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麗湘在他們走後，才從季鬱乘身後走出來。
季鬱乘低頭看她，額前的碎髮落下，遮住了眼裡的情緒。
他突然伸出手，輕輕掰開了陸麗湘緊握的拳頭，辣椒粉到了他的手裡。
她似乎喜歡吃辣？
季鬱乘把東西放回陸麗湘拎著的袋子裡，對剛才的事情似乎並沒有放在心上，單純覺得張故還沒長大。
“張叔叔一直比較寵他，你見諒。”
這哪裡是寵那麼簡單？一個青少年嘴巴里說出來的話那麼下流。
陸麗湘現在越發肯定，房間裡的那條蛇就是張故乾的好事，她中午的時候問過吳姨了，昨天他們去喝下午茶的時候，季家就張故來過。
今天看到她，又追著堵著。除了他還能是誰？
還好這次碰上了季鬱乘，張故對他倒是尊重得很。
“沒事的，我下次會再好好跟他說的。”季鬱乘安慰。
陸麗湘點點頭，有些不放心，湊近他身邊補了句：“你離他也遠點吧……”
真的是，這個大侄子的身邊怎麼都是這樣不省心的人啊？怪不得田奶奶讓她幫忙多看著點呢，自制力不強的話絕對會被帶壞，季鬱乘又是去年才從國外回來，看樣子在外國也是被保護得很好。
哎……看來自己以後還是要多留意，千萬不能辜負了田奶奶的囑託。
季鬱乘有點意外，沒想到她的重點竟然放在了自己的身上？
兩個人距離拉近，一股若有若無的玫瑰香氣鑽進了他的鼻間，那個小混混說得倒沒錯，果然很香……
到家，各自回了房間。
季鬱乘的手機被他隨手扔在小青蛇的房子邊上，微信上彈出來好幾條資訊。
沒有備註，是原本的網名。
【未未SK：鬱乘哥哥，晚上要不要來玩？我包廂都開好了噢~】
【未未SK：怎麼又不回我資訊了呀？】
語音彈出來，沒人接。又換了影片邀請，折騰了好幾次，那邊似乎終於放棄了。螢幕上又出現一條微信訊息。
【未未SK：我新買了一條裙子，鬱乘哥哥幫我看看好看嗎？】
【圖片。】
司空未坐在地上對著鏡子拍攝，動作是刻意凹過的，仔細看還能看到她故意露出來的裙底“風光”。
季鬱乘逗了會兒小青蛇，在手機上掠過一眼，眼底盡是輕蔑。
他彎了下嘴角，刪除掉了對話方塊。
似乎是再多看一眼都覺得髒。
烏黑的發和眉眼，都是冷色調的，帶著邪和傲，哪裡還有半點眾人眼中溫文爾雅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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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間，陸麗湘接到了田奶奶打過來的電話。
“湘湘啊，我看天氣預報江市最近的溫度忽高忽低的，你在穿衣服上面要多注意啊。”
陸麗湘的心裡暖烘烘的，自從她爸爸出事之後，也只有田奶奶會這麼關心自己了，她在心裡早就把田奶奶當成了自己的親奶奶。
“放心吧，我每天起床前都會看天氣的。”
田奶奶：“那就好那就好，鬱乘和你相處得還好吧？”
“他人很好，也很照顧我呢。本來是答應您幫忙照顧他的，現在反倒是他照顧我比較多了。”陸麗湘有些不好意思。
田奶奶的笑聲傳來：“傻丫頭，這有什麼。你是個好孩子，鬱乘身邊要是有你看著點，我也放心。”
“你知道的，對這個孩子……我是有愧的……”
察覺到田奶奶情緒低落，陸麗湘立馬換了一個話題，到最後把田奶奶逗笑了才掛電話。
轉天是週一，陸麗湘和季鬱乘都有課，兩個人一大早就坐上了陳非開的車回了學校。
陸麗湘很懂事，在學校的前面兩個路口就讓陳非停了車，準備自己走回去。
陳非從後視鏡看了眼季鬱乘，男人神色淡淡地看著窗外，沒有開口的意思。
似乎是沒有聽到。
陳非靠邊停了車，季鬱乘這才轉頭看向開啟車門的陸麗湘，“湘湘，再見。”
“再見。”陸麗湘沒有多想，背上包下了車。
加長版的幻影開遠，吸引了路過人的目光，其中有好多都是央大的學生，還有三三兩兩旁邊私立高中的學生。
陸麗湘無比慶幸自己提前下了車，承受著這麼多的目光下車，也是一件很有壓力的事情。
快走到學校門口的時候，陸麗湘的手機響了起來。
是一個沒有儲存的陌生號碼。
“喂？”
“喂，是陸青陽的女兒嗎？你爸爸在療養院出事了。請你快點過來一趟。”
陸麗湘的眉頭皺了起來，沒有絲毫懷疑立即轉身準備打車，“好的，我馬上過來。”
下一秒，她卻清楚地聽到馬路對面傳來的陣陣笑聲。
張故和昨天那幾個狐朋狗友站在公交站臺，誇張地笑成了一團。
張故靠在黃毛的身上，一手拍著大腿，一手指著馬路對面的陸麗湘，“看吧看吧，我就說的我訊息可靠吧！”
陸麗湘反應過來，沒拿手機的那隻手捏成了拳頭。
她走到對面，“耍人很好玩嗎？”
張故站起身，比陸麗湘高出了半個頭，不屑道：“好玩啊，耍你可太好玩了。”
他故意往陸麗湘身後瞟了一眼，“怎麼啦？今天靠山不在啊？”
“你到底想做什麼。”
陸麗湘壓低了聲音，央大的大一校花和幾個出格的高中生碰在了一起，這畫面立刻就吸引了路過人的目光，更有好事者拍了照片發群聊裡頭。
張故等人毫不在意：“做什麼？”
紫頭髮的男生接話道：“湘湘姐姐，還能做什麼呀，當然是做昨天我們想做的事情啦！”
“有病？”陸麗湘看他一眼，“父母花了錢就是讓你上課時間在外頭閒逛的？”
張故拍了下別人搭在他肩膀上的手，上前一步：“裝什麼白蓮花啊？要說有病，也是你爸有病吧？你爸得了那種病，你能幹淨到哪裡去？有句話怎麼說的來著，上樑不正下樑歪，你爸髒你只會更髒！”
陸麗湘的臉色一白，猛地側頭看向他，“你說誰髒？”
張故囂張至極，“你爸髒！你更髒！你們全家都……”
陸麗湘的呼吸一窒，什麼理智都靠邊站，手上的保溫杯直接往張故頭上砸了過去……
看熱鬧的路人在朋友圈直播：【校花揍了小流氓！】
【打起來了！打起來了！】
【我靠，老猛了！】
【小流氓還報警了！警察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