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面上,炮聲轟隆,水柱沖天。
鄭芝龍統帥的大明水師第二艦隊突襲了叛軍的船隊。
許多叛軍的船隻直接被擊沉,叛軍在水面撲騰著,鮮血染紅了江面。
當叛軍的船隊遭遇襲擊的時候,在北面的陸地上,大明第三軍團在劉鵬的統帥下,迅速的進抵到岸邊。
大量的官兵對那些逃散上岸的叛軍展開了圍剿,戰鬥在各處爆發。
在應天府南京城內,城頭上那些叛軍士兵看到江面上的戰鬥,也都是各自的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穎王的軍隊打過來了。”
“我們怎麼辦?”
“不用怕,他們只是一些水師,我們有堅固的城池,他們打不進來。”
“......”
看到不遠處江面上爆發的戰鬥,守城的叛軍也是受到了極大的震動,內心慌亂不已。
炮聲和喊殺聲也是驚動了城內的監國朱常淓。
“殿下,殿下,穎王的軍隊殺到了渡口了!”
“左侯爺的船隊被打得四散奔逃,估計擋不住了。”
“江北也是出現了大量的穎王軍隊,他們隨時可能渡江過來。”
監國朱常淓派去打探訊息的人很快就回來了,給他帶回來不少的壞訊息。
“這可怎麼辦呀。”
朱常淓聽了稟報後,也是心亂如麻。
“左愛卿那邊現在情形如何?”朱常淓焦急在廳內踱步,詢問左良玉的情況。
“左侯爺昨日昏迷後,直到現在就沒有醒,太醫說,怕是不行了。”
聽了這話後,朱常淓心裡更是慌亂。
他可是左良玉一手扶持上來的。
如今在這個節骨眼上,左良玉竟然臥病昏迷不醒,讓南京城沒有了頂樑柱,他也是不知所措。
“殿下,殿下!”
當朱常淓準備親自去探望左良玉,希望他能醒來主持大局的時候,一名小太監連滾帶爬的闖了進來。
“可是穎王的軍隊打進城來了?”朱常淓忙問。
“不是,不是。”小太監氣喘吁吁的說:“錦衣衛來報,說內閣大學士姜曰廣,錢謙益等大臣已經攜帶著金銀細軟出城了。”
“什麼,他們出城了?”朱常淓也是一愣,旋即忙問:“他們去往何處?”
“不知道。”
“錦衣衛看他們出城後,就迅來稟報了。”小太監回答。
“他們現在出城幹什麼?”朱常淓有些氣憤地道:“南京城還沒丟呢!”
“殿下,如今穎王朱由榘勢大,留在南京城危險,我看不如您也移駕別處吧。”一名官員當即建議說。
“對,對。”朱常淓也是幡然醒悟,當即開口吩咐說:“去寧國府避一避。”
朱常淓也是一個貪生怕死的人。
他知道穎王朱由榘一向是殺伐果斷的,一旦南京城破的話,他估計沒有好下場。
所謂是君子不立危牆之下。
南京城危在旦夕,他也不願意繼續的留在這裡,以免有性命之憂。
很快,朱常淓就在錦衣衛和一些官員的簇擁下,倉促的出城逃往寧國府方向了。
“世子,世子,大事不好了!”
“監國殿下出城了,說是要去寧國府!”
世子左夢庚正在調兵遣將,準備阻擋朱由榘率領的大軍的進攻。
可是他在前線準備迎戰的時候,他們扶持的監國朱常淓招呼都沒打就跑了。
“這個貪生怕死的混蛋!”
左夢庚聽朱常淓逃了後,也是氣得破口大罵,絲毫不顧及君臣的尊卑了。
如今他爹昏迷不醒,朱常淓這位監國不探望也就罷了,竟然臨陣逃了。
他們左家辛辛苦苦的扶持他上去,他就是這麼報答的嗎?
“派人去將他抓回來!”左夢庚大聲下令道。
“他要是逃了,人心就散了!”
“就算是綁,也要將他給我綁回來!”
左夢庚一聲令下,當即就有將領急匆匆的離去了。
“世子,侯爺醒了。”
在左夢庚心煩意亂的時候,有屬官來報。
“我爹醒了?”
左夢庚聽聞老爹醒了,也是大喜過望,命令各部堅守戰位後,急匆匆的返回了城內。
左良玉昏迷了一天一夜,那他老態龍鍾的臉上更顯得無比的虛弱。
“爹,你感覺好一些了嗎?”
左夢庚坐在了病榻上,抓住了左良玉的手,關切的詢問。
“咳咳...為何外邊有炮聲?”左良玉虛弱的問。
“將士,將士們在操練呢。”
左夢庚擔心左良玉的身體,所以並沒有告訴他實情。
“你欺瞞我....咳咳.....”
左良玉雖然老了,可是也是久經戰陣的人。
他知道他們的水師船隊沒有多少的彈藥,又怎麼會平白浪費去操練呢。
更何況外邊的炮聲一陣緊過一陣,分明是交戰。
“爹,穎王朱由榘的軍隊殺過來了。”左夢庚眼看著隱瞞不下去,只好是如實相告。
“爹,你放心吧,盧鼎將軍已經帶人去迎敵了。”左夢庚安撫道:“你好好的養身體,一切有兒操持。”
看到左夢庚說這樣的話,左良玉也是忍不住的嘆息了一聲。
知子莫若父。
他對於自己這個志大才疏的兒子可以說是無比的瞭解。
他要是去了的話,他是絕對難以撐得起這麼大的攤子的。
“兒啊,你到跟前來。”左良玉虛弱的說。
左夢庚更加的靠近左良玉,傾聽他的話。
“爹快不行了...恐怕以後無法幫你上位了。”
“穎王朱由榘雄才大略,麾下兵馬眾多,是天家不可多得的人物。”左良玉喃喃道:“你不是他的對手。”
“打不過就跑吧。”
“這些年我們家也積攢了不少的家財,你帶著親眷去南洋,當一個富家翁......”
“爹,我們還有數十萬大軍呢!”左夢庚聽了左良玉的話後,有些不甘心。
雖然以往什麼事情都是左良玉在操持,可是就算是他爹沒了,他覺得他也一樣能撐起一片天。
“走,走......”
左良玉說話的同時,聲音越來越弱,很快就沒了氣息。
“爹!”
“爹!”
看到左良玉閉上了眼睛,左夢庚也是宛如雷擊一般,扯著喉嚨大喊起來。
可是左良玉已經病亡,任由左夢庚如何的呼喊,他都躺在床榻上一動不動了。
周圍那些伺候的奴僕也都一個個跪在地上,屋內只剩下了左夢庚痛苦的呼喊聲。
外邊有甲冑碰撞的鏗鏘聲響起,大將盧鼎氣喘吁吁的闖入了屋內。
他看到撲在病榻上嚎啕大哭的左夢庚,再看到已經沒了氣息的左良玉,也是一怔,旋即面露悲痛色。
“世子,穎王的軍隊乘船渡江了,我們的人擋不住。”
很快,盧鼎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拱手向世子左夢庚稟報軍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