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榘藉助殲滅劉澤清之威,以雷霆萬鈞之勢,對江北內部進行了大刀闊斧的改革整頓。
他新設大明野戰第一軍鎮,大明野戰第二軍鎮,組建了兩支野戰軍團。
與此同時,增設三個守備兵團,對地方各縣形成了實際上的軍事管控。
新設立了江北稅務總局,直接對他負責,直接將錢袋子攥在了自己的手裡。
新設立了江北政務總署,直接對他負責,變相的架空原本朝廷在江北的各機構。
朱由榘現在手握重兵,透過一系列的舉措,以鞏固自己在江北的統治地位。
這一次的會議持續了不到半日的時間,可是卻對江北的局勢,有著非同凡響的意義。
一旦這些舉措真正的執行到位,那麼朱由榘這位穎王,在江北將會擁有無可動搖的地位。
在朱由榘宣佈會議結束後,那些領兵的將領一個個都是喜笑顏開。招呼著一起聚一聚。
畢竟這一次新成立了足足的六個野戰兵團和三個守備兵團,許多人都是得到了職務上的晉升。
特別是跟著朱由榘的那一幫人,他們先前許多人都是一些莊稼漢,或者遭遇排擠打壓的低階軍官。
在朱由榘的麾下他們迅速的崛起,無論是身份還是地位,都是不可同日而語。
現在他們百尺竿頭更進一步,自然是高興的同時,對朱由榘也是格外的感激。
要是沒有朱由榘這位穎王的話,他們說不定會和無數人一樣,一輩子籍籍無名。
現在他們成為了穎王麾下赫赫有名的戰將,統領著精銳兵馬,以往高高在上的那些縣令知府,都不敢輕視他們了。
新晉的將領們呼朋引伴要去喝酒慶賀,那些參加會議的文官們則是一個個眉頭緊鎖,顯得面色凝重。
朱由榘的一系列舉措,都打破了江北原有的一些格局,甚至觸犯到了他們的利益。
他們到底是順勢而為呢,還是站在朝廷那邊,反對朱由榘的胡作非為,這成為了困擾他們的一個問題。
山陽縣的縣令楊高也知道,對於他們這些朝廷任命的父母官而言,一個新的選擇擺在了他們的面前。
他得回去好好的思索一番,尋一個萬全之策。
“楊縣令,請留步。”
當山陽縣縣令楊高出了江北統帥府的大門,正欲要返回縣衙的時候,突然身後傳來了呼喊他的聲音。
楊高也是停下了腳步,轉頭望去,看到一名中年人正笑吟吟的邁步走向了他。
“請問閣下是?”
楊縣令看到這名眼生的中年人,也是不由的皺了皺眉。
他並不認識對方。
“楊縣令,我是清河縣的衙役班頭,我家知縣大人想請楊縣令前往花間別院小坐一會。”中年人對著楊高拱了拱手。
聽到是清河縣縣令張文山的邀請,楊高想都沒想,就婉拒了。
“今日我身子著實不舒服,想回去歇息一下,不如改日如何。”
“改日有時間我親自去清河縣拜訪張縣令,以作賠罪。”
縣令張文山在會議上公然的質詢穎王朱由榘,甚至差一點和總鎮鄭飛互毆。
楊高可不是傻子。
現在穎王在江北勢大,現在和穎王作對,穎王是那麼好挑釁的?
劉澤清當初多囂張?
現在呢,都過頭七了。
張文山找茬穎王,那是禿子頭上的蝨子,明擺著要被收拾的。
自己要是現在赴約前往,那穎王會怎麼想?
說不定會把自己作為張文山的同黨給收拾了。
現在江北的局勢變幻很快,他可不想一時失足造成千古恨。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強求了,我將如實的向我家知縣大人告知情況。”
那中年人看到楊高拒絕,倒也沒有強行的邀請,微微點頭。
“有勞了。”
楊高不願意在此多逗留,告辭後,鑽入馬車,快速的返程了。
楊高這位山陽縣縣令拒絕了,可是還是有鹽城縣縣令,安東縣縣令以及桃源縣縣令接受了邀請。
在淮安府的花間別院內,看到三位縣令聯袂而至,早已經在這裡候著的縣令張文山也是親自起身相迎。
“有失遠迎,還請諸位大人多多海涵啊。”
張文山已經沒有了在統帥府時候那鋒芒畢露的樣子,反而是謙虛優雅。
“張大人客氣。”
“諸位快入座。”
張文山招呼三名縣令入座,親自的給他們倒了茶水,顯得誠意十足。
“張大人,今日你在統帥府內當真是膽氣十足,讓我等欽佩啊。”
鹽城縣縣令吳凡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後,也是對張文山恭維了起來。
“張大人敢說敢言,讓我自愧不如。”
“張大人對朝廷的忠心,當真是日月可鑑!”
張文山在統帥府的會議上故意的大鬧一番,現在被幾名縣令恭維,也是受用不已。
“諸位謬讚了,身為朝廷命官,這都是我的分內之事。”
“我雖敢言,可是奈何那穎王權勢極大,將我趕了出來......”
“穎王如此輕待朝廷命官,著實是讓人氣憤!”
“此事不算完,我定會上奏朝廷,彈劾穎王公然對抗朝廷的種種舉措,讓朝廷早日撤換了他,以避免釀成大禍。”
張文山在清河縣雖是父母官,可是在那些廷臣的眼裡,卻算不得什麼。
畢竟大明朝有無數的知縣,他僅僅是其中一個微不足道的而已。
這一次他冒著極大的風險大鬧朱由榘的會議,目的其實也只有一個,那就是故意的鬧大,將自己的名聲打出去。
他知道朝廷許多廷臣對朱由榘這位藩王不滿。
他現在跳出來反對朱由榘,名聲躁起來,那自然很容易會被重用。
現在朝廷的欽差可還在淮安府呢,這可是他往上爬的一個絕好機會。
“現在朝廷風雨飄搖,外有強敵環伺,內又有穎王這等狼子野心之輩。”
“我等身為朝廷命官,當心系天下,不負皇恩。”
“不如我們聯名上奏朝廷,彈劾穎王的不法之事,你們以為如何?”
張文山這一次事情已經鬧大,他甚至派人去街面上進行了誇大的宣傳。
將自己塑造成為了一個不畏強權,公然抗爭朱由榘這等野心之輩的正人君子。
當然,這還不算完。
他現在需要領頭帶著一些地方官,聯名上奏,彈劾朱由榘。
只有他跳的足夠高,名聲足夠響,他才能入了那些廷臣的眼,才有飛黃騰達的機會。
他自然是知道朱由榘在江北權勢滔天,他這一次故意的蹭熱度,就是想要揚名立萬,為自己謀取榮華富貴的。
“我等讀書人,自然要有不畏懼強權的風骨。”
“現在穎王要擅改祖制,我等自然是要反對的。”
“穎王架空我等朝廷命官,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我們自然不能袖手旁觀......”
“頭可斷,血可流,祖宗之制不可改!”
在縣令張文山的一番鼓動下,這三名縣令也都是當即決議和張文山站在一起,以對抗朱由榘的“暴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