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死營的兵士們丟盔棄甲,宛如受驚的鳥一般,爭先恐後地奪路而逃。
董文銳這位總兵官夾雜在潰敗的兵馬中,他雖竭力地想要控制局勢,可是卻顯得那麼束手無力。
他大聲地嘶吼著,可是周圍的喊殺聲和怒罵聲,旋即將他的聲音給淹沒了。
他縱使是貴為總兵官,在這個是潰敗的時候,也是失去了對麾下兵馬的控制力。
“殺啊!”
“割了首級換銀子!”
那些叛軍一個個如狼似虎地咬在後邊。
有許多跑的慢的敢死營兵士被一腳踹翻在地,不等他們掙扎爬起來,鋒利的刀子已經割斷了他們的喉嚨。
叛軍的怒吼狂笑聲,同袍的慘叫哀嚎聲不斷摧毀著敢死營兵士的抵抗意志。
他們在朱由榘的麾下吃好的喝好的,也打了不少的仗,自認為天下無敵了。
可是遇到了劉澤清這些麾下的亡命徒,他們這才意識到,他們的傲氣那都是一個笑話。
現在他們在狼狽不堪地逃竄,只恨自己的爹媽少生了兩條腿。
“向右邊跑!”
“向右邊跑!”
看到那黑壓壓宛如潮水一般敗退下來的敢死營潰兵,列陣的守備將軍郭大樹站在最前邊,也是厲聲大喊著。
可是那些倉皇逃命的敢死營潰兵們壓根就不管不顧,直接地奔了過來。
郭大樹也是急的直跺腳。
一旦這些潰兵衝撞過來,他們的隊伍必定被衝亂。
火銃兵遠距離厲害,可是一旦讓叛軍殺到了跟前,他們就是活靶子。
“督戰隊,擋住他們!”
郭大樹看到那些湧過來的潰兵,也是不得不將督戰隊給叫了上去。
數百名督戰隊當即小跑到了跟前,刷地亮出了一片雪亮的長刀。
“膽敢衝撞隊伍的,殺!”
郭大樹看到越來越近的叛軍,也是面色嚴肅。
“往右邊跑,去右邊!”
數百名督戰隊揮舞著手裡的刀子,大聲阻止著。
可是嚇壞了的潰兵們宛如受驚的兔子,驚慌失措下,壓根就沒聽進去。
“殺!”
督戰隊的兵士看到一名潰兵迎面衝撞了上來,也是面色一寒,手裡的雁翎刀劈了出去。
“噗!”
雪亮的刀光閃過,那名衝過來的潰兵當即鮮血飛濺,倒在了地上。
又有幾名光顧著逃命的潰兵一頭撞了上來,在飛濺的鮮血中,被督戰隊砍翻在地。
“去右邊,否則殺無赦!”
督戰隊的兵拎著滴著鮮血的雁翎刀,厲聲大喝。
看到衝過去的潰兵被砍翻,再看到那些面容冷酷的督戰隊,潰兵們這才倉皇地朝著兩側跑去。
在潰兵們的身後,劉澤清麾下的那些老兵和亡命徒奮勇直在,殺得隊伍中是血肉橫飛。
僅僅片刻的功夫,洶湧的叛軍就撲了過來,那殺氣騰騰的樣子,讓所有人都是心裡莫名地一緊。
守備將軍郭大樹急忙帶著督戰隊退往後邊,讓火銃兵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那宛如惡浪一般猛撲而來的叛軍。
那些叛軍擊潰了敢死營,現在正在興頭上,一個個大呼小叫地往前猛衝。
即使是他們看到了前邊的火銃兵,卻依然毫無懼色,徑直撲了過來。
“第一排,射擊!”
看到撲到了跟前的叛軍那猙獰的面容,面色有些發白的火銃兵軍官嘶吼了起來。
“砰砰砰......”
