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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

說話的人正是顧君川最不想見到的任栩文。

雖然他不曾對顧君川動過手,但他是令顧君川陷入那般境地的罪魁禍首,也曾是顧君川最好的朋友以及愛慕的物件,沒有什麼比被最親近的人背刺更令人心痛。

王生看到阻止他的人是任栩文便冷靜下來,“文哥,你來啦,這小逼崽子……”

任栩文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王生頓時像霜打的茄子,閉上了嘴巴。

見王生變得老實後,任栩文隨即換上親切的笑容,對還在發愣,不明所以的其他同學說道:“已經沒事了,難得的同學聚會弄這麼不愉快就沒意思了不是嗎?今晚我買單,各位只需盡情享受就好。”

“任總大氣!”

“任總好帥!”

任栩文說了這番話後,包間內的氣氛明顯緩和下來,似乎剛剛的衝突只是一段小小的插曲,很快被忘記,大家再次有說有笑起來。

高中的時候沒見得王生那麼聽任栩文的話,怎麼過了幾年之後,反倒變得那麼聽話,甚至可以說是害怕。

但是這種事情跟顧君川又有何干,拿起桌上的手機就要離席。

透過剛剛的對話得知任栩文就是這次聚會的主辦人,粟梨兒不惜欺騙也要讓顧君川來參加聚會,這其中的彎彎道道不用細想他也能明白。

“君川,你去哪?”粟梨兒看他要走的樣子,便問道。

“既然你已經不覺得尷尬了,我繼續待下去也沒有意義。”

“難得來一趟……”

顧君川還是要走,但是被一旁的任栩文拉住了手,“等等,別急著走。”

顧君川立馬嫌惡地甩開他的手,眉頭緊皺著問道:“幹什麼?”

“我有話想跟你說。”

“可我沒話想跟你說。”

顧君川徑直推開包間的門走出去,可是任栩文也跟在他身後,似乎除非顧君川答應和他談談,否則任栩文會一直跟著他。

顧君川知道現在不解決這件事,任栩文還能找別的法子來煩人,於是停下腳步,轉過身問道:“你想談什麼?”

任栩文帶著他來到地下車庫,“上車。”

顧君川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坐上了副駕駛座。

“要去哪?”

“我也不知道,隨便開開,你吃晚飯了嗎?”

“沒有。”

“那我們就去找個地方吃飯然後談一談。”

兩人來到一家裝修清雅,私密性強的日料店,每一桌客人都會在單獨的隔間裡用餐,是個適合談話的好地方。

“我之前來過一次,味道還不錯。”

“是嗎?”顧君川認真地看起選單,上面有很多東西他都挺想吃的,他是真的餓了,“你選好了嗎?”

“我吃什麼都行,你來點。”

反正肯定是任栩文買單,顧君川可不想跟他客氣,摁響桌邊的呼叫鈴,服務員很快推開隔間的門。

“你好,我要,豪華刺身拼盤,天婦羅拼盤,神戶牛肉,烤鰻魚,和牛海膽卷,黑松露茶碗蒸,蟹黃蓋飯……”

顧君川基本唸了一遍選單,“就這些,謝謝。”

點完菜的顧君川偷偷瞟了任栩文一眼,即使他點了這麼多,任栩文臉上的笑容仍不見有什麼變化。

的確,那麼貴的酒樓都能請全班同學隨便吃,現在這點小錢又能算得了什麼。

想到這的顧君川不免覺得剛才的自己有點幼稚,但是點的那些菜的確都是他想吃的,如果兩人吃不完他可以打包回去。

“胃口真好。”

“還行,所以你要說什麼?”

任栩文收回笑容,轉了轉面前的茶杯,“其實你高中跟我告白那件事,不是我說出去的。”

顧君川嘴角一扯,嗤笑道:“不是你難道是我?還是說有人會讀心術?”

“不是這樣的,當時你告白的時候,李志遠路過聽到了。”李志遠是當時和他們倆一起玩的其中一人,後來也跟著王生一起欺負顧君川。

任栩文接著說:“那時我離開後,回教室拿東西,他們幾個便圍在一起說這件事情,王生帶頭問我是不是真有其事,都有人聽到了我也沒辦法否認,然後他們開始討論男人喜歡男人這件事有多麼的噁心變態。”

“可是你什麼也不反駁,也不阻止,就只是冷眼旁觀。”顧君川冷笑道,“不過你當時那麼厭惡我對你的感情,也難怪會那樣做。可是事已至此,解開了不是你說出去的誤會又能如何呢?會讓你的內心好過點嗎?你不是覺得同性戀噁心嗎?這又有什麼意義呢?”

任栩文伸手握住顧君川放在桌上的手,“不是這樣的,冷靜點聽我說。”

顧君川猛地開啟他的手,“別碰我。”

任栩文抿了抿唇,收回手,繼續說道:“我不是厭惡你,反而正相反,我喜歡你,這也是我想找你談一談的原因。”

“哈?”怎麼這個人明明是在講中文,顧君川卻是一個字都聽不懂,“你在講什麼?”

“我說,我不是厭惡你,而是喜歡你。”任栩文再次重複了一遍。

“那麼你當時說的話要怎麼解釋。”

“因為我當時很恐懼,恐懼喜歡男人這件事。你和我告白的時候,其實我是感到高興的,但也正是這份高興,讓我感到很恐懼。極力想否認喜歡男人的情況下,便說出了那樣傷人的話。”

“後來王生他們一直欺負你,我卻沒有阻止,也是因為我想否認這份感情,覺得只要你不再喜歡我了,厭惡我了,我或許就能變回一般人。”

“可是在你轉學以後,我的心裡就像缺了一塊地方,空落落的怎麼也填不上,我努力讓自己忘記你,可是怎麼也忘不了。後來家裡突然安排我出國學習,也就是最近才回國,一回來我便想找你談一談。”

聽他這麼一通解釋,顧君川覺得上天好像跟他開了個玩笑,過去那段痛苦的時光其實在碰上程啟辰後便沒怎麼想起來過,在他差不多忘記的時候又突然挖開傷口告訴他這其實不是一直憎恨的那個人的錯,多麼的令人噁心反胃。

顧君川已經不想再禁錮於過去,過去的真相不論是什麼都已經是過去的事,他倒了一杯茶推給任栩文,“我知道了,其實過去的事情我已經忘得差不多,所以吃完這頓飯後,我們就橋歸橋,路歸路,不要再見面了。”

痛苦的回憶就埋葬在過去,他的人生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