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子寒握劍的手越來越緊,眼中閃爍著森然寒光。
修士。
只有跨越初識境,達到煉心的坐忘境,才勉強算是一名合格的修士。
疤勇留意著他的神情,心中暗暗冷笑,這次就算殺不死你,也會讓你重傷。嘴上調笑道:“怎麼?害怕了?”
蕭子寒深深吸了口氣,默唸道家明心訣,漸漸恢復冷靜,淡然道:“走吧。”
奴隸居住所由於要參加考核,取消了鬥獸場。
但是鬥獸場並沒有因為那些奴隸而休息。
反而更加熱鬧。
這一次,沒有到牢籠等候,而是直接到了房間,房間內只有四五個人。這四五個人與一般的奴隸不一樣,他們穿著整潔的衣服,手中握著劍。
他們目光集中在蕭子寒身上。
蕭子寒沒有理會。
疤勇輕咳了一聲,開口道:“今天不同於往日,比鬥之間,以一人認輸或人暈過去結束,不能傷人性命。”
說完這句話,疤勇不再開口。
外面歡呼聲不絕,顯然已經開始了。
一個又一個人出去,又一個個回來,雖然身上有些痕跡,卻並沒有死。
輪到蕭子寒了。
蕭子寒抓著劍走了出去。
今天的鬥獸場清理的很乾淨,並不像先前那樣被屍骨和鮮血佔滿。
拋卻了血腥,觀眾席上人不減反增,可想而知修煉者的對決,比起殺戮更能引起他們的興趣。
“喂,你在看哪裡?”
一個聲音從前面傳來。
蕭子寒看去,是一個三十來歲的漢子,手中抓著一把長刀。
這漢子他身穿一件黑色淨面錦袍,腰間綁著一根黑色祥雲紋錦帶,一頭如風般的長髮,有著一雙深邃犀利俊目,身材結實有力,當真是英姿煥發颯爽英姿。
這樣的人居然來鬥獸場?
漢子饒有興趣看著蕭子寒道:“你就是那個飢餓狼?一劍破萬法的帶劍奴隸?這件道袍穿在你身上感覺很不錯。”
蕭子寒認真想了想道:“我覺得你這樣的人,不該出現在這種地方。”
“哦?”
“太扎眼了。”
“……”漢子低頭看了一眼,忍不住呵呵大笑起來,“有意思,真是有意思,可惜你只是一個奴隸,不然我還真想交你這個朋友。”
蕭子寒舉起了劍:“如果你認輸,我可以當你是朋友。”
“這樣啊。”漢子也是認真想了想,“聽說你的劍不錯,要是你能擋住我的刀,我就認輸。”
“很公平!”
蕭子寒退了一步,驚寒劍放在左手,躬下了身子,右手按在劍柄上,周身寒氣肆虐,目光如炬,好似一把待出鞘的利劍。
對方漢子一瞬間感覺蕭子寒整個人都變了,變得高深莫測,彷如與這冰寒的天地融在一起。他絲毫不敢大意,拔出了長刀,一眨不眨盯著蕭子寒。
氣息在這一刻凝固,又一瞬間炸開。
一道恐怖的颶風在原地生成。
颶風的中心是蕭子寒那把妖劍,颶風旋轉著,所過之處,冰霜而起。
嗖!
蕭子寒動了,道袍衣襬輕飛,身法快到了極致,前衝之際,驚寒劍已然出鞘兩寸,劍鋒寒芒驚人。
漢子握緊了長刀,橫在胸前。
觀眾席上看著這一幕,紛紛屏住了呼吸,忘記了身處何地。
寒芒閃過!
鬥獸場被漫天的冰覆蓋。
冰又蒸發,化為霧氣,緊跟著消散。
鬥獸場上。
兩個人背對著。
蕭子寒握著劍,緩緩將劍插入劍鞘,轉過身來,看著漢子的後背。
漢子抓著長刀,面色發白,低頭看去,一滴滴血從袖口流出,順著刀鋒滴落在地,猩紅而鮮豔。
漢子神色複雜,長長撥出一口氣,長刀入鞘,轉過身來。
兩人對視。
忽然,漢子笑了,笑得如沐吹風:“你不僅擋住了我的刀,還贏了我,如果不是你手下留情,我會死在你手裡。”
蕭子寒沉默不語。
這漢子也就坐忘境的修為,處於煉心的階段,這一階段會將暴躁、殺戮的心壓制,往往發揮不了初識境的實力。
所以,蕭子寒不認為真的勝了,一來是這漢子輕敵,以為一個奴隸能有多厲害,二來應該就是修為上的問題。
漢子見蕭子寒不說話,接著問道:“這是什麼劍?”
蕭子寒認真想了想,覺得這件事沒必要隱瞞,說道:“寒劍!”
漢子道:“不錯的劍。”
“你現在是認輸?”
“我認輸。”
“嗯。”蕭子寒轉身便走。
“等下。”漢子出聲攔住了蕭子寒,“你似乎忘了點什麼?”
蕭子寒止住腳步,回頭問道:“什麼?”
“在下王澤,現在我們是朋友了吧。”
“讓我想想。”
蕭子寒不再停留,走回了房間。你堂堂一個高貴的修行者,跟一個低賤的奴隸說朋友,誰會相信?不引起人的警惕才奇怪。
漢子笑笑,轉身朝另一個房間走去。
房間裡。
幾個人目光落在蕭子寒身上,眼中泛著奇異地色彩,有些難以置信,這個人竟然就是那個帶劍的奴隸,那個名震鬥獸場的‘飢餓狼’。
疤勇亦是吃驚,他做夢都沒想到蕭子寒贏了,而且是以一劍定勝負,贏了坐忘境的修煉者。
坐忘境的確壓制了心中的暴躁和殺戮,可同樣讓人變得更冷靜和更沉穩。
不可能就這麼敗了。
然而事實如此。
蕭子寒沒理會他們,找了一個角落坐下,驚寒劍放在腿上,凝神打量著,回憶著剛剛那一劍。
那一劍,本來是可以刺穿王澤右胸的,甚至可以切掉一條手臂。
然而,關鍵時刻,驚寒劍突然失去了掌控,只是在王澤肩膀留下了一道痕跡。
妖劍應該更嗜血才對。
怎麼會留情?
很快,今天的鬥獸場結束了。
疤勇親自將他們送出門口,安排馬車。
當馬車遠去。
三道身影從暗中走出,看著蕭子寒馬車遠去的方向。
兩男一女。
“王澤,你覺得這個‘飢餓狼’如何?”
王澤沉默了片刻,搖頭道:“人怎樣,說不好,但劍很犀利。現在如果全力出手我能勝他,可一年後,我一定贏不了他。”
“聽說此人從進入奴隸居住所才開始修行,到今日也就區區幾個月時間,幾個月便有這種造詣,天賦可想而知。”
“小姐是想?”
“十五天後還有一場。林宇,你只要按計劃進行即可。”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