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片前期的這些鏡頭，其實除了摧毀影武者聯盟總部那場戲之外，並沒有任何大場景，布魯斯-韋恩和杜卡德，布魯斯-韋恩流浪底層，感受罪惡並加入罪惡，這些其實都只是在交代蝙蝠俠的成長。

儘管在韋恩嚴格的要求下，拍攝速度並不是很快，但也絕對說不上慢。尤其是隨著克里斯蒂安-貝爾狀態火熱，連姆-尼森一直平穩發揮，拍攝計劃也完成的越來越多。

可能唯一遇到的麻煩，就是克里斯蒂安-貝爾，脫離人物的時間越來越長。

“cut！這條沒問題，休息五分鐘。”

在韋恩喊了停後，克里斯蒂安-貝爾依然直愣愣的坐在人工冰面上，回不過神來，就好像整個世界都拋棄了他。

這種情況已經出現過很多次了，連姆-尼森和扎克-施耐德兩個人，在頭兩天都有想過上去幫助他，嘗試和他溝通，但每次都被他拒絕了。

每當這種時候，只有韋恩接近他，克里斯蒂安-貝爾，才會願意和導演聊幾句。

一直過了好幾分鐘，他才從地上爬了起來，坐到化妝椅上，長長的出了口氣。

韋恩一直都在皺著眉頭觀察他，心裡也在不斷泛著嘀咕，都說天才演員應該收放自如，但這種能放卻不能收的，他還是第一次碰到。

“克里斯蒂安，聽著，你需要休息！”

翻開記錄本，韋恩算了一下拍攝進度，在確定不會出現問題後，他走到男主角面前，認真的看著他說道：

“我會給你放幾天假，去好好逛逛這座美麗繁忙的城市吧，等你回來我們再拍毀滅影武者聯盟的戲份，我需要你保持最好的狀態，來結束這裡所有的鏡頭。”

“不，格林伯格導演！”克里斯蒂安-貝爾用力搖了搖頭。“我現在就是最好的狀態，相信我，好嗎？”

他現在的拍戲狀態當然好，好到都能超出韋恩定製的計劃，可他本人的精神狀態可就難說了。韋恩對他這種狀態，是又感到高興，又怕戲份拍不完他就出什麼事。

又勸了幾句，卻還是被他堅決的拒絕了，克里斯蒂安-貝爾目光中充滿了堅持。“格林伯格導演，哦，好吧，韋恩。相信我，等到這部影片拍攝完，我有的是時間去休息，我為這個角色準備了接近8個月，必須把最好的狀態留在膠片上。”

韋恩看他這個態度，搖了搖頭走回了監視器後，坐到了導演椅上。這樣的演員對影片肯定有好處，而且克里斯蒂安-貝爾也收穫了他的好感。

可他畢竟不是希區柯克，哪怕他自認已經夠冷酷了，也同樣擔心演員出現心理問題。

類似的事情在好萊塢很常見，說白了大家只是同事關係，沒人會真正在乎演員的感受，甚至還有導演製片人為了影片效果，故意隱瞞真實情況，拍攝不喊停去傷害演員。

希區柯克當年在拍攝《群鳥》時候，就這樣幹過，他告訴蒂比-海德莉影片中出現的全是道具，毫不知情的女主被直接拉入了片場。

一大群瘋狂的鳥向她襲去，撕咬，啃啄！而且還在這個大美人身上拉滿了奧利給，在此期間，希區柯克完全沉寂在鏡頭效果中，劇組工作人員看到血跡也沒人上前阻止。

這個經典的鏡頭，現在還不斷被人津津樂道，可沒人知道，裡面的一切都是真的。一條鏡頭還沒拍完，大美女蒂比就滿身是傷，昏倒了過去。

所以在《群鳥》這部電影中，蒂比-海德莉的瘋狂尖叫都是真的，儘管這樣的拍攝，成就了影史最真實、最經典的一幕，但希區柯克這種殘忍行徑和劇組人員的不作為，也讓一些和他合作的演員不寒而慄。

資本的無情和希區柯克的圈內地位，卻沒人去向外界透露這些，即使讓他在演員群體中飽受詬病，也依然擋不住想和他合作的演員不斷出現。

“《蝙蝠俠》，第56場，第三幕，開始。”

場記板清脆的打下，片場中連姆-尼森用一朵蘭花，製作成了一種產生幻覺的香薰，遞給了克里斯蒂安-貝爾。

“去體會心中的恐懼，並讓恐懼和你化為一體！這樣才能征服恐懼，成為恐懼！”

