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雪霜城,處處冰天雪地,寒霜飄飛。
雪狼的速度很快。
身邊寒風獵獵,如刀刃般撕扯著他的衣服和面板,陰冷刺骨。
路上,這個大漢不但沒有為難,甚至一句話都沒說,駕馭著雪狼,全力奔襲。
蕭子寒緊緊抓著長劍,心中剋制著殺念,剋制著拔劍的衝動。
他還不是這人的對手。
一個時辰後,他們穿過冰天雪地,停在了一處冰川上,這裡是與北方草原交界處,眼前是一片望不到邊的山林。
大漢和蕭子寒從雪狼上下來,肩並肩望著山林。
蕭子寒道:“人呢?”
“已經開始了。”
“開始?”蕭子寒吃驚,這是為自己佈下的死局,不等自己來,居然就開始,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大漢取出一封通道:“這是考核的內容,拿去看看吧。”
蕭子寒看了看他,沒有接,直接問道:“參加考核的人,大多數都不認字,你用這種形式轉達,是不是太兒戲了。”
“你是例外。”大漢扭頭看了他一眼,“我只是奉命行事。”
將信塞到蕭子寒手裡,大漢翻身上了雪狼,凝視著蕭子寒道:“當你看過信的內容,一定會生出叛逃的念頭。所以,你最好想清楚,以你現在的道行,根本逃不出北方。”
大漢驅馭雪狼離去。
蕭子寒看著大漢遠去,深深看了看手中的信,將信開啟了,他掃了一眼,面色微變。
信上的內容,正如他所料,卻也出乎了他的預料。
包括他在內四十六個奴隸,不過是雪家的棄子,只有讓這些奴隸跟他一起全死了,雪霜城的人才不會懷疑。
雪霜城本就是殘酷的,到時以一個全部都沒透過的理由宣佈下去,沒人敢說什麼,誰又會去質疑一些奴隸的生死。
漸漸地。
他握拳,將信攥在手心,面色猙獰而扭曲,胸膛中壓抑著一股股難以剋制的怒火與瘋狂。
這個考核,並非找東西,而是一個貓捉老鼠的遊戲,奴隸就是老鼠,而貓,雪家安排了十名坐忘境高手,還有三名通幽境高手。
其中一名通幽境,竟然是雪霜城雪傲之子雪雲琦,另外兩名通幽境者是雪雲琦的朋友。
那十名坐忘境,是從奴隸訓練營篩選出來的。
他抬起頭,望著山林。
山林,就好比一處張著大嘴的惡獸,等著別人自投羅網。
“為了一個珠子,殺我全家,為了我一個人,殺四十多名有潛力的人。好一個雪家,好一個雪霜城。”
蕭子寒癲狂大笑,聲聲震盪天穹,在空間迴盪。
山林,鳥獸驚飛,虎嘯不絕。
良久良久。
他慢慢恢復了平靜。
逃?
現在或許是個機會,然而逃,就要擔著被抓的風險,何況逃了,血海深仇怎麼辦。逃避一次,心中堅持的信念便會分崩離析。
他不能逃。
握劍的手越來越緊,他咬緊了牙齒,眸子中綻放出瘋狂的怒火:“你們要玩貓捉老鼠的遊戲,我就陪你們玩玩。”
他將信塞入懷裡,深深吸了口氣,向山林中衝去。
……
雪霜城內,城主府,雪明萱接到考核的訊息,微微一愣,心中隱隱泛起怒意,毫不猶豫衝進了雪傲的房間。
雪傲揮了揮手,讓膩在身上的兩個美女離開,看著雪明萱,皺眉道:“我沒教過你要敲門嗎?”
雪明萱無視這句話,直入主題道:“當初你答應我,將他交給我處置。”
雪傲自然清楚‘他’是誰,神色一冷道:“此一時彼一時,當初那小子身受重傷,送到奴隸居住所,我們都認為他一定會死。可是現在,才幾個月過去,那小子強到連坐忘境的人都應付不了了,這種人,就該趁早扼殺,以免後患。”
對於蕭子寒,雪明萱時刻關注,自然也明白,可她有些不舒服,她討厭別人動她的東西,她冷淡道:“你要殺他,不過是抬抬手指的事,何必這麼大費周章。”
“萱兒,你錯了”雪傲淡笑,“既然你把他當成一個玩物,那麼就該讓他以玩物般方式死去。這個考核就是為他準備的,我甚至告訴了他整個始末。如果他逃,他逃不出我的地界,若是他不逃,山林是十位坐忘境和三名通幽境高手等著他。哈哈哈。”
“通幽境?”雪明萱睜大了眼。“這次父親當真對他下了殺心。”
“他非死不可。”
雪傲眼中閃過一道冷芒:“這件事我交給了雪雲琦全權處理,據說因為有趣,又被拉來了兩個通幽境,三個通幽境足以讓他們全部死在那裡了。”
“女兒告退。”
雪明萱已經明白,大勢所趨,無可挽回了。
這件事她一直被矇在鼓裡,雖然她關注著蕭子寒,可蕭子寒一切如常,加上朱辰和疤勇刻意隱瞞。
直到蕭子寒被送出雪霜城她才知道。
走出房間,雪明萱攥緊了拳,眼眸裡閃著異樣的光芒:“到此為止了嗎?蕭子寒,你該死在我手裡的,真是可惜,你提升的太快了,快到讓我們所有人吃驚。”
“可是我不甘心,以前為什麼你沒有這樣的天賦?不行,我一定要搞清楚。”雪明萱大步走出了城主府,向城外走去。
途中,她攔住一個人,借用雪狼,騎著雪狼,衝出了雪霜城。
……
城門附近,一家酒樓,二樓靠門窗位置。
兩男一女,一邊喝酒,一邊望著窗外。
“連大小姐都出城了,看來那小子確與雪家有不同尋常的關係。你們說,我們要不要去看看呢?”
“如果這次幫忙,讓他心存感激,是否能為我所用呢?”
“林宇,王澤。”少女目光落在他們身上,“那傢伙太讓人好奇了,我是很感興趣,你們說該怎麼辦呢?”
林宇感嘆道:“小姐,透過交手,憑感覺,我知道那傢伙一個不是簡單的角色,小姐還是不要報太大的希望。”
王澤認真想了想,說道:“如果小姐感興趣,我們不妨去看看,若那傢伙不死,便值得我們培養招攬,可要是連考核都無法透過,又何必值得我們關注。”
“說得有理。”
少女盯著桌上的酒壺,微微一笑:“帶上一壺好酒,我們走。”
三人離開酒樓,亦是快速出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