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宅雖然遠遠比不上張帆購買的園子,但修整之後也別具有一番味道,而且隱隱泛著一股書卷氣息。
修整之後,府邸煥然一新。
蕭子寒又出錢添置了些許新的傢俱、被褥、廚房用具等等。
本來,他想為三位少女買個丫鬟服侍,但那天被她們鬧過後,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這天,大宅門緊閉,蕭子寒在房間擦拭劍,想著孟柏福走時說的話,三位少女拿著飯食走了進來,將飯食放在桌上。
在修繕院子期間,飯菜一事全落在她們身上。
出乎他意料,本以為她們畢竟出身高貴,百花樓只教導了她們歌舞,沒想到還學了一手做菜的手藝。
當初,他還是大少時,根本不需要懂這些。那時,在無忘峰伏羲齋時,也就是抓些野味充飢罷了,根本顧不上味道。直到收了五個少年為徒,交給他們去做,才感覺好了一些。
總之,對燒菜,他一竅不通。
蕭子寒將劍回鞘,放在桌上,看了看飯菜,目光落在微笑的三女身上,輕聲道:“這幾日感覺怎麼樣?還習慣吧。”
蘇洛妃盈盈一笑道:“這一切還要感謝少爺對我們的尊重,讓我們放下了心中的壓力。”
他示意三位坐下。
三人對視了一眼,點點頭,坐了下來。
看著她們,蕭子寒彷彿想起了伏羲齋那五個少年,也不知道他們怎樣了,過得還好不好,會不會受到長生宗的弟子欺負。
心神恍惚了一下,蕭子寒回過神來,歉意一笑。
三女這幾天悄悄觀察蕭子寒,對他這樣的習慣已經見怪不怪。
蕭子寒認真想了想,說道:“我知道你們在擔心什麼,你們的舉動讓我想了很多,你們打算把自己交給我得到我的庇佑在情理之中,卻沒有考慮到我離開之後的事。”
“我是修行中人,不會在京師逗留太久,離開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甚至或許永遠都不會再踏入京師,到時候你們怎麼辦?”蕭子寒凝視著她們,雖然在這個天下女人沒有權力,但女人還是很重視貞潔的。
聞言,三女心神惶恐,一陣緊張。
殷鏽瑩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卻沒有說出來。她想說,他可以帶著她們,然而身為弱女子的她們根本就是累贅,不但幫不到他,或許還會成為他致命的弱點。
現在她們終於明白,她們還是太嫩了,做那件事真是可笑。
三女咬緊了嘴唇,神色有那麼一絲絲倔強。
弱者,終究是弱者,只會淪為強者的玩物。
她們本以為抓到了一線希望,誰想到最後依然是絕望。
她們身軀都在顫抖。
蕭子寒看著她們,想起了當初剛進長生宗時與楚見月長老的畫面,或許當時自己與她們一樣不甘心吧,但那時長生宗給了自己選擇的機會。
對於三人,他是無意相救,救她們真的只是一個意外,可既然救了,這份責任只能擔下。
蕭子寒說道:“你們也不用沮喪,在京師我還有些事要做,短期內不會離開,這段時間閒暇時你們可以聽我講經修道。”
修道?
三女聞言,猛地抬頭,瞪大了眼盯著蕭子寒。
蕭子寒正色道:“身強、心強,身心皆強,人才是最強,依賴別人不如靠自己,出賣身體得到庇佑不如選擇一個變強的機會,而你們的機會,就擺在你們面前。”
她們身軀大震。
尤其是曾經修行的葉還真,更是難以理解。
修行,大於生死。
修行,大過天。
每個人都向往修行,但人們都找不到入門的機會,便化作芸芸眾生的一抹塵土,只有那些修行之人依然留在這片天地間。
她們現在已經清楚,蕭子寒救她們只是偶然,無意間的相救居然是一個踏上修行的機緣。
她們瞪大了眼,有些回不過神來。
“果然是天道無常,世事難料!”葉還真搖頭嘆息。
她的話,讓兩女回過神來,喜的心花怒放,蘇洛妃忙問:“真的嗎?主人,我們真的能修行?您不是在騙我們吧。”
蕭子寒強調道:“我並沒有收你們的契約,不必稱呼我為主人。”
殷鏽瑩緊張地攥緊了拳頭道:“那,少爺,我們,真的能修行嗎?”
“沒有不能修行的人,只要找到合適的功法,任何人都能修行。”蕭子寒嚴肅說道,這句話是他在伏羲齋一本書上看到的,而且還是寫上去的註解,應該是曾經伏羲齋主人寫的,他覺得很有道理。
蘇洛妃和殷鏽瑩喜不自勝,連忙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一副很嚴肅的樣子,跪在蕭子寒面前,說道:“師父,請受弟子一拜。”
只有葉還真沒有動,她低著頭,呼吸有些亂,身軀在顫抖。
她以前是有門派的,而且她是曾經修行,被人廢掉了修為。
她不能改投他人門派。
她已經不能再修行了。
她面無血色。
蕭子寒自然知道她的情況,不動聲色般讓蘇洛妃和殷鏽瑩起來,一本正經說道:“我乃長生宗無忘峰之主,但收徒必須經過掌門同意,所以我不能收你們為徒。不能收你們,長生宗法門自然不可外傳,何況我也沒說要收你們。”
“那少爺剛剛……”殷鏽瑩失聲道,她身世與蕭子寒一樣悲慘,皆是被人滅門,幸運的是蕭子寒知道仇人是誰,她卻不知道。
要報仇,她會更難,既然有這樣的機會,她自然不想錯過。
蕭子寒說道:“我說的很清楚,只對你們講經傳道,並不會傳你們長生宗法門。當然,如果你們能入門,我會傳你們功法,但不是長生宗的功法。”
“這……”
蘇洛妃和殷鏽瑩對視了一眼,最後視線落在葉還真身上。在修行上,她們不懂,但葉還真和她們不一樣。
葉還真深深吸了口氣,平復心中情緒,說道:“我是禹州返真觀的弟子,縱然修為被人廢了,卻也不能改投他人門派。不過,我會聽少爺講經,幫助兩位妹妹修行。”
“就這樣吧。”
蕭子寒也不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