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灌雲,一個鄉野的農家小院內。
一名身穿襦裙的少女正在奮力地搗著藥草,累的滿頭香汗。
“吱嘎——”
她身後的木門發出了吱嘎聲,朱由榘推開門跨出了幽暗的臥室。
少女轉頭望去,看到朱由榘竟然起來了。
“呀,你怎麼起來了。”
少女連忙放開了手裡的活,起身去攙扶朱由榘。
“我爹爹說傷筋動骨一百天,你的身上有傷,不能亂動,不然傷口迸裂,快回去躺著。”
少女攙扶住了朱由榘,言語中滿是嗔怪。
“在這屋內躺了四五天了,太悶了,出來曬曬太陽。”
朱由榘望著那溫潤的陽光,笑吟吟的說。
“你這人怎麼不識好歹,我可是為你好。”少女有些不滿的嘟著嘴埋怨說。
“屋裡躺著都快發黴了,我就在院子裡透透氣。”
朱由榘道。
“快回去躺著去,不然我生氣了。”
少女看到朱由榘不聽話,當即雙手叉腰。
她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瞪著朱由榘,那氣鼓鼓的模樣,讓朱由榘也是覺得可愛極了。
“你這生氣的模樣挺好看的。”
朱由榘調侃道。
“你這登徒浪子,竟然敢調戲姑奶奶,找打——”
少女看到朱由榘如此不正經,一雙粉拳就朝著朱由榘的身上招呼。
“哎呦,疼,疼......”
朱由榘欲要躲閃,頓時牽動了傷口,疼的齜牙咧嘴。
“你看你,受了傷還折騰,這不自己找罪受嘛。”
少女看到朱由榘疼痛的模樣,也是噗地一聲笑了出來,旋即又上前攙扶住了朱由榘。
“快回去躺著吧,等你傷好了就趕緊回家去,不知道你家裡多擔心你呢。”
少女攙扶著朱由榘往屋內走。
“有你這麼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陪著,我待這兒挺好的。”朱由榘調戲著少女說。
“油嘴滑舌!”
少女嬌哼了一聲,心裡歡喜的同時,給了朱由榘一個大大的白眼。
“你這大胃王一頓飯吃的東西都頂的上我一天了,你要是在我家待十天半個月啊,我家都得讓你吃窮了。”
少女沒好氣的說:“所以啊,你還是趕緊養好傷回家去,我家可養不起你。”
“你放心,我力氣大,我傷好了也能幹活。”朱由榘打趣說。
“怎麼,你還想賴在我家不走啊?”
少女看到俊朗的朱由榘,眼眸裡也是閃過了一抹小小的期待。
“你這救了我一命,我得以身相許。”
少女也是俏臉一紅,旋即掐了一把朱由榘。
“你這嘴巴怎麼就和抹了蜜一樣啊,我娘可說過,你這樣油嘴滑舌的男人靠不住。”
“你娘那是瞎說。”
“去去去,你才瞎說呢。”
“我看你就是想吃白食。”
少女將朱由榘攙扶到了床上,讓他躺下。
“你好好躺著,我去給你燒飯。”
少女給朱由榘蓋上了被子。
“你對我這麼好,是不是看上我了啊?”
朱由榘笑吟吟的說。
“瞎說,我去燒飯去。”
少女心裡宛如小鹿亂撞一般,給了朱由榘一個白眼後,逃也似的離開了臥室。
朱由榘聽到院子裡傳來的舀水的聲音,也是大不咧咧的躺在床上,渾身輕鬆。
他落水被救後已經過去了四五日了,一直都在少女家養著。
遠離了爭鬥,遠離了繁雜的事務,讓他也是難得的給自己放了一個假。
他的傷實際上並不嚴重,僅僅是拼殺的時候被刀子不小心割了一刀而已。
只是他這一次陰溝裡翻船,也是感慨良多。
他自從傍上了自己大哥朱由崧的大腿後,他就一直一帆風順。
成為江北督師,手握大權,剷除了好幾位軍頭。
正當他的事業蒸蒸日上的時候,遭遇了這一次刺殺,也算是給他高速前進的視野踩了一下剎車。
讓他有時間停下來,看看自己發展的不足。
現在不知道外邊的情況,所以並沒有主動的去現身。
他想要躲在暗處看一看,到底誰是幕後的黑手。
“爹,你回來啦。”
當朱由榘悠閒的躺在床上休息的時候,外邊響起了少女雨荷的聲音。
“李少爺呢?”
“在屋內躺著呢。”
朱由榘聽到外邊的談話後,也是知道雨荷的父親回來了。
他從床鋪上坐了起來。
很快,一名面板黝黑的漁民就推開門進入了屋內。
“李少爺,好點了沒?”
看到朱由榘後,夏雨荷的父親關切的開口詢問。
“小傷而已,不礙事。”
“什麼叫小傷,傷口要是潰爛了,你的腿就沒了。”
少女夏雨荷也邁入了屋內,一副小大人的口吻教訓道。
“你這丫頭,怎麼跟人家李少爺說話呢。”
夏爹也是瞪了一眼少女,讓她趕緊出去燒飯。
“李少爺你莫怪,鄉野丫頭不懂規矩,要是有冒犯之處,還請多多擔待。”
夏父也是有些不好意思的說。
朱由榘被他們救起來的時候,穿著衣服昂貴,醒來後談吐不凡。
這讓他們意識到,他們救的可是大戶人家的少爺,所以一直在細心伺候著。
好在朱由榘性子溫和,比較好相處。
“哪裡哪裡,你們對我有救命之恩,傷好的如此之快多虧了雨荷的悉心照料呢,我應該感謝你們才是。”
面對這淳樸的父女,朱由榘也是發自內心的感謝。
“少爺,我按照你的吩咐,已經在鎮裡的大門口畫下了你給的那個字元,可是我等了半晌,也沒看到有人來。”
夏爹也是有些不好意思。
按照朱由榘的吩咐去聯絡他的家裡人,卻空手而歸。
“你要是能夠記得起住什麼地方,我明個兒趕早,去通知你家裡人。”夏爹補充道。
“不用了,他們已經來了。”
朱由榘笑著回答。
“來了?”
夏爹也是滿臉的疑惑。
正在這個時候,外邊響起了夏雨荷的聲音。
“你們是什麼人?”
夏爹聽到這話後,也是急忙的奔出了屋子。
只見十多名身穿青衣的青年手持利刃,殺氣騰騰的闖入了院子。
“今日在灌雲鎮畫下字元的可是你??”
領頭的一名青年面容冷峻,走到夏爹的跟前冷聲問。
“是......”
面對這些殺氣騰騰的青年,這淳樸的父女也是嚇得面色發白,說話都不利索了。
“你們休得無禮。”
朱由榘這個時候也走出了屋子,對那些面容冷峻的青衣青年開口。
看到朱由榘後,領頭的青年也是渾身一震。
“殿下!”
“卑職救援來遲,還請恕罪!”
在領頭青年的帶領下,十多名青年齊刷刷的單膝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