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母見自己的算盤被識破了,但是她肯定不能認。
眼下失望之餘,還得打起精神應對,她還有個未出嫁的小閨女,不能落下算計女兒婆家的惡名。
“親家,什麼算計?我家怎麼可能會算計你閨女。
是你閨女先偷東西在前,自願補償工作和婚事,你現在來鬧無非就是不想你閨女嫁過來。
其實就是你閨女嫁到我家來,我也是不放心的,怕她小偷小摸的,
所以你要是實在不願意,這親事就算了。”
馬秀蘭上前對著陳母先把頭髮揪住,然後啪啪,幾巴掌扇過去:
“你個老貨,還敢罵我閨女是小偷。
我閨女清清白白,被你閨女冤枉成小偷。
冤枉之後,還獅子大開口,你家心這麼黑,想要結親的人家可要擦亮眼睛,別被陳家吃的骨頭都不剩。”
陳母只覺得自己眼冒金星,她在自己家門口被打成這樣,裡子面子都丟完了。
更重要的是她還有個未嫁的小女兒呢,正打算找個像趙興家這樣的好女婿。
而且她一個常年在家的普通婦女,比不上馬秀蘭這個混跡食堂後廚二十年,能翻炒二十斤大鐵鍋的大師傅的力氣。
剛才這幾巴掌打的她牙齒都感覺鬆動了。
她要是和馬秀蘭打起來,估計受傷更慘,還是先哭可憐,讓人去請自己家男人和兒子回來給自己做主。
她坐在地上,十分狼狽,再配上裝出來的可憐巴巴:
“親家,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馬秀蘭將趙陽給推了出來:
“這孩子在陳珍珍的教導下,睜眼說瞎話,汙衊我閨女偷她東西。
陳珍珍這樣的毒婦我家要不起。”
國營飯店跟過來的人,將剛才發生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趙陽意識到自己犯了錯,但是他心心念唸的紅燒肉還沒吃上,他也很委屈。
“奶奶和媽媽都是壞蛋,我都說實話了,奶奶不給我吃紅燒肉。
我按照媽媽的話說了,媽媽也不給我吃紅燒肉。”
陳母眼前一黑,她是真不知道趙興敏偷東西是被陳珍珍冤枉的。
要是知道了,她肯定教陳珍珍把尾巴掃乾淨了,最起碼把趙陽接到自己家來住著,直到事情圓滿了再回趙家。
如今被馬秀蘭抓住了小辮子,打上門來。
陳母想了想,可不能離婚,趙興家這個一心向著自己家的傻女婿不好找。
更何況趙有才和馬秀蘭兩口子工資都不低,以後還不都是女兒女婿的,這樣的婆家條件算不錯的。
陳母陪著笑臉放低姿態:
“今天你也打我和寶順了,我和寶順不會追究,我再代孩子給你賠個不是,這事就算過去了,咱們做大人的對孩子總是要包容一些。”
趙興家聽了心裡舒服,自己丈母孃為了自己小家委屈了。
不像自己媽,從昨天就開始動手打自己,現在還非要帶著這麼多人鬧到陳家來,一點都不給自己和珍珍留面子。
他看向馬秀蘭,這下媽總該滿意了吧,他打了自己丈母孃,自己丈母孃還給她道歉了。
馬秀蘭心裡冷笑一聲。
陳母最會做人,上輩子趙興家和陳寶珠的女婿比著對陳母好。
自己雖然不舒服,但是陳珍珍總說,趙興家連丈母孃都那麼孝順,肯定到了親媽跟前更孝順。
自己當牛做馬的,付出了這麼多,沒想到兩口子孝順的,要把自己送到監獄去。
馬秀蘭看著陳母一副自己再追究就是無理取鬧的樣子。
“陳寶順捱打,是因為耍流氓,追著年輕姑娘撅嘴往上湊,還喊媳婦生孩子,挨頓打都是輕的,我還要送他進派出所。
你捱打,是因為陳珍珍陷害造謠我女兒,你不是說做大人的要包容孩子,那你孩子犯的錯,你不扛著誰扛著。
還你大度的不追究,你是把你當成受害人了嗎?
你明明是受益者,還裝成這幅無辜的樣子。
你家大兒媳婦沒拿我家的紡織廠的工作嗎?
陳珍珍沒誣陷造謠我閨女是小偷,逼我閨女給她供銷社的工作,還要嫁給你家那個傻子嗎?”
陳母一聽馬秀蘭要報案,驚慌尖叫:“不能報案。”
陳珍珍也嚇了一跳,流氓罪可是重罪,不槍斃也得勞改。
她連忙拉了拉趙興家的胳膊,楚楚可憐的看著趙興家。
馬秀蘭就知道是這個結果,所以剛才她才偷偷交代牛昭昭去報案,省的被陳家這群人攔著半天報不了案。
趙興家連忙開口:“媽,都是自家人,再說了寶順小時候發燒燒壞了腦子,他就是個傻子,咱不跟個傻子計較。”
馬秀蘭直接一耳光甩過去:
“傻子?傻子就可以犯罪?早知道你現在是這個德行,你小時候我就把你燒傻了,然後教唆你犯罪,這樣咱倆都有好處。”
“不過,你倒是提醒我了,我可以告陳母教唆犯罪。”
“謝謝你啊。”
趙興家沒想到自己是勸和的話,馬秀蘭聽了不僅不放棄,還變本加厲,要把丈母孃也給送進去。
“讓讓,警察來了。”
牛昭昭小跑回來。
陳母沒想到馬秀蘭已經讓人把警察給喊了過來。
天殺的馬秀蘭,這麼點小事就報警。
沒想到馬秀蘭已經哭著迎上了派出所來的三個民警。
“同志,我女兒被嚇得剛都想尋死,要不是你們來了,我女兒真的活不下去了。”
趙興敏聽著馬秀蘭的話,瞬間明白了她媽的意思。
本就受了驚嚇,眼睛紅腫,一副狼狽的模樣,滿懷絕望的衝著一旁的牆就要撞去:
“我不想活了,讓我去死吧。”
年輕點的張警官,動作迅速的攔下了已經衝出去的趙興敏。
陳母看著比她還會演的母女倆。
“同志,要尋死的話,剛才她怎麼不尋死,現在你們來了就尋死覓活的……”
後面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馬秀蘭激動的給打斷了。
“你們看,她教她兒子欺負我女兒,現在還嫌我女兒不死,你這是當著警察同志的面,要逼死我女兒啊。”
說著剛被勸下的趙興敏又要去撞牆。
嚇得張警官緊緊的拉著趙興敏的胳膊。
看著再次被刺激的被害人,王隊長直接上前控制住陳母:
“你要是再說話,刺激受害人,你兒子罰的更重。”
陳母想說話又不敢,她覺得自己憋屈的像個王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