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雖然不怕雪霜城追殺,卻也不想找麻煩,所以一直走人多的道路,到了大商國境便走上了官道。
官道上,眾多人拖家帶口,神情低落,神色憔悴疲憊,風塵僕僕。
唐心攔住一個漢子詢問,才明白大商國發生了叛亂。
兩人緩緩前行。
流離失所的人太多了,隊伍長的望不到頭。
軍隊從一旁呼嘯而過。
看著遠去的軍隊,看著依然在趕路的流民,蕭子寒心中不舒服,卻也清楚以孑然一身的自己對此無能為力。
他們只能假裝沒看到,繼續前行。
道路岔口。
蕭子寒忽然開口說道:“我們換一條路吧。”
“嗯?”唐心看了看長長的官道,又看了看另一條路,那條路雖然近,但不安全,可他看出了蕭子寒的想法,點了點頭。
兩人改道而行。
這邊道路不好走,而且人很少。
走出不到二里路,幾個面色猙獰大漢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喲呵,今天可撞見兩條大魚,趕緊下馬,交出錢財,饒你們不死。要不然,讓你們嚐嚐爺手裡的傢伙。”一個漢子抖了抖手裡的鋼刀喊道。
蕭子寒注意到這幾人都是農人打扮,也不知從哪裡搞來的鋼刀,應該是為生活所迫,才攔路搶劫。
唐心呵呵一樂道:“有趣,真是有趣,想不到會有人來搶我……額?你在做什麼?”
只見,蕭子寒取出錢袋,扔給了那些漢子,冷淡道:“我們只有這些錢,都給你們。不過我們需要趕路,馬不能給你們。”
強盜們接住錢袋,開啟看了看,眼睛一亮,心中貪念更大。
“少廢話,把馬給大爺留下,你們身上的衣服也不錯。”強盜不罷休大喊道,幾個人將他們圍了起來。
蕭子寒皺眉,這群人竟然不知足,真是可惡,應該給點顏色瞧瞧。
他握劍的手微微一動,一股陰森的寒氣迸射,打在其中一個手裡鋼刀上,鋼刀散發著寒氣,逐漸凝結成冰,破碎成屑,掉落在地上。
“這這這……”那漢子張開了手,看著刀柄化成冰屑,瞪大了雙眼,身體都在顫抖。
“哇,鬼啊!”
幾個人連滾帶爬逃竄。
唐心哈哈大笑起來。
蕭子寒嘆息:“窮鄉僻壤出刁民,生逢亂世為盜就該給些教訓。”
“我們的錢。”
“再偷就是。”
“有道理。”
兩人繼續上路。
不過,沒走多遠,又有強盜圍住了他們,看著眼前的強盜,蕭子寒不再說什麼,出劍殺人,沒有藉口,只是想殺便殺了。
一路上,他們遇到了七次強盜,皆被蕭子寒劍殺。
終於他們看到了一座城。
此時,這座城已經陷入戰火當中。
城門大開,火光沖天。
城門下。
唐心眼中閃著光道:“我們要不要進去瞧瞧?”
“是不是我們的必經之地?”蕭子寒反問。
“是。”
“那就是進。”蕭子寒驅馬向前,馬兒嘶鳴,似乎有些害怕,蕭子寒拍了拍馬兒,讓馬兒平靜下來,走進了城。
唐心跟著後面。
不願離鄉或沒來得及逃走的人,在火焰中掙扎,在刀兵中吶喊,在絕望中哭泣。
蕭子寒的臉被映的發紅,眼睛慢慢變色,握劍的手越來越緊,呼吸粗重。
在這一刻,他彷彿了看到了那一夜。
蕭家滿門,在悲鳴,在痛苦,在絕望。
怒火讓他的氣勢逐漸拔高。
“啊!”
蕭子寒仰天長嘯,聲震四野,聲波擴散,恐怖的寒氣以他為中心向四面八方蔓延過去,逐漸成冰。
唐心嚇了一跳,吃驚之下連忙催動真元護住全身。
寒冰吞沒了一切。
陰風呼嘯。
前面聲音赫然止住,大面積火焰澆滅,無數人化作冰雕。
還有更多的人聚在一起,不敢進前,驚恐地看著這邊,身軀都在顫抖。
半晌,蕭子寒慢慢恢復,呼吸依舊微微喘息,輕聲道:“對不起,突然想起某個不想回憶的畫面。”
唐心別提多苦惱,這傢伙根本就是一個不穩定因素,《玄心百鍊》突破第二重的蕭子寒心情不定,最容易受到外界刺激影響神智,可惜又不能把壓制《玄心百鍊》的法門傳給他。
唐心玩味一笑道:“既然如此,你大可抓住這個機會,把這座城牢牢控制在手裡,也算給那位三公主一個大禮。”
蕭子寒認真想了想,點點頭道:“有道理。”
兩人驅馬向前。
那些士兵神情緊張。
距離七步,蕭子寒停下,盯著他們,說道:“我有幾個問題要問你們,你們必須回答,誰不回答我就殺誰。第一,這是哪裡?”
沒人開口。
蕭子寒拔劍殺人,一個人倒了下去。
對方萬分驚恐,誰都沒想到蕭子寒會這麼果決狠辣,出手絲毫不留情。
一個士兵惶恐道:“此乃延花城,北花王辛愁因皇帝陛下整日縱情聲色,不理國政起兵維護宗廟。我們都是北花王的兵。”
蕭子寒道:“和你們交手的人是誰?”
“延花城城主早已棄城而逃,不知三公主辛雨哪裡聽到風聲,趕了過來,疏散了城民,組織了軍民反抗。”
“辛雨?”蕭子寒低語,若有所思。
唐心道:“你的選擇?”
“先殺了這些人吧。”蕭子寒話音落。劍起,一道寒冰灑出,無數士兵凍成了冰雕,然後碎裂。
蕭子寒翻身下了馬:“你說,我一路殺過去,神智會不會失守?”
唐心想了想,認真道:“修習《玄心百鍊》生魔性,起戾氣,錘鍊身體。你殺人會讓你卸掉戾氣,魔性卻跟著增強,能不能守住神智,全憑你的意志。”
頓了一下,唐心接著道:“煉體煉心。如果有人能扛得住《玄心百鍊》,那這就不是邪門功法,而是真真正正天下最逆天的法門。”
蕭子寒低頭深思,贊同點點頭,不說一句話,握劍向前。
他們都不知道三公主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不過,能不顧自身性命趕來疏散城民,組織軍民守城,僅此一點就讓人佩服。
他的劍出鞘,便從不留情。
縱然有漏網之魚,也會被後面唐心解決。
這些軍隊士兵都是普通人,這讓蕭子寒詫異。在雪霜城無論雪霜軍還是雪衛軍都是極為強大的修行者。
忽然,就在此刻,前方數騎而來,為首的人正是三公主辛雨,身邊是王澤和林宇,還有藍晶和方覺。
他們滿身是血,身有傷痕,十分疲憊。
他們身後,無數兵馬追趕。
蕭子寒止住了腳步,停下了出劍,凝視著前方。
唐心下馬,站在了他一側,望著前方。
蕭子寒問:“能解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