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上,千餘名野戰第一軍的兵士刀劍出鞘,擋住了欽差大臣柳林的去路。
總鎮方國安上前交涉無果,也是氣得嘴角肌肉直抽搐。
這些混蛋,太不給朝廷面子了!
“阻攔朝廷欽差,形同謀逆!”
“爾等難道是想要犯上作亂嗎?!”
方國安望著那些寸步不讓的野戰第一軍兵士們,厲聲呵斥道。
“別給老子扣大帽子!”
“沒有江北統帥部的軍令,你們休想從此處透過!”
那領頭的小將冷哼了一聲,絲毫不將方國安的威脅放在眼裡。
“好,好哇!”
“竟然你們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總鎮方國安也是臉上閃過了一抹冷厲的殺意。
“來人吶,將這些叛逆拿下!”
方國安眼看著對方不讓路,決定動武。
他要拿這些不長眼的混蛋殺雞儆猴,讓他們知曉,江北是朝廷的江北,不容他們放肆!
“總鎮有令,捉拿叛逆!”
方國安身後的那些京營兵將也都是興奮了起來。
他們一直沒有撈到仗打,早就渴望打一仗,撈取一些軍功了。
讓他們去和闖賊或者八旗兵拼命,他們自然是不敢的。
可是要對付區區的江北兵將,他們倒是不怕。
在將領們的吆喝聲中,京營的那些兵士們也都是鼓譟了起來。
一隊隊的京營兵士迅速的展開,擺開了進攻的架勢。
“傳令下去,準備戰鬥!”
看到京營的兵想要動武,野戰第一軍的將士們也都是滿腔的憤怒。
朱由榘被刺殺下落不明,他們的心裡本來就憋著一股子邪火。
朝廷不安撫也就罷了,竟然趁虛而入,還要向他們進攻,簡直就是豈有此理。
一聲令下,千餘野戰兵在各級軍官的吆喝聲中,迅速的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一時間,官道上劍拔弩張,大戰一觸即發。
“總鎮,野戰第三營的弟兄快和他們打起來了。”
在距離對峙不遠處的一個茶棚內,一名哨騎急速的奔到了這裡。
野戰第一軍總鎮鄭飛和第二兵團提督總兵官劉子遠正坐在茶棚內喝茶。
“秦陽那小子還算是一個爺們。”
聽到秦陽的野戰第三營真的擺開架勢要和京營的幹仗,總鎮鄭飛也是笑罵了一句。
“那就是一愣頭青。”
“要不是我摁著,他已經帶人殺奔南京去了。”
總兵官劉子遠也是笑著搖了搖頭。
“總鎮,咱們還是過去吧,要是真的動起手來,不好收場啊。”
總兵官劉子遠說。
“走,咱們過去看看。”
鄭飛也是放下了茶杯。
親衛則是將戰馬拉了過來。
總鎮鄭飛和總兵官劉子遠翻身上馬,朝著對峙的前邊疾馳而去。
在對峙的官道上,京營的兵馬正在緊急的調動部署,為進攻做準備。
南京的京營原本就是擺設,後隨著北京淪陷了,朱由崧在南京稱帝后,這才緊急的補充了一批兵馬充當門面。
南京的朝廷窮得叮噹響,所以京營也是疏於操練,軍械不足,比起朱由榘麾下的軍隊,相差了不是一點半點。
“一群烏合之眾!”
“老子等著他進攻,都磨磨蹭蹭的。”
看到京營的兵馬調動了半晌,進攻準備都沒弄妥當,處於防守位置的野戰第三營指揮使秦陽也是有些不耐煩了。
“紅衣大炮,對準那個欽差大臣的車駕,給我轟了!”
朱由榘被刺殺失蹤,秦陽自然憤怒不已。
現在朝廷又公然派兵到江北來,他心裡更是斷定,朝廷就是刺殺自家王爺的幕後兇手。
膽大包天的秦陽決定炮轟欽差大臣,給穎王朱由榘報仇。
“點火!”
“轟!”
在震耳欲聾的轟鳴聲中,架設在一個小土坡上的一門紅衣大炮開火了。
在京營兵將錯愕的目光中,一枚實心彈丸呼嘯著朝著欽差大臣的車駕轟去。
“快躲開!”
看到對方突然的開炮,總鎮方國安也是面色刷得一下變得慘白,急聲大喊。
“轟隆!”
實心彈丸轟然落地,將一名護衛車駕的護衛給砸得半邊身軀頓時沒了。
趨勢不減的實心彈丸彈跳起來,落入了後邊密密麻麻的京營兵將中,頓時一片人仰馬翻,硬生生的砸出了一條血路。
一枚實心彈丸給京營這邊造成了至少十餘人的傷亡,更是嚇得欽差大臣柳林渾身顫抖。
“他孃的,打偏了,重新的校準!”
看到實心彈丸擦著欽差大臣的車駕邊上掠過,野戰營指揮使秦陽也是不滿意的嚷嚷了起來。
他們雖然僅僅開了一炮,卻是導致京營那邊彷彿是受到了驚嚇一般,出現了混亂。
有人想護衛著柳林的車駕往後撤,可是道路上擁擠著車馬兵士,壓根就無法調頭。
還有許多京營的兵士嚇得逃離了官道,躲進了官道旁的樹林裡,到處都是呵斥怒罵聲。
“指揮使大人,總鎮他們來了。”
當秦陽準備開第二炮的時候,總鎮鄭飛和總兵官劉子遠聯袂而至。
“鄭總鎮,劉總兵官。”
野戰營指揮使秦陽看到頂頭上司到了,只好暫時停止炮擊,去迎接上司了。
“誰讓你開炮的?”
鄭飛方才隔著老遠就聽到炮聲了。
他騎在馬背上,居高臨下的瞪著秦陽,開口質問。
“總鎮,他們謀害了穎王殿下,現在又想搶佔我們江北,我們總不能束手待斃!”
秦陽面對鄭飛的質問,氣呼呼的道。
“你懂個屁!”
鄭飛沒好氣的臭罵了一聲。
“那是朝廷的欽差大臣,你炮轟欽差大臣,那是犯上作亂!”
“穎王殿下好不容易經營出江北諾大的家業,你這麼亂搞,一旦和朝廷開戰,你知道後果嗎??”鄭飛沒好氣的道。
“可是總不能將江北的家業拱手讓人!”秦陽不服氣的說。
“我們江北數萬將士,就你有能耐是吧?”
“遇到事情多動腦子,不要動不動就打打殺殺!”
“想要保住穎王殿下的家業,不一定非要打仗,我們也有別的辦法!”
“要是真的打起來的話,我們會兩敗俱傷,到時候看笑話的是李自成的流賊和多爾袞的八旗兵!”
鄭飛劈頭蓋臉的就是一頓訓斥。
劉子遠看著氣鼓鼓的秦陽,也是開口說話了。
“將你的人給撤了,你去鄉下躲一躲,避避風頭。”
秦陽卻是搖頭拒絕。
“我的職責是保境安民,我不能放那些雜碎進江北!”
劉子遠也是嘆了一口氣,語重心長的勸說。
“你放心,朝廷的欽差大臣自有我們去周旋,天塌不下來!”
“你們能保住江北?”秦陽仰起頭問。
劉子遠沒好氣的說:“我們跟著穎王殿下的時候,你還在地裡種莊稼呢。”
“現在聽我命令,將你的人給撤了,不要給我們惹麻煩!”
“好!”
秦陽看了幾眼鄭飛和劉子遠後,這才有些不情願的領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