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娘子，你看那頭界龜的*頭，綠色的，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種顏色的界龜！”

“噗~夫君，你說話別這麼粗俗，這頭龜分明是遭受了青冥碧玉蛇的毒液攻擊才導致頭部被染色的，你看人家都被你說生氣了。”

“喲，這小界龜還挺暴躁，可惜這一族已經全部遷徙了，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留下它……”

“太弱了！太弱了！你的天賦神通呢？為什麼連最基本的虛空挪移都做不到？算了，我吃點虧給你改變資質，可別忘了報恩啊！”

“……”

“三十年過去了，怎麼你還是沒辦法破界？啥？你界龜一族壽命無疆，現在的你只相當於人類一歲不到？不要臉啊，是不是想貪我的丹藥！”

“你要努力修煉啊，血脈不全又如何？強者不以血脈為尊，血脈卻因強者而榮，我相信終有一天，你一定會站在種族的巔峰，所有曾經鄙視過你的界龜都將以你為榜樣！”

“什麼？你找到地球之痕了？哈哈，真厲害，但我夫妻二人有不得不留在此地的理由，不過倒是可以找機會佈局一番……”

“小龜，逃吧……如果你逃出去的話，那勞煩你……將這周天星辰大陣佈置好，或許有一天我們會再次相遇……”

“認識這麼久，還沒給你起名字，我見你樣貌敦厚，頭如巨巖，就給你取名叫歸頭巖……去吧，有緣再見！”】

————

桌上的茶水仙氣氤氳，散發著嫋嫋霧氣，俞志波只是聞了一口，便感覺頭腦一陣清明，彷彿靈魂都被洗滌了一般。

當下不再猶豫，直接端起茶杯：

“感謝前輩的饋贈！”

說罷，仰頭一飲而盡。

茶水順著喉管流入腹中，明明是熱茶，卻偏偏帶來一股清涼之感，納入腹中後化作一團冰涼的能量湧上腦海，頓時有諸多的感悟紛沓而來。

法則與元神的結合和運用、斬卻心魔的技巧、陰陽五行演化萬道的規律……這一刻，俞志波只覺得自己腦海中靈機迸濺，許多修行上的難題要麼迎刃而解，要麼就是有了全新的解決思路，頭腦通透到了極點。

於是趕緊閉眼感悟起來。

老龜似乎早已料到了這一點，只是含笑看著他，但眼底卻是閃過一抹淡淡的失落之色。

一日之後，俞志波重新睜開雙眼，雖然只是短短一天的頓悟，但他卻利用這茶水的效果直接突破了六個心魔大關，整個人的氣質變得越發空靈剔透，就連身上的氣勢都拔高了不少。

看到老龜依舊保持著原來的坐姿等待他，俞志波嘖嘖稱奇道：“這茶水太不一般了，多謝前輩關照！”

老龜笑吟吟道：“此乃清初大陸西域禁地悟道山上悟道樹摘取的悟道茶葉，若是小友喜歡，老夫這裡還有些許庫存，稍後可贈予一些與你。”

說完，又給他斟了一杯悟道茶。

這一次俞志波沒有喝，而是誠懇道：“無功不受祿，不知前輩如何稱呼？晚輩可有幫得上前輩的地方？若是沒有的話，這等珍貴的茶葉，晚輩收的實在燙手。”

悟道茶葉很好，但比起茶葉的效果，俞志波更怕結下自己承擔不起的因果。

“小傢伙還挺謹慎！”

老龜化作的仙翁撫須輕笑，沉吟片刻後，道：“老夫歸……算了，齷齪名字上不得檯面，小友叫我龜爺爺就可以了，我觀小友骨齡不足四十，卻已經達到化神之境，實在是驚才絕豔，不知小友名字是……”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俞志波在聽到老龜自稱龜爺爺的時候，似乎帶著一種莫名的惡趣味，但他沒有多想，笑道：“晚輩俞志波。”

名字這個東西向來與氣運、靈魂、命運相連，比如上界的某些頂尖大能，被唸誦名字的時候都會生出冥冥中的感應，但俞志波並不擔心老龜會利用自己的名字做些什麼。

透過跟西陽焰姬的交流，他知道上界之人以真名闖蕩修行界的人大有人在，只要不暴露生辰八字，遮蔽好自身氣機，任敵人手段再多也是枉然。

當然或許最頂尖的那批大能可能會利用他的名字推測出什麼，但真被那樣的存在盯上的話，名字透不透露，其實意義不大。

‘俞志波……一模一樣的名字和相貌，真的是他嗎？但為何沒有一絲先天道體的氣息？更別說道術了，一點道痕也沒有……’

老龜心中默默咀嚼著這個名字，念頭流轉間，又看了俞志波一眼，最終化作喟然長嘆。

“俞道友！”老龜收斂情緒，臉上的笑容越發慈藹：“不必擔心老夫會利用你去做什麼，老夫只是覺得你有些投緣而已，若是道友不嫌棄的話，老夫可與你坐而論道，應該會給你的修行之路帶來不少感悟。”

‘又是送茶，又是論道，好人啊！’

俞志波心中一動，對上老龜真摯的目光，於是便不再客氣。

他沉思片刻，說道：“我是從小世界修行過來的，對籠統的修煉方式並不瞭解太多，龜老前輩可否告知我，修行有幾境？每一境所代表的手段又是哪些？”

聞言，老龜撫須笑道：“修行一道，其實是殊途同歸的，但每個人又都有自己不同的路，我觀小道友如今已經晉入化神境，那我便從化神之後說起吧。”

“化神之後，是合道境，合道之後是返虛，在然後便是大乘、真仙、玄仙與金仙，至於再上面的大羅金仙，可超脫於時間長河，勾連過去未來身，這是傳說中的境界，哪怕是整個清初大陸，也都只寥寥幾人可以達到，其中最厲害的二人……”

說到這裡，老龜似乎回憶起了什麼，臉上露出唏噓之色，垂落在雙膝上的手也是忍不住微微攥緊。

俞志波奇怪地看著他，靜靜等待他接下來的話。

他停頓片刻，繼續道：“那二人的名諱不可說，先說合道境吧，顧名思義，合道境，即是將所掌控的道合而為一，我觀小友如今掌控的法則頗多，也煉化出了臟腑、陰陽等體內小世界，每個小世界都蘊含著一縷道則，若是小友想要達到合道的話，需要將所有的小世界都合而為一……”

老龜的聲音不疾不徐，每每開口都帶著一股讓人凝神深思的力量，雖然沒有達到舌綻蓮花的境界，但卻也是如同道音，讓俞志波聽得如痴如醉，心中豁然開朗。

自然而然地，也就忘了詢問老龜口中的二人究竟是誰。

直到一個月之後，老龜的講道才有了停止的趨勢。

而俞志波，身上所掌控的道則越發圓融，心魔關更是連破百道，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沉澱，隱隱有了破境的趨勢。

老龜非常欣慰，最後對俞志波說道：“法則，是道的一部分，但道卻不僅僅囊括法則，小道友你可以多在島上流連一些時日，這仙島是老夫超脫合道境後，所衍化出的世界，你可以參悟一番，相信會有不少好處。”

“多謝！”俞志波目露感激，微微頷首。

老龜微微一笑，長袖一揮，俞志波只覺得畫面一換，整個人便出現在了一個鳥語花香的山谷之中。

而靜室中，老龜的身體也是緩緩淡化，只留下一聲輕嘆在靜室中迴盪：

“世間沒有相同的兩片樹葉，是他，但終究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