大都督府,恰恰相反,凡是過了初篩,可以上擂臺的武人都可以進入,比武可以得到的是名次,以及根據名次而來的獎勵,而若本來就是大都督府的府兵,也同樣可以上臺提升軍士等銜,月俸成倍增加,比沒入府的武人所得更多。

當然,刀劍無眼,也有擂臺上的對手打得上頭腦熱,下了死手,縱然有醫師在一旁緊急救治,仍是命隕當場。一旦發生這種事,高殷就連忙派人包圍,將傷者或者屍體帶下臺,對外宣佈是重傷。

對於戰死,多數人只有概念想象,沒有畫面支援,所以沒有引起大範圍的驚恐,“兵者,死生之地”,反倒覺得是理所應當之事。

只是這樣的內容隱隱約約傳播開來,觀眾們嘴上說著害怕擔憂,心裡反而愈發興奮了。

畢竟流的不是自己的血,相反,自己可以圍觀他們的廝殺、搏鬥,從而氣血上湧。

諸王在高臺上看得清清楚楚,更是口乾舌燥,大呼過癮,心裡卻又都覺得太子不愧是至尊子嗣,內裡的狠勁已顯露一二,心下多了層敬畏。

“好不容易才跑出來,別送我們回去嘛!”

“就是!聽說太子在這,我們也想再見他,嫂子帶我們去嘛!”

高臺上居然都有人吵鬧,高殷轉頭看去,是小姑姑高永馨,在身邊纏著她的,便是斛律家的兩個靈珠了。

“怎麼?斛律家的女眷都來了?”

高殷笑道,高永馨露出歉意,說這兩個孩子私自出門,徒然讓眾人不安,她的丈夫和公公都會出門來找,所以她得把這兩孩子送回去。

“何必費這麼多事?”高殷指著下方沸騰的人海,摩肩擦踵,水洩不通。

“現在人擠人能擠死人,你們身份又非百姓可比,若出了些許差池,既損我家威儀,又折咸陽王的臉面。不如就在這安坐看戲,等事情結束,我親自送斛律家的孩子回去,豈不是萬全?”

“這……”

見高永馨還在遲疑,高殷繼續說:“小姑姑,您也說了朔州和武都會出門來找,那我們把阿靈阿珠送回去,不就讓他們撲了個空?再者,兩個孩子就是溜出來的,你怎麼知道她們會不會在回去的路上又跑回來呢?沒準這次連你也找不見她們,連帶著你著急。”

“還不如你好生陪她們在這,我派人飛馬去告知朔州,教訓教訓這兩個小娘子。”

高殷與高永馨走到一旁說悄悄話,時不時看向斛律靈珠姐妹,見太子探來目光,姐姐阿靈對太子扮鬼臉、吐舌頭,落在高殷眼中真是可愛極了。

她們還不知道,自己的行動會讓父兄多麼尷尬。

見高永馨還在為難,高殷忍不住握住她的手:“放心,一切有我,這次武會可是我主持的,莫非我高家的盛事,斛律家就參與不得?朔州若來,就說是我的主意,他也不會希望事情鬧大的。”

“唉……好吧。”高永馨倒不覺得高殷握她的手有什麼不對,因為他們既是親戚,又是發小,親密的舉動多了,反倒成了常識。

而且太子是為了安撫自己的情緒,有斛律家的這層關係,太子也不會胡思亂想。倒是為了討好拉攏,他才要對斛律家客氣禮貌。

就像現在留住靈珠姐妹,不論斛律光如何作為,都已經被太子得了先手。他若派人來,那太子必將大肆宣傳斛律一家都在觀賞武會,儼然是為他站臺;若不派人來,太子也會大張旗鼓的送靈珠回府,更顯親密。

高永馨是皇族公主,和太子休慼與共,讓自家兄弟得到實惠是應有之義,所以她也沒再堅持——更何況這也不是她的計策,而是靈珠闖的禍。

得知是斛律家的女兒,諸王公都親切了起來,哪怕是對斛律家不感冒,也沒有必要在這些小事上被斛律家記掛,且這兩個小娘子又可愛漂亮,很難不討人喜歡,高殷讓人拿來座椅,就坐在他們高氏之間,聽小娘子們唧咋碎語。

“奇怪,常山叔叔、長廣叔叔跟賀拔叔叔他們不來玩嗎?”

斛律珠的一句話忽然在眾人之間炸開,讓在場眾人生出莫大的忌諱。

他們下意識看向高殷,高殷笑道:“他們在宮內陪至尊飲宴作樂,比我們這兒有趣多了!”

“真好~我也想去,都沒去過呢。”

斛律珠無聊的抱怨,偏偏斛律靈還跑到高浚面前說:“永安叔叔,好久沒見到您了,什麼時候再來我們家做客?”

高浚心裡又生氣又覺得晦氣,高湛和斛律光關係密切,上次他跟七弟險些就栽在高湛手裡,怎麼可能會對他們這些人有好臉色?何況為了在太子面前表示忠誠,也不能對婁黨顯出親密來。

所以高浚沒搭理,轉過頭去和七弟談笑,斛律靈不明就裡,還是高殷讓女侍者將她抱過來:“這些都是大人,有大人的事要談,二郎也有二郎的遊戲可以做。”

“是嗎?”

像貓一樣的斛律靈從侍者懷中跳出來,笑著反問:“我是女郎,你是男兒,也有遊戲可以做嗎?”

“小女郎還有什麼可以做?無非就是唱情歌,念情郎了。”

高延宗突然來了那麼一句,把眾人都逗笑了,也把斛律靈的雙頰笑得通紅,斛律珠還在那問:“阿姊,情哥情郎是什麼?”

高殷白了高延宗一眼,內心卻覺得他說得不錯:“你們年紀還小,我也不大會,等再過幾年,就都知道了。”

這回輪到高永馨忍不住笑了,她心裡覺得,這兩個小姑姑如果成為高家人,那也挺不錯,以後不僅能經常見面,也不會和高殷疏遠。

畢竟她嫁到了斛律家,如果不想成為寡婦,斛律家最好在後宮中有人,那便安若磐石。

高延宗被白了一眼,也不在意,看向臺下,吹起了哨兒:“四兄真是被女人纏住了!”

眾人朝臺下望去,卻見一群女人聚集在一起大聲嚷嚷,旁邊還有幾個男人在勸阻。

“怎麼你們男人上得,我們女人就上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