這種又藍花提取出來的毒素，製成香薰後，正是會讓人產生幻覺，想起心中一切恐懼的幻覺。

當克里斯蒂安-貝爾接過會產生恐懼的香薰，放在自己面前低頭呼吸時，他的表情瞬間產生了變化，情緒中的驚恐逐漸代替了平靜，就好像他真的想死了最害怕的事情。

此時他的臉部特寫，清晰無比的反饋到了監視器上，韋恩和蒂姆-伯頓兩個人都在緊盯著螢幕，眼睛眨都不眨的仔細觀看。

螢幕中克里斯蒂安-貝爾臉色逐漸蒼白，僅從透露出來神色，就能看出這時他一定非常糾結猶豫。

遲疑了好一會，他的神色又被堅定慢慢取代，就好像他剛剛戰勝了表面上的恐懼，真的如連姆-尼森所說的那樣，和恐懼融為了一體。

“cut！非常棒！”

韋恩和蒂姆-伯頓對視了一眼，同時滿意的點了點頭，他拿起擴音器大聲喊了過。

哪怕是跟克里斯蒂安-貝爾對戲的連姆-尼森，都悄悄地鬆了口氣。這種導演肯定嚴格要求的鏡頭一次就過了，這讓圍觀的工作人員同時都鬆了口氣。

這種需要後期剪輯進回憶素材，玩情緒傳遞的鏡頭，只要導演要求比較嚴格，屬於那種一拍一天都不過，也絕不是不新鮮的事。

“收拾東西，轉場！”扎克-施耐德沒管還停在原地的男主角，大聲指揮各個小組開始轉場，為下一場戲做準備。

“這孩子以後會成為a咖的。”蒂姆-伯頓看向克里斯蒂安-貝爾的目光中，充滿了毫不掩飾的欣賞，更不會吝嗇誇獎。

“當然，我也是這樣看的。”

韋恩聳了聳肩，在記錄本上又劃去了一頁。

“對了，你對今年的奧斯卡怎麼看？”隨著時間的推進，94年馬上就要過去了，又一年頒獎季馬上就會到來，這也是圈內人的又一次名利爭奪戰。

聽到奧斯卡這回事，韋恩輕輕笑了笑，他腦海中已經有了另一個想法，所以沒把今年放在心上。“我只要有個提名就夠了，雖然我前面因為工作原因，並沒有出席頒獎季，可華納兄弟還是為《小丑》公關了一個最佳導演提名。

今年應該還是一樣的策略，《小丑回魂》想要一個提名。憑藉華納兄弟的媒體能力不難，蒂姆，你知道的，我的年齡問題太大了，學院不會把那座小金人這麼早給我。

現在也只是攢積分罷了，如果那些老頭子想早點給我，前年的《小丑》就會給我了，所以，還是以攢積分、熬資歷為目的吧。”

蒂姆-伯頓沒想到他這麼清醒，不管哪個導演演員，在面對那座小金人時，一般可都沒辦法保持冷靜。

對方說的這些理由都有道理，其中有一點他卻有不同意見。“韋恩，相信我，如果沒有《辛德勒的名單》，你絕對有很大機會拿到那座小金人。

《小丑》造成的社會影響太大了，影片的情緒煽動力也太強了，我曾經聽到過一些訊息，一些學院大佬確實有投票給你，只可惜碰到了《辛德勒的名單》！”

這是蒂姆-伯頓的真實想法，雖然他也知道機率不大，可還是感到一陣可惜。

沒進入這個劇組之前，他曾經和斯蒂芬-斯皮爾伯格在派對上碰到，也聊起過韋恩和《小丑》的事。

斯蒂文-斯皮爾伯格當時就曾感慨過，‘我和喬治都以為韋恩會像我們當初一樣，透過一部部影片的積累，慢慢走上屬於自己的大師之路。沒想到他一部《小丑》，就直接讓這個時間，至少縮短了十年。’

按照老好人和喬治-盧卡斯的說法，他的這部《小丑》，絕對值得一座小金人的，畢竟社會環境太契合了，可惜，導演年齡是硬傷，碰上《辛德勒的名單》也是運氣不好。

“算了，蒂姆，只要有提名就好了，我還年輕，並不著急。”韋恩表面上對這小金人看的很隨意，可內心裡怎麼想，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本來他都已經想好了，透過自己計劃好的路，一部一部的影片砸下去，肯定能把奧斯卡砸開。

可碰到安東尼-明格拉後，他的想法又有了變化，哈維-韋恩斯坦到時候怎麼公關《英國病人》他不管，生意就是生意，《英國病人》這個軟柿子，他還真想嘗試捏一捏。

躲開劇組工作人員搬動的導演監視器，蒂姆-伯頓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你有這個心態就好，我可以答應你，在你需要的時候，我的這張選票和一些老夥計的，我都可以幫你爭取。”

“ok，我記住了。”

他知道這些圈內老人都有影響力，選票絕不僅僅是一張而已，而是會影響到很多人的選擇。到時候再加上華納兄弟的媒體能力，找個好點的公關公司，說不定真能嚇很多人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