一股股白色的煙霧飄蕩了起來,空氣中瀰漫著硝煙味。
鉛彈呼嘯而出,那些衝在前邊的叛軍士兵宛如身軀遭遇重錘一把,猛地一頓。
許多人的胸膛出現了一個個血窟窿,在慣性的作用下往前跑了幾步,這才轟然倒下。
“第二排,射擊!”
“第三排,射擊!”
“換槍!”
“第一排,射擊!”
......
嘶吼的命令聲在喧囂聲中不斷響起,砰砰的槍聲宛如爆豆子一般連續不斷。
在那密集的鉛彈射擊下,那些撲上來的叛軍宛如熟透的麥子一般,一波波地撲倒在地。
“草你姥姥......”
一名叛軍的軍官捱了好幾彈,還硬挺著往前衝,可是又是一波鉛彈過去,他再也撐不住,癱軟倒下。
連續不斷的射擊將叛軍的衝鋒勢頭給遏制住了,足足的數百名叛軍橫七豎八地倒在了一起。
“怎麼回事!”
“不要停,壓上去!”
都指揮使虞紹勳看到前邊的隊伍突然不衝了,也是氣得破口大罵。
“指揮使大人,他們的火銃厲害,幾百個弟兄沒了......”一名軍官有些畏懼地指著遠處道。
“怕個屁!”
“那就是一些燒火棍,衝上去,殺散他們!”
都指揮使虞紹勳大聲催促著,那些嗷嗷叫地叛軍又展開了新一輪的衝鋒。
可是面對那密集的火力網,衝上去的叛軍很快又倒下了一片,哀嚎慘叫聲響徹了整個戰場。
“不要跑了,不要跑了!”
當正面郭大樹帶著火銃兵擋住叛軍的衝鋒勢頭的時候,董文銳這位頭盔都丟了的總兵官也在試圖收攏潰散的隊伍。
那些驚慌失措的兵馬看到追兵沒有追上來,累得氣喘吁吁的他們這才停下來逃跑的步伐。
“跑個屁,一群慫貨!”
“你們手裡的又不是燒火棍,怕啥!”
看到那些滿臉恐慌的潰兵們,總兵官董文銳也是氣的面色鐵青。
俗話說養兵千日用兵一時。
可是這些人面對突然殺過來的劉澤清,竟然一炷香的功夫都沒撐住就垮了。
這讓他這位總兵官也是臉面無光。
要不是朱由榘果斷的帶兵擋住了叛軍,估計他們這些人能不能活著回去淮安都是問題。
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混到了總兵官,差一點一戰葬送,董文銳心裡就氣得不行。
在董文銳的呵斥咒罵聲中,驚魂未定的軍官們這才站出來重新的收攏隊伍。
而在另一邊已經是屍橫遍地了,猛打猛衝的叛軍在火銃的密集打擊下,屍體堆了厚厚的一層。
看到那堆疊的屍體,指揮使虞紹勳這才意識到,對方的火銃太犀利了,靠著血肉之軀壓根衝不過去。
郭大樹的火銃兵看似只有三排,實際上後邊全部在裝彈藥,主要彈藥足夠,可以保持源源不斷的射擊。
“從側翼殺上去!”
都指揮使虞紹勳命令幾千人試圖從此側翼撲上去,以威脅正面的火銃隊伍。
可是還沒等張牙舞爪的數千叛軍衝到跟前,一個個宛如手榴彈一般的小型炸藥包就冒著青煙砸向了他們。
“轟隆隆!”
“轟隆!”
在此起彼伏的爆炸聲中,爆炸的衝擊波挾裹著無數的鐵蛋碎片等,給予了叛軍極大的殺傷。
在瀰漫的硝煙中,叛軍被炸得是人仰馬翻。
他們哪裡見到過如此的陣勢,活著的叛軍還以為是雷神懲罰他們呢。
也不管那些被炸得渾身是血的同伴,一個個爭先恐後地往後逃了,攻勢隨即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