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榘將漕運總督路振飛以及幾十名鄉紳引領到了敢死營的兵營內。
在兵營的校場上,團練總兵董文銳正在監督對逃兵的行刑。
軍棍重重的落下,慘呼哀嚎聲不斷響起。
“殿下,那邊是作甚?”
聽到遠處那傳來的殺豬般的慘嚎聲,有官紳也是面露驚疑色,開口詢問起來。
“那是懲處逃兵,對他們打軍棍呢。”
朱由榘笑著解釋。
“他們臨陣脫逃,按律當斬,本王念在他們是初犯,所以每人五十軍棍,而後革除出我敢死營。”
聽到朱由榘的話後,眾人也都是恍然大悟。
感情是在懲罰逃兵呢。
“殿下治軍嚴明,讓我等欽佩。”
“敢死營軍兵對我淮安府秋毫無犯,全賴殿下之功。”
“殿下饒恕他們的死罪,寬厚仁慈,讓我們敬仰......”
朱由榘治軍嚴明,這一次迅速的鎮壓了淮安府變亂,讓他們內心敬佩不已。
現在看到朱由榘又饒恕了逃兵的死罪,僅僅軍棍懲處,也是對他肅然起敬。
如此寬厚仁慈的王爺,正是他們心目中聖人君子的模樣。
“諸位謬讚了。”
朱由榘得到了眾人的恭維讚揚,心裡高興,嘴上卻很謙虛。
看到他如此的不驕不躁,眾人對他的好感度又上升了一大截。
大明朝的其餘王爺倘若是都如同穎王朱由榘這般既有能力,又謙虛寬厚,大明朝何至淪落到如今的地步。
“諸位,軍帳狹窄簡陋,不如我們就在軍帳外一敘,怠慢了諸位,還請莫怪。”
這一次路振飛帶了幾十名官紳到他的敢死營送酒肉慰勞感謝他們。
而朱由榘的軍帳僅僅能夠容納十多人而已,所以建議開露天的茶話會。
“我們客隨主便。”
“外邊寬敞,倒也不錯。”
現在朱由崧馬上就要當皇帝了,朱由榘這位胞弟的地位將會迅速的上升。
朱由榘說在外邊,這些淮安府的官紳們自然也是不會說什麼。
他們這一次藉著送酒肉慰勞敢死營的機會,也是想要趁機的和朱由榘搞好關係的。
“去搬一些桌椅板凳,再泡一些好茶過來。”
朱由榘對著老太監曹洪文吩咐道。
“奴婢這就去。”
老太監曹洪文作為朱由榘的貼身太監,對於這些事情自然也是輕車熟路的。
不多時,侍衛們就搬來了不少的桌椅板凳,就直接擺放在了軍帳外的草坪上。
老太監曹洪文不僅僅讓人泡了好茶,而且還弄了十多碟瓜果點心擺放到了桌上。
朱由榘邀請眾人落座,眾人也不推辭,紛紛的尋板凳坐了下來。
在露天的草坪上圍坐在一起,品著茶水,吃著點心,微風吹拂,倒是別有一番滋味。
“讓伙伕將路府臺他們送來的大肉都拿去燉煮了,今日中午我們敢死營開勝利的慶功宴。”
這一次路振飛他們送來了足足幾十牛車的酒肉米麵和糧油,可以說相當的豐富。
他們敢死營打了勝仗,他也順勢的決定開一個露天的慶功宴,好好的慶祝一番。
“諾。”
老太監曹洪文應了一聲後,親自的去操持中午的慶功宴了。
朱由榘則是坐了下來,與這些淮安府的官紳們攀談了起來,沒有絲毫王爺的架子。
“殿下,這一次多虧了您及時的派兵鎮壓亂兵,這才避免我淮安府免遭亂兵的荼毒,您對我也有救命之恩,請受我一拜。”
一開始,漕運總督路振飛這位地方的督撫大員,就站起來對朱由榘道謝。
城守營夜裡突然的炸營變亂,導致路振飛這位漕運總督對局勢失去了控制。
一夥亂兵攻打漕運總督衙門,不少官吏都死於非命。
要不是朱由榘的敢死營及時的出動平定了變亂,將路振飛給營救出來的話,他現在已經去見閻王爺了。
所以路振飛這位漕運總督對於朱由榘的救命之恩,那是記在心裡的。
這一次親自的組織鄉紳到敢死營慰勞,也是想當面的感謝朱由榘。
“路府臺萬萬不可如此,快快請起。”
看到路振飛要對自己行大禮,朱由榘也是急忙的將其攙扶了起來。
“舉手之勞而已,何足道哉。”
朱由榘擺擺手說。
“殿下,您對我有救命之恩,我沒齒難忘,以後有用得著我的地方,吩咐一聲就是,我必定效死力。”
這一次差一點被亂兵所殺,路振飛也是後怕不已。
要不是朱由榘的話,他已經死了。
對於朱由榘,他那是真心的感謝。
看到路振飛如此,朱由榘心裡也是有些慚愧。
實際上救路振飛真的只是順手而為,當初他的本意是帶著福王朱由崧逃命的。
只是後來聽聞來的不是闖逆的大軍,而是馬士英的兵馬,他這才下令敢死營入城鎮壓變亂......
不過無意之舉,卻救下了陷入危險的路振飛,讓路振飛欠了自己一個人情,倒也不錯。
畢竟一旦福王朱由崧登基為帝,那路振飛這位漕運總督也會高升的。
有他在朝廷為奧援,自己在外邊領兵打仗,也無後顧之憂。
“這一次我們淮安府能夠迅速的恢復秩序,全賴殿下的敢死營兵馬。”
“有殿下坐鎮淮安府,當真是我們等的福氣。”
“要不是殿下的兵馬及時的鎮壓亂兵,我的糧鋪就會被搶光了......”
在路振飛道謝後,官紳們也都是紛紛的開口道謝。
他們在淮安府內有不少的產業,布莊,糧鋪,錢莊,客棧等等不一而足。
正是由於敢死營的行動,才讓他們的財產沒有受到亂兵的大規模衝擊,自然對朱由榘心懷感激。
要是朱由榘的敢死營再晚一步的話,他們的損失就大了去了。
這可是他們辛辛苦苦積攢的家當,要是真的被亂兵劫掠燒燬的話,他們哭都沒地方哭去。
現在對朱由榘的感激,那也是真心的,做不得假。
“團練鄉勇本就有保境安民之責,鎮壓變亂那也是理所應當的,諸位客氣了。”
面對眾人的感激,朱由榘這位王爺的心裡也是相當的開心的。
這些淮安府的官紳都是當地有名望,有財力的一批人。
自己這一次率領敢死營穩定淮安的局勢,也保護了他們的生命和財產,他自然也贏得了他們的好感。
只要再稍加努力,贏得他們的擁護和支援,那麼自己在淮安府站穩腳跟,那就容易了。
他到淮安府,靠著鹽商董承業的支援才搞了一支敢死營團練鄉勇。
實際上他在淮安府沒有任何的根基,除了一些好的名聲外,沒有得到當地鄉紳的擁護支援,而現在形勢則是不同了。
自己的敢死營成為了淮安府舉足輕重的力量,他也贏得了當地官紳的好感。
那麼以後將這裡打造為自己的一個穩固地盤,也就有了更多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