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當空,萬里無雲。
在一面迎風飄揚的戰旗指引下,一路威武雄壯的大軍緩緩出現在了百姓的視野中。
“來了!”
“官兵過來了!”
那些擁擠在道路旁,田野間的百姓們也都是躁動了起來,紛紛的踮起腳尖,朝著遠處觀望。
只見浩浩蕩蕩的兵馬從兵營的方向開過來,他們步伐昂首挺胸,步伐鏗鏘有力。
這是一支從戰火中淬鍊出來的鋼鐵雄師,他們面容冷峻,目光堅毅,他們一出場,就讓人百姓感覺到了如山的壓力。
“這就是穎王殿下麾下的官兵嗎?”
“你看他們走路都是整整齊齊的。”
“難怪能夠打敗劉澤清那逆賊,看起來就威武不凡。”
“穎王殿下的這些兵可與別的官兵不一樣,他們可是軍紀嚴明,的好兵。”
“都是一些年輕的壯小夥!”
“要是能尋一個女婿就好了......”
看到邁著整齊劃一步伐緩緩而來的隊伍,圍聚在道路兩側的百姓們也都是踮起腳尖,伸長脖子,議論紛紛。
他們對這一支軍隊沒有懼怕,也沒有憎恨,反而更多的是親切。
別處都是盜匪橫行,甚至有的地方是兵不如匪,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熱中。
可是自從朱由榘坐鎮淮安府後,這淮安府地面上就變得格外的和諧。
特別是朱由榘讓敢死營數次的出擊剿滅境內的山匪流寇,數以千計的腦袋落地,讓那些山匪流寇,聽到朱由榘的大名都要發抖。
所以縱使是那積年悍匪,沒有人膽敢在淮安府的地界上惹是生非。
在步履鏗鏘的隊伍中,兵士任小康也是面色冷肅,挎著雁翎刀,昂頭挺胸,闊步而行。
聽到道路兩側那百姓的議論和讚美聲,任小康的心裡也是生出了一股莫名的自豪感,腰桿挺得更直了。
他們是穎王的兵,百姓誇讚擁護他們,讓所有的官兵都是心裡驕傲自豪不已。
一隊隊軍容整齊的兵馬抵達了淮安城下開闢的空地上站定,近萬的兵馬,冷肅的站在那裡,安靜得可怕。
“穎王殿下練兵有方啊!”
“我大明有此精銳雄兵,何愁不能光復故土!”
“他們近萬人卻沒有發出一絲雜音,足見他們軍紀嚴明......”
在城樓上站著的數以百計的官員,士紳豪族代表,看到城外那矗立的軍陣,也都是交口稱讚。
他們這些人自然也是見多識廣的人,無論是漕軍,京營,闖逆亦或者是衛所兵,他們要麼見過,要麼打過交道。
可是現在看到那軍容鼎盛的朱由榘麾下官兵,看到他們那精神抖擻,戰意昂揚的模樣,他們也是耳目一新。
這是他們所見到過計程車氣最旺盛,軍容最為整潔的一支軍隊,讓他們也是受到了震動。
難怪穎王膽敢出手收拾劉澤清,有這麼一支精銳在手,又何懼劉澤清那幫潰兵草寇聚集起來的匪兵?
當任小康他們闊步到指定位置列陣後,高傑的三千餘名兵馬也緊隨其後的開了過來。
這一次朱由榘不僅僅要封賞自家麾下的官兵,對高傑那邊的同樣也要封賞。
畢竟這一次高傑所部在外圍作戰,也是掃清了不少原本被劉澤清控制的城鎮地區,牽制了不少叛軍的。
而且在關鍵的時刻,高傑親率自己的千餘名精銳騎兵投入安東城戰場,成為了打垮劉澤清的最後一根稻草。
高傑現在已經追隨他了,他自然也不能厚此薄彼,以免寒了高傑所部將士的心。
只是高傑所部的兵馬大多數都是流賊出身,後又在鳳陽府等地招募了一些。
高傑所部拖家帶口的,以往肚子都吃不飽,自然也顧不得什麼軍容軍紀。
這一次要參加封賞儀式,朱由榘臨時的調撥了一批新的軍服給他們,這才不至於讓高傑所部參加封賞的將士穿著破破爛爛的衣衫出現在眾人的面前。
雖然高傑所部的將士穿了新的衣衫,可是他們平日裡散懶習慣了。
各級軍官竭力的在約束,可是他們那鬆鬆垮垮的隊伍,其中既有頭髮花白的老卒,也有稚嫩的娃娃,壓根不聽招呼。
與朱由榘那邊全部由二三十歲年輕壯小夥組成的整齊劃一的軍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好在高傑所部的將士看起來鬆鬆垮垮的,可是一個個好歹也是死人堆裡爬出來的。
那股子彪悍狠厲勁頭,還是讓人不敢小覷他們。
“這幫不爭氣的玩意兒,回頭我得好好的收拾收拾他們!”
高傑和朱由榘站在新築的土臺上,看到自家隊伍那歪歪斜斜,隊伍竊竊私語鬧哄哄的樣子,也是氣的面色發青。
畢竟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他的隊伍平日裡野慣了,軍紀也不甚嚴明。
現在往朱由榘麾下軍陣旁邊一戰,高下立判。
“他們軍紀雖鬆散了些,可是戰場上還是很驍勇善戰的,這一次能夠擊敗叛逆劉澤清,他們是出了大力的。”
看到高傑氣呼呼的樣子,朱由榘也是笑著安撫他。
“這幫癟犢子,讓我慣壞了。”高傑也是滿臉的尷尬色。
畢竟大明的各路軍隊素質良莠不齊,軍紀這個全靠主將。
高傑以往他們肚子都吃不飽,誰還顧得上這個?
“無妨無妨,軍紀嘛,以後慢慢整頓,你急也沒用。”
朱由榘是理解高傑他們原來的處境的,奶奶不疼舅舅不愛的,過得著實悽慘。
朱由榘甚至知道,高傑他們為了籌措一些糧餉,甚至讓麾下的兵馬假扮成為闖逆,專門去搶掠防區內那些有錢糧的豪門大戶。
“不過軍中總歸是需要一些規矩的,你們現在跟了本王,以後要是衝撞百姓,百姓是要戳本王的脊樑骨的......”
朱由榘也是順勢的提醒高傑,那就是以前怎麼樣他不管,以後跟了自己,軍紀還是要抓起來的。
“殿下放心,我回頭就去收拾這幫癟犢子玩意兒,不會讓他們給殿下招惹麻煩的。”
高傑一點就透,當即明白了朱由榘的意思。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現在他們端了朱由榘的飯碗,自然是要遵守朱由榘的規矩。
“我只是隨口一說,你知道就行。”
有些話點到即止,朱由榘旋即打出了這個話題,沒有再繼續的深入。
畢竟光靠說沒有什麼用的,以後具體情形怎麼樣,還得看高傑這位總鎮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