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子寒嘴角勾勒出一抹笑意。
“原來如此。”葉還真隱隱明白蕭子寒要做什麼了,所謂的傳聞她自然聽說過,也覺得是無稽之談。
但是,現在想想,如今的文字等等都是藉著天地星月觀摩衍變而來,人藉著天地自然頓悟並非不可能。
然而……
葉還真搖頭道:“或許當初開創修行的人是一朝頓悟,可我不確定我們能做得到,何況你講的太深了,我們根本聽不懂,而且也不理解。你或許有你的想法,但有些不切合實際。”
蕭子寒的眉頭微微挑起,這話讓他心中不喜,三公主辛雨那邊的確是他錯了,做的不切合實際,可現在的傳道修行如果還是不行。
葉還真道:“我們只是凡人,以凡人之軀踏上修行之路,我並不認為你的方法有效。”
蕭子寒認真想了想,非常直接說道:“我只問一句,你是想要學功法侷限的變強,還是想要真正的悟道修行?”
“這……”葉還真怔住。
道,博大精深。
入修行路,皆是以學法、尊法、破法、創法逐一進行。
而蕭子寒的教導方式,居然大膽的越過一切,直接悟道,這是在一般修行眼中不可想象的。但是,不得不承認,這是一條路。
他在拿她們試驗嗎?
她倒是無所謂,可她要是開口了,就等於左右了蘇洛妃和殷鏽瑩未來的路,如果是蕭子寒看出了她們的潛力,覺得她們能做到,偏偏她的話抹殺了兩人的將來,這是很大的罪過。
她嘆了口氣道:“算了,與我何干,反正我已經不能修行了。”
蕭子寒哈哈大笑起來,充滿了諷刺。
葉還真惱怒。
蕭子寒陡然收斂笑意,凝視著她,面無表情道:“天道無常,在你沒有徹底死去時,一切都有可能會發生,你以為不能修行了,你已經絕望了,可你還活著,誰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麼。”
葉還真身軀大震,睜大了美目。
蕭子寒冷笑道:“你從來不相信會在眼前發生的事,或許下一刻就會發生在你身上,連人死復活的荒謬事都發生過了,還有什麼事是不能發生的?廢掉修為的人再重修並非不可能,就算從前不可能,你能保證以後不可能?就算前後都不可能,為什麼你就不能領悟出屬於你自己的一條路來?”
葉還真呆若木雞,這些話已經顛覆了她的認知。
修行界還有這麼教導人的嗎?
她不曾聽說過,不過這的確是一條路。
忽然,葉還真笑了起來,心中的心結終於解開,她站起身來,緩緩施禮,說道:“雖然我不認同你的傳道方式,因為我從來沒有見過,但你的話貌似有道理,以前的人不能做到,不代表我不能做到。”
蕭子寒咧嘴一笑道:“是不是很傻?”
葉還真輕笑道:“的確很傻。”
蕭子寒扭頭,看向天邊,再次陷入了發呆中,因為這番話讓他想起了唐心,分別許久,不知道唐心那傢伙怎樣了。
看著蕭子寒發呆,葉還真悄悄退了下去,她已經明白了蕭子寒的想法,同時解開了心結,收穫不可謂不大。
自此,她們學的更認真,而且再也不問一句,就算很難的經文也不詢問。
蕭子寒很奇怪,悄悄找了葉還真詢問。原來葉還真將那番話改善了一下,告訴了蘇洛妃和殷鏽瑩,三人商量決定悟屬於她們自己的道。
她們甚至分房睡,不再交流聽到的經文內容。每次回去後,都細細捉摸聽到的內容,從中領悟。
蕭子寒目瞪口呆,隨之是苦笑。
然後,在講經時,混合著經文傳了她們一篇練氣法門,此乃最正宗的道家練氣法門,至於她們能不能發現,就看她們的造化了。
一連數天,這篇法訣都混合在經文中,同時蕭子寒還在指點她們選擇自己的道。
在這期間,孟柏福離開了京師。
同時,四方書院弟子開展了行動,張帆帶著數名同門師兄弟返回京師,並以四方書院名義面見皇上,得到了在京師開辦四方書院分院的許可,且賜下一塊地方作為分院。
張帆安排好師兄弟後,聽說蕭子寒搬進了一棟宅子,便買了兩壇酒前來拜訪。
別院中,蕭子寒打發了三女,看著張帆,說道:“一路風塵僕僕,辛苦壞了吧。”
張帆似笑非笑道:“哪裡比得上你,剛到京師就聽說了你的事,為了百花樓三位女子,挺身而出,差點打起來啊,不過三位的確都是難得的美人,難怪你會動心,我都有點看呆了哦,滋味不錯吧?”
蕭子寒微微抬了抬眼皮:“諷刺有意思?”
張帆遞過一罈酒,搖頭嘆息道:“都說英雄難過美人關,沒想到修行者亦是如此啊。”
蕭子寒眼角打顫,深深吸了口氣,皺眉道:“你夠了啊。”
張帆哈哈一笑,小心翼翼試探問道:“你畢竟已經不是童子身了,不用忌諱元陽洩露啊,這麼漂亮的美人能用就用,你是怎麼把持住的啊?”
蕭子寒差點忍不住將手裡的酒罈扔過去,他不想談這件事,錯開了話題,說道:“三公主那邊貌似沒辦法無聲無息進行,失敗在所難免,我已經讓你園子裡的人去叫三公主回來了,你那邊估計也很困難吧。”
張帆喝了口酒,嘆息道:“豈止困難,簡直無法進行啊,如今的天下,也就北花王老實一些按兵不動。可是別的反王包括其他頭領為了爭奪領地混戰不休,所有的百姓逃難都來不及,哪裡顧得上讀書認字,這種事必須有個安靜的環境才能進行。”
張帆又問:“你的事呢?”
蕭子寒搖頭道:“我還未找到天仙教所在。”
張帆嘆息:“我們真是失敗。”
兩人可憐兮兮喝酒。
張帆道:“你以後有什麼打算?”
蕭子寒毫不猶豫說道:“等,等天仙教上門來找我。”
張帆詫異,嗤笑道:“你哪裡來的自信?”
蕭子寒道:“我已經放出了餌,他們一定會上鉤!”
“哦?”
張帆喝酒的動作頓住,饒有興趣瞧著蕭子寒,一副探究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