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能，馬崇禧率部猛攻清兵大營。
兩萬餘大順軍不要命的衝擊，部署在一線的綠營兵抵擋不住，只能向後潰退。
“侯爺！”
一名騎兵從廝殺的戰場策馬而來，在李過的跟前勒住了戰馬。
“張將軍和馬將軍已經打穿了三個綠營兵的營地，已經和八旗兵交上手了！”那騎兵大聲道。
“知道了。”
李過擺了擺手，那騎兵調轉馬頭，重新折返回了喧囂的戰場。
“傳令劉汝魁，田虎他們，立即出發！”李過大聲下令。
“諾！”
很快，早已經集結完畢的劉汝魁等部，趁著前方大戰的掩護，迅速的輕裝離開了營地。
他們僅僅攜帶了乾糧和兵器，其餘的所有影響行軍的裝備全部扔掉了。
阿濟格所部有大量的騎兵，速度是極快的。
他們為了能儘快的從戰場脫離出去，只能輕裝撤離。
“傳令張能他們，繼續猛攻，打穿八旗兵的營地！”
李過親自站在一線督戰，以希望能猛烈的進攻，拖住阿濟格的軍隊。
在一線廝殺的兩萬餘大順軍一路衝殺，完全放棄了自身的防禦，以命搏命。
“殺！”
在一線的戰場，大順軍已經和八旗兵步兵絞殺在了一起。
那些八旗步兵一個個身披重甲，戰鬥力強悍。
可是那些裝備簡陋的大順軍絲毫不怵，一個個往上猛撲。
“噗哧！”
“啊！”
有八旗步兵一刀削掉了一名大順軍的臂膀，鮮血噴濺。
“我日你娘！”
那大順軍士兵身軀一個趔趄，差一點倒在了雪殼子裡。
可是他穩住了自己的身形，瞪著通紅的雙眼，直接撞了上去，將那八旗步兵撞翻在地。
兩人在雪地裡扭打在了一起，鮮血染紅了積雪。
八旗步兵抽出了短刀，直接捅進了大順軍士兵的身軀。
那大順軍士兵怒罵一聲，一口咬掉了那八旗步兵的耳朵......
一線的戰鬥在慘烈的進行著，到處都是刀光劍影，到處都是鮮血飈飛。
面對這些不要命的大順軍，八旗兵也是感覺到有些招架不住。
“主子！”
“那些賊兵瘋了，已經打穿了我們五處營地！”一名八旗的將領衝到了英親王阿濟格的跟前，渾身是血的大喊：“請求增援！”
這些八旗兵以往都是親自的衝鋒陷陣，所以打得敵人潰不成軍。
可是現在他們都是讓那些綠營兵頂在第一線打仗，他們則是在後邊督戰，坐收漁翁之利。
現在前邊的綠營被打穿，面對瘋狂的大順軍攻擊，許久沒打仗的八旗兵也是有些撐不住。
英親王阿濟格一雙眸子陰沉如水，他望著前方那火光沖天的營地，拳頭緊攥。
“沒有想到賊軍竟然還有反擊之力，是我小瞧他們了！”
阿濟格原本是想透過不斷的消耗，徹底的拖垮李過和高一功的軍隊。
因為他奪取了延安和榆林，大順軍的許多糧秣都落在他的手裡。
只要戰事拖延下去，大順軍必敗。
現在大順軍竟然打起了反擊，這著實是讓他出乎預料。
“賊兵估計沒有糧秣了，現在是垂死掙扎而已。”一名將領分析說：“只要我們頂住他們的反攻，他們的這一口氣洩掉了，那勝利就屬於我們的了。”
“再調幾個佐領上去，務必擋住他們的進攻！”
阿濟格點了點頭，下令調兵上去增援。
很快，大隊大隊全副武裝的八旗步兵和騎兵抽調到了一線。
這些生力軍投入戰場後，和張能，馬崇禧所部絞殺在了一起，擋住了他們的攻勢。
“張將軍，弟兄們攻不動了！”
持續的進攻讓兩萬餘大順軍也是損失不小，現在面對八旗兵的阻擊，每前進一步都要付出慘烈的代價。
“將咱們老弟兄集中起來，沿著前邊那面大旗，往裡邊衝！”
張能也是渾身的鮮血，喘著粗氣指了指前邊的一面清軍大旗。
“那邊可全都是韃子，衝進去可能就出不來了。”一名軍官面色凝重的說。
“這一仗不將韃子給打趴下了，咱們一個都出不去！”張能拍了拍那名軍官的肩膀道：“只有持續不斷的進攻才能打亂韃子的佈置，不然咱們都得陷在這裡！”
“我這就去集結人！”
那軍官看到幾萬人攪合在一起的戰場，也知道張能說的不錯，現在只能繼續打。
只有徹底的將對方打亂，他們才有可能脫身。
很快，一千餘名大順軍老卒被集結了起來。
“弟兄們，跟我上！”
在張能的親自率領下，他們宛如一把鋒利的刀子一般，直接朝著一個點打了進去。
隨著他們的進攻，堪堪穩住陣腳的八旗兵陣線再次被捅出了一個窟窿。
“擋住他們！”
“將他們壓回去！”
“......”
一線指揮的八旗兵將領看到防線又被打出了一個窟窿，不得不立即調兵去堵。
可是他一調兵，別處進攻的大順軍壓力驟減，也是再次卯足力氣往前攻。
整個戰場已經變成了血肉磨坊，在冰天雪地中，到處都是撕碎的營帳，倒塌的柵欄和血泊裡的屍體。
兩萬餘大順軍從天亮一直打到了天黑，他們向前推進了數里的距離。
他們以不要命的姿態，打穿了足足七個清兵的營地，給予清兵以重創。
可是戰鬥到了入夜的時候，馬崇禧已經陣亡，張能這位大順軍將領能集結的人馬也不足千餘人了。
一天的廝殺，兩萬步兵，兩千騎兵，可以說幾乎打光了。
面對大順軍如此的猛攻，阿濟格這位王爺也是受到了強烈的震撼。
他不得不將一線作戰部隊撤下去整隊休息。
與此同時，他將有生力量也集結起來，不敢輕舉妄動了。
因為這僅僅是大順軍一部而已，他得防著高一功，李過的主力部隊。
清兵被打得後撤防禦，張能他們終於也能喘口氣了。
“弟兄們，還有力氣嗎？”
張能看到周圍那一個個宛如血水裡撈出來的大順軍士兵，咧嘴笑著問。
“將軍，我們還能打！”
一名大順軍老兵喘著粗氣說，“我今天宰了七個敵人！”
“好樣的！”
張能看著這一群渾身戰甲破碎，面容堅毅的弟兄，也是撐著戰刀站了起來。
“侯爺他們已經帶人下午就撤了，咱們任務已經完成了！”
張能望著那一片屍橫遍地的戰場道：“咱們不能在這裡歇著，韃子很快就會反攻。”
“將受傷的弟兄攙扶著，咱們撤！”張能指著西邊道：“往西邊跑！”
“天亮前鑽進山裡去，咱們就安全了。”
在張能的命令下，戰場上殘存的千餘名大順軍沒有返回他們的大營。
因為他們的心裡很清楚，他們大營周圍除了遮蔽戰場的騎兵和哨騎外，已經空了。
所以他們遵照李過的命令，準備西撤，和西邊甘肅，青海駐防的大順軍匯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