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生夫婦的情況,讓蕭子寒想起了剛剛離開雪霜城的時候,充滿了迷茫,無處可去。當初司空元凱給他指了一條路,今天又為什麼不能給他們呢。
蕭子寒說道:“你們可以去中原,在大商國京師,我認識一個叫張帆的人,他是四方書院的弟子,你們可以隱姓埋名在那裡定居。”
藍晨輕笑:“京師可是很危險哦。”
“只要你不死,北花王不敢動京師,何況很多人都不希望北花王動京師,如果北花王敢動手,我們大可將他勾結魔界的事散發出去。就算沒人相信,也會讓天下疑心,軍心渙散,北花王也會很煩惱的。”蕭子寒陰陰笑了起來。
書生大驚失色:“你是說?”
“知道就行了,可別亂說,會把北花王逼急了的。”藍晨皺眉道。
柳紅霞看書生。
書生低著頭,沉默了半晌,說道:“好,我就去中原。”
休息了片刻。
他們再次起床,一同走了一段距離,到了分岔路口,四人停住。
蕭子寒看著兩人,從千戒指中取出一個精緻的長形盒子,交給了書生,說道:“在京師蘇宅,有一個叫殷鏽瑩的女子,還請把這個盒子,親手交給她。”
書生接過,點頭答應下來。
藍晨捏著下巴問道:“這是什麼東西?”
“私人物品。”
蕭子寒與書生告辭,和藍晨走了另一條路,雖然他們都要去中原,但他們卻不能走同一條路。
書生拿著盒子,望著遠去的蕭子寒和藍晨,神色有些複雜,開口說道:“沒想到,遇到他們,會發生這麼多事。”
柳紅霞溫柔的握住了書生的手,柔聲說道:“夫君大人,你認識了兩個不得了的人物。”
“是啊,他們都是不可思議的人,註定是了不起的人。”書生轉過身,面對著她,愛惜地笑著,動情說道:“紅霞……”
“不,你不能叫我這個名字了。”柳紅霞嬌羞,低下了頭,“其實,有件事我瞞著你。”
書生愕然。
“我,不是父親的親生女兒,我只是他還沒成親前,收養的養女,我的真名,叫做王霞,以後,我就要用這個名字了。你……會不高興嗎?”她有些忐忑,有些不安,聲音越說越低。
書生愣了愣,哈哈大笑起來:“我愛的是你,又不是你的名字。何況,如此以來,我們就和柳良策沒有任何關係了。”
“嗯。”
兩人走向另一條路。
……
長生宗內,趕回來的黃夢瑤、彭展和呂正歌,察覺到了氣氛與往日不同,心中忽然生出一股不詳的預感,加快了腳步。
呂正歌攔住了一個弟子,連忙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那弟子一看是呂正歌,急忙說道:“聽說掌門和四長老一起回來了,不過四長老受到了很嚴重的傷勢,已經到了元神潰散的……”
話還沒有說完,彭展怪叫一聲,衝了出去。
呂正歌和黃夢瑤大吃一驚,四長老修為在煉神境,居然已經接近合道境,無論遇到什麼樣的情況,都能從容應對,怎麼會發生這種事。
而掌門在數百年就達到了合道境,一身修為冠絕天地,到了今天更是深不可測。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兩人對視了一眼,快速向通天峰御劍飛去。
……
一個月後,藍晨和蕭子寒出現在一個小鎮上,逃亡的生活,磨盡了他們所有耐性,讓他們全身是傷,身心疲憊的他們,小心翼翼躲進了一家飯館。
他們吃過後,付了錢,離開了飯館。
街道上,兩人又去裁縫店,買了兩件耐磨的大衣。
蕭子寒將劍系在腰畔間,面色冷的嚇人,沉著戒備著周圍,說道:“我們或許要在這裡待一段時間了。”
“不要吧,趕路要緊。”
“我們的路線已經被人掌握,縱然我們隱藏的再好,也難以招架那麼多人的追殺。”
“如果要躲,也是找那些偏僻的村子。”
“也對,那走吧。”
自從與書生分開後,不知道是不是他們的錯覺,饒是蕭子寒掌握了書生的法門,依然來了很多追殺的人,境界高的修行人越來越多。
甚至煉神境修行者。
關鍵時刻,還是由藍晨出劍,逃遁的事自然落在蕭子寒的身上,蕭子寒可不是凝丹境和煉神境的對手,他根本擋不住凝丹境和煉神境修行人的隨後一擊。
就算是逃跑,也要藉助藍晨的幫忙。
他們去了鬧市,想要買輛馬車,然而藍晨卻很想試試毛驢的感覺,挑了兩隻弱小的毛驢。
蕭子寒看著毛驢,別提多彆扭,心中嘆息,紅塵劍果然是最為奇葩的劍訣,一切都以紅塵俗世為主,心裡想著騎毛驢,就要毛驢。
“唔?”
