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外，蕭子寒看著議論紛紛的柳立非等人，誰都料想不到，他們眼中一無是處的廢物，竟然眨眼間變成了一個通幽境修行人。這樣的落差讓他們難以接受。

蕭子寒心中嗤笑，就是有這麼多勢力的人，才會有這麼多麻煩。

他猜想著書生、柳良策和王道河在裡面說著什麼，當王道河笑盈盈出來，不用猜也知道這件事算是成了，他心裡算是鬆了口氣。

只剩下書生和柳良策在房間，蕭子寒自然想到了那法門的事。

當房門開啟，兩個人笑著從裡面走出來，所有人迎了上去，頓時恍然明白，城主大人柳良策妥協了。

柳良策掃了他們一眼，微笑說道：“從今天開始，他就是我柳良策的女婿了，把這件事頒佈下去，我要讓城裡的人一起高興高興。還有，你們呆在府裡，我和他去一趟書院，順便見見那些人。”

“父親，你怎麼能？”柳立非大急。

柳良策眼睛斜了過去道：“他們真心相愛，書生也不再是廢物，為什麼不能。”

柳立非氣焰弱了下去，小聲說道：“是。”

看著書生、王道河和柳良策走出府內，蕭子寒會心一笑，悄悄退了出去。

他在街上買了食物和酒，出了城，在城外破廟，找到了無所事事的藍晨，將食物和酒放下，瞥了藍晨一眼，將看到的一一道出。

藍晨吃著烤雞，喝著酒，消化著蕭子寒的話，最後嘆了口氣道：“糟了，我們幹了一件蠢事。”

蕭子寒不解問：“哪裡蠢了？”

藍晨嘆息道：“如果沒有意外，書生應該有自己的打算，可我們那晚的做法，讓事情加快了很多，打破了他的事。你自己想想，書生讓你默寫的功法，如果是交給城主的，這樣的法門，一般都不會洩露出去，我怕這個城主得到法門後會滅口。”

蕭子寒喝酒的動作頓住，睜大了眼睛道：“不會吧？”

藍晨冷笑：“你是最擅功於心計的，而且應該明白修行界的殘酷，為了提升修為，什麼都做得出來，你能保證這位城主不會做這種事？”

蕭子寒默然，他不能保證，他不瞭解柳良策這個人。

他沉默了片刻，視線落在面前的長劍上，伸出手臂，攤開手，握在掌中，輕聲說道：“也就是說，我們要在這裡多留些時間了。”

藍晨微笑道：“這樣一個書生，死了真是太可惜了，你難道不覺得嗎？”

“城裡又來了幾個凝丹境修士，以我們的情況，不能跟他們硬拼，只能智取。”蕭子寒端詳著手裡的劍，沒有劍的情況下，遠遠看向柳良策和王道河，都會有一股難言的壓迫感。

這把劍到底是什麼來歷？竟然能擋住一切外來的壓迫感，太不可思議了。

藍晨說道：“你想怎麼智取？”

蕭子寒笑道：“我再混進城去，將可能發生的事告訴書生。”

藍晨嗤笑：“若是書生不信呢？如果柳良策並非我們想的那樣要滅口呢？”

蕭子寒眉頭亂跳：“那你想怎樣？”

藍晨道：“靜觀其變，以不變應萬變！”

“……”

這不就是當一個看客嗎？想讓書生死，柳良策一根手指就能辦到，身在城外的他們，到時想救都難如登天，這不是眼睜睜看著書生去死？

他們吃過東西，開始打坐。

到了晚上，蕭子寒很想混入城內去看看，不過卻被藍晨阻止。

兩人偷偷摸摸離開破廟，躲在了城門前，觀察著出去城門的行人。

蕭子寒問道：“你到底想做什麼？”

藍晨笑笑說道：“城主女兒的婚事，一定會風風光光，鬧得人盡皆知。抓幾個人來問問。”

蕭子寒嘆息：“我覺得很沒意思，不如你留下，我混進去打探一下，如果柳良策並非我們想的那樣，就祝他們幸福，然後我們離開。”

藍晨認真想了想，點頭道：“那你自己小心點。”

“嗯。”蕭子寒將葫蘆和人道劍都交給藍晨，改變自身容貌，再次溜進了城內。說實話，蕭子寒有些不明白藍晨為什麼這麼執著書生的事。

明明只是一次法門的交易。

大家各有所需。

犯不著拼了命吧。

重新溜進城的蕭子寒，自然不敢大意，先是找了一家偏僻的酒館，點了兩個菜，要了一壺酒，一邊吃喝，一邊聽著周圍人的議論。

無非是驚訝書生竟然是一位通幽境修行人，更是恥笑城主見書生是修行人，立刻改變了對書生的看法。不過不管怎樣，有情人終成眷屬。

為了成親後有地方住，城主大人將一處院子送給了書生，書生本想住在書院，被王道河勸說後，搬進了院子裡，這院子距離書院不算遠。

而且，城主大人決定讓他們兩日後成婚，已經在大肆張羅安排。

得到這些訊息，蕭子寒付了賬，離開了酒館，悄悄向書院方向挪移過去。

很快，他找到了書院。

對於正在籌備的地方，更是顯眼，不用問就知道。蕭子寒找到了書院的院子，溜進院子，他才明白，柳良策不僅給了書生院子，還送來了不少奴隸。

蕭子寒掃了四周一眼，心神警惕著，在一個地方找了件下人衣服，遊走在院子裡，找到了書生住的地方。

他看了看周圍，略作沉思，泡了一壺茶，進了書生房間。

書生還在看書。

蕭子寒將茶放下，柔弱說道：“主人，天色不早了，快點休息了吧。”

驟然，書生身軀一震，猛地抬起了頭，眼中閃過一抹精光，凝視著蕭子寒，面無表情問道：“你是誰？”

蕭子寒心中一驚，誰都看不破的他居然被書生道破。

“我！”

蕭子寒手在臉上一抹，恢復了本來面貌，但又很快改變過來，既然騙不過，那就沒有必要瞞著。

看到蕭子寒的面容變化，書生嚇了一跳，還以為大半夜見了鬼呢，書生連忙讓蕭子寒坐下，壓低了聲音說道：“你們不是離開了嗎？怎麼還在這裡？城裡可是來了不少高人。”

蕭子寒默然道：“藍晨放心不下你，我們只能回來。”

書生問道：“我有什麼放心不下的？”

蕭子寒說道：“我默寫給你的法門，有極大的缺陷，這樣的法門，往往是見不了光的，藍晨怕你交出去後，引來滅口殺身之禍。”

書生凜然：“我已經交出去了。”

“是給了柳良策？”

“是的。”

“如果柳良策真要殺你，你準備怎麼做？”

“那就讓他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