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十多人被刺殺了?”
翌日,豫親王多鐸一大早就得到了十餘名貴族遭遇刺殺身亡的訊息。
“誰幹的!”
多鐸也是滿臉的怒容,質問著那名彙報的刑部官員。
“豫親王殿下,我們還沒查到兇手。”刑部官員看到多鐸的眼底閃過的兇光,當即補充說,“不過我們可以斷定,這一夥兇徒是有預謀的。”
“他們直接從醉花樓後門進入,直奔二樓的雅間。”
“他們行兇後,又迅速的離開,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
豫親王多鐸那一雙陰沉的眸子盯著刑部官員道:“不要說廢話!”
“我只是想知道兇手是誰!”
“誰這麼大膽子,膽敢對我旗人下手!”
“......我們,我們初步斷定,應該是那些漢臣指使的。”刑部官員回答說。
“可有證據?!”
“現場還有十餘名青樓女子,據他們供述,那些人臨走前說了一些話......”
“什麼話!”
多鐸盯著刑部官員問。
“他們說,這就是招惹他們漢官的下場。”
“混賬!”
多鐸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氣得滿臉鐵青。
“這些漢臣當真是蹭鼻子上臉!”多鐸氣憤地說,“我現在甚至懷疑就是他們給明國的人通風報信,讓明國知曉我們京輔空虛,派兵來襲!”
面對憤怒的豫親王多鐸,刑部官員也是不敢接話茬。
畢竟這樣的一頂帽子扣下去的話,縱使是洪承疇這樣的兵部尚書都接不住。
“查!”
多鐸厲聲道:“限令你三日內,查出誰是幕後主使,我要誅他九族!”
“嗻——”
刑部官員當即答應了下來。
當初漢臣被當街打死的時候,多鐸高高舉起輕輕放下,沒有去追究真正的兇手。
那是因為他是存了私心的,他是偏向於旗人。
覺得那些漢臣死了就死了,不影響大局。
可是現在旗人貴族遭遇報復性的打擊,這著實是讓他大為惱火。
旗人可是他們大清國的中流砥柱。
一旦讓旗人這個群體遭遇到了打擊的話,那清國的國本就動搖了!
在多鐸的眼裡,漢臣始終是外人,旗人才算是自己人。
現在竟然有人對他們自己人下手,那自然是要徹查,以震懾那些蠢蠢欲動的人。
執掌兵權的豫親王多鐸震怒,輔政王爺齊爾哈朗的心裡也是很惱火。
齊爾哈朗實際上對於多爾袞信任漢臣,將他們放在要職,也是頗為不滿的。
畢竟打天下的都是旗人,現在入關了,憑什麼讓漢臣擔任高官?
縱使是旗人擅長打仗不擅長管理,那也不能什麼都是漢臣說了算,就算是什麼都不做,也得讓旗人將權柄握在手裡。
為此,他明裡暗裡,也是一直在打壓漢臣的。
這一次他也是暗中鼓動貝子尚善等人針對漢臣,想要造勢,打壓漢臣,削減多爾袞的威望。
誰知道這一次反而是弄巧成拙,旗人竟然遭遇到了瘋狂的報復。
“這些漢臣太過分了!”
輔政王齊爾哈朗也很生氣。
這一次死的十餘名旗人貴族,其中有貝子一名,輔國公一名,奉國將軍五人。
其他的貴族雖沒有這麼高的爵位,可也是貴族的旁支,沾親帶故。
他們戰場廝殺的時候都沒死這麼多高階的貴族。
現在竟然在煙花柳巷之地被殺了,著實是憋屈。
“封鎖全城,搜捕兇手!”
輔政王齊爾哈朗也是下達了命令,他必須得給這些死去的貴族討回一個公道。
這要是不嚴懲兇手的話,這以後誰都敢針對他們,那還了得?
八旗十餘名貴族的死亡,在北京城也是掀起了一場巨大的風暴。
一時間,八旗都統衙門,兵部衙門,刑部,九門巡捕營也都是積極行動起來。
披堅執刀的軍隊開上了街頭,開始地毯式的搜捕那些兇手。
北京城內的那些乞丐,流民率先遭殃。
有人懷疑兇手躲藏在他們中間。
現在他們抱著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的原則。
這些乞丐,流民都被統統的關入了大牢,遭遇到了嚴加審訊。
除此之外,那些漢臣,綠營的兵將也成為了重點的排查物件。
因為這一次兇手在離開的時候,說了得罪漢臣就是這樣的下場的話。
雖然八旗兵沒有什麼證據,可是他們的心裡,已經潛意識的將漢臣當成了兇手。
現在現在需要做的就是,從漢臣中將兇手揪出來。
一隊在醉花樓附近哨卡的綠營兵則是成為了懷疑的物件。
幾十名綠營兵悉數的被繳械,他們沒有被抓去刑部的大牢,而是直接被關到了九門巡捕營內。
一名八旗的佐領,親自帶隊對這些綠營兵進行了審訊。
“你們負責醉花樓附近的街道,為何會讓兇手潛入了醉花樓?”
在一處營房內,那佐領盯著綠營的把總,目光陰冷。
“兇手的臉上又沒刻字,我不可能將過路的人都抓起來吧?”那把總也是滿臉的委屈。
他們聽到動靜後,可是第一時間趕過去的。
可是他們趕到的時候,除了屍體外,兇手早就跑沒影了。
“那我再問你,兇手行兇的時候,你們在幹什麼?”
“我們守在街口啊。”
“那為何兇手逃離後,你們才趕到,你們是不是故意的想放走兇手。”
“我特麼。”
那綠營的把總也是滿臉的氣憤。
“你是不是懷疑我們和兇手勾結??”綠營把總反問道。
“難道你們沒有勾結嗎?”
“勾結你娘!”把總氣也是氣得爆了粗口。
佐領冷哼道:“不然怎麼解釋在你們的營房旁邊的水溝裡內,發現了帶血的刀?”
“什麼刀?”那把總有些發懵。
佐領擺擺手,有人將染血的長刀送了上來。
“這把刀可是在你們營房旁邊的水溝裡撿到,刀把上還有未乾的血跡。”
“這分明就是栽贓陷害!”那把總也是急眼了,“我們要是真的是兇手,怎麼可能把刀子帶回去,早就扔得遠遠的了。”
這樣是被扣上兇手的帽子,他們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他必須得解釋。
“我查了賬目,你們半月前以兵器損毀為由,申領了十把新的雁翎刀。”佐領冷笑著說,“可是你們現在的手裡,都是一些舊刀。”
“那些新領取的刀呢?”
這話一出,那把總也是面色有些發白。
“好,我實話實說。”把總開口道:“我們將那些新刀都賣了,想賺取一點小錢......”
實際上向上頭省領取新的武器裝備,轉手拿去倒賣,他們在大明當兵的時候就經常這麼幹。
現在雖當了綠營兵,有嚴明的軍紀。
可是倒賣軍械依然能賺取一些銀子,他們自然熟門熟路。
誰知道這一次他們卻是攤上事兒了。
那些新領取的刀子就在他們營房旁邊的水溝裡發現,上邊還帶著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