忽然,蕭子寒心中一動,扭頭看去,遠處是販賣奴隸的市場,叫賣聲音很大,且似乎發生了什麼,圍觀的人很多,議論紛紛。
藍晨順著蕭子寒目光看去,微微皺起了眉,蕭子寒曾經為奴的事,他已經知道了,那是一段悲慘的經歷,蕭子寒不會胡來吧?
蕭子寒牽著毛驢,一步步走了過去,面色陰沉,隱隱泛著戾氣。
“喂,你做什麼?”藍晨心驚。
他站在了圍觀人群的身後,一直隱藏的氣息慢慢散發出來,那是陰冷嗜血暴虐的氣勢,充斥著無邊寒意,溫度一點點下降,冰冷而陰暗。
所有人,彷彿置身於地獄,身體抖了一下,全身汗毛都直立起來。
聲音戛然而止。
紛紛退開了,驚恐地看著一臉陰暗的蕭子寒。
蕭子寒沒理會眾人,眼睛一眨不眨望著前面,一個人趴在地上,衣衫破爛不堪,被一群人鞭打狠踹,被打的皮開肉綻,鮮血飄飛。
彷彿感受到了蕭子寒的目光,皆是停下了手,看了過來,那充滿戾氣的眼神,讓他們毛骨悚然。
“你、你是誰?你想幹什麼?”一個微胖的中年人心驚肉跳。
藍晨皺著眉,不理解蕭子寒在幹什麼。
蕭子寒凝視著地上奄奄一息的人,隱隱感覺有些熟悉,這股熟悉透著濃重的厭惡,恨不得一劍砍了,就是這種感覺,讓他無法遏制心中的殺念,讓他停住腳步。
遏制,潛藏許久的戾氣,在這一刻全部爆發出來,饒是書生的法門都壓制不住,殺人無數的冷血暴虐,彷彿讓周圍變成了地獄,沒人敢靠近他。
他左手握著腰畔間的劍,越握越緊,手都在微微發顫。
藍晨看著他,同時戒備著周圍的人,防止有人趁機認出他們偷襲。心想蕭子寒發什麼神經,可別關鍵時刻壞了大事。
地上趴著的人,似乎也感覺到了不對,身體微微顫動著,頭緩緩往上抬。
“喂,你是什麼人?”
兩個拿刀的漢子,看上去是販賣奴隸商人的護衛,擋在了蕭子寒的身上,完全無視了蕭子寒身上的戾氣,彷彿沒有感覺一般。
然而,話音剛落,蕭子寒目光落在兩人身上,陰冷嗜血的眼神讓兩個漢子退了兩步,且一股旋風突兀間在蕭子寒周身暴起,將兩個人卷飛了出去,狠狠撞擊在放置奴隸的籠子上,摔落在地,再也爬不起來。
頓時,一片驚呼!
地上,骯髒的人,抬起了頭,遮掩整個腦袋的長髮,看不到樣子,但發隙露出的眼神,充滿了不甘、恥辱與怨毒。
當視線落在蕭子寒身上,瞳孔微微一縮,全身大震,又快速低了下去,狠狠埋在土裡。
自然,蕭子寒也看到那人的臉,握劍的手一緊,咬緊了牙齒:“原來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