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瀰漫著一股股迷霧,讓人無法捉摸。
街道上空蕩的只有握劍的蕭子寒,和已經躲到一邊的駿馬。
無聲無息。
氣氛壓抑的讓人喘不過氣來。
手中的劍,錚錚作響,好似要失控離鞘而出。
蕭子寒握著劍柄,壓制著劍,心中微微訝異,人道劍這麼劇烈的動靜還是首次,也就是說,對方很強,強到讓劍都不安。
然而,出乎蕭子寒意料,對方一掌退後再也沒有出現。
劍,逐漸安靜了下來。
那道奇異的壓迫感散去。
“奇怪!”
蕭子寒心中納悶,心想來的人究竟是誰?
是試探,還是真的刺殺?
在京師結怨的,也就孟柏福和天仙教。不過,孟柏福應該不可能,而天仙教,就算發現了破廟的死屍,也不會這麼容易查到是他下的手。
會是誰?
蕭子寒在原地發呆了一會兒,毫無頭緒般搖了搖頭,不在多留,牽著馬向蘇宅慢慢走去。
當他走出沒多遠,一道身影從黑暗中現出,又以極快的速度消失。
彷彿這件事從未發生過。
回到蘇宅,大門上的封條已經去掉,門敞開著,裡面黑漆漆的,彷彿等待著人進入。
蕭子寒牽著馬走了進去。
蘇宅內,極為破敗,到處都是灰塵、蛛網,雜草長得極高,一些擺設也是東倒西歪。
他將馬栓在一邊,在一處庭院找到了孟柏福和三女。
不過,其中一位女子,跪在前面,哭得跟淚人一樣。
他們剛要開口,卻被蕭子寒攔住,他看著前面的女子,搖頭一嘆,世間與他同病相憐之人何其多也。
孟柏福想了想,認真說道:“我會找些人來,幫你們把院子處理一下。”
蕭子寒點頭道:“麻煩啦。”
孟柏福瞥了他一眼,如今事情搞定,應該可以談正事了吧,可這種環境下,孟柏福有些難以開口,搖頭道:“我明天再來。”
“不送!”
“哼!”
孟柏福輕哼,誰要你送。
兩女靜靜站著。
蕭子寒亦是靜靜站著。
不多時,那白衣女子站起身來,轉身走了過來,擦了擦淚水,對蕭子寒施禮,柔聲道:“多謝主人相救,再次感謝主人讓小女子重回故居。”
蕭子寒認真想了想,搖頭說道:“我的確需要一個地方住,但這份地契是孟柏福給我的,也是孟柏福說出蘇宅還有一個女子誘導我前去救人。我只不過是一個被利用的人,所以你不必感謝。”
白衣女子低低說道:“主人這樣的人物,沒有必須的好處,豈會被利用。”
蕭子寒嘲弄一笑,說道:“你可錯了,我在京師只是想要一個安靜的住處,那傢伙跟了我幾天,直到我站在蘇家大宅門口才現身,才說出蘇宅的事。而我做這些事,不過出於好奇,因為我很想看看被我廢了的孟柏福究竟想幹什麼。”
“那主人知道了嗎?”
“你說呢?”蕭子寒淡淡反問,他不等對方開口,接著說道,“我不管你和孟柏福是什麼關係,也不過問你的事。既然你們被我救了,那就必須聽我的。”
另外兩女對視了一眼,站在了蘇家小姐身側,靜靜瞧著這個新主人。
蕭子寒想了想,一本正經說道:“就像剛剛說的,我只需要一個安靜的地方,不需要人打擾的地方,更不需要人照顧。你們雖然被我所救,但不必稱我為主。嗯,蘇宅地方足夠大,前院歸我,後院和別院歸你們。”
“這……”
三女驚異,她們對自身美色極有自信,縱然是修行者也難以在她們面前維持鎮定。百花樓一幕,蕭子寒以一人之力救下她們,她們表面不說,心裡還是有些自傲的。
然而,此刻蕭子寒的態度,讓她們不解。
她們的神情蕭子寒看在眼裡,不由心裡奇怪,沉默了片刻,接著說道:“你們大可放心,我會幫你們各找一個傭人回來伺候。”
蘇家小姐蘇洛妃撲哧一聲笑了,說道:“那我們該稱呼你為什麼?老爺?少爺?還是蕭子寒這個名字。”
“隨你們便。”
蕭子寒轉身便走。
三女面面相覷,心想真是一個怪人。
蘇洛妃想了想,說道:“在百花樓大廳裡,聽那些人議論,買下我們的,是一名奴隸,你們說,我們要怎麼和他相處?”
殷鏽瑩淡然道:“但他也是一名深不可測的修行者,還是一位連廷尉和上卿都惹不起的人。”
“嗯,就連百花樓宋大娘都不敢得罪。”
“……”
三女沉默,她們的命,從來都由不得自己做主,就算現在讓她們侍寢,她們也絕對不敢說一個‘不’字。
只可惜,她們落在了一個神秘且猜不透的人手裡。
她們拿著行李去了後院,這裡是蘇洛妃從小就住的地方,自然再熟悉不過,三女開始收拾房間休息。
而蕭子寒在前院收拾了一塊乾淨地方,開始打坐修行。
自從來到京師,遇到了很多事,他的心境逐漸趨於穩定,不會再因為一點語言刺激就發狂,可他依舊不想太早撕開那道門檻達到通幽境。
眾所周知,通幽境是法,明天地造化,這是一個能融合天地自然玄妙的境界,很多修行者都向往的境界,在這一個境界呆的越久,對天地自然就感悟的越深,掌握的妙法就越加精妙。
很多時候,修行者為了早早達到通幽境,往往忽略了對初識境和坐忘境的錘鍊,導致先前的基礎根基不夠,自此止步於通幽無法凝丹。
何況,他還有《玄心百鍊》的問題沒有解決,誰知道突破通幽境會不會連著《玄心百鍊》一起突破,還是小心點為妙。
一夜,很快過去。
清晨,大門被推開了,孟柏福帶著一些人進來,完全沒有一個身為外人的自覺,開始吩咐工匠們整理。
然後,在前院找到了打坐的蕭子寒,見三女都不在,連忙湊了過去,嘿嘿一笑道:“唉,守著三個美女不用太浪費了吧,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居然放著三個美人不要,跑來這裡打坐,你也是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