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慕玖坐在視窗，拄著腦袋看著窗外的景色，手底下襬著筆墨紙。
上面空空如也。
窗外，漆黑的夜空上盈綴著閃耀的星辰，月亮四周似乎籠罩了一圈模糊的光圈，看不太真切。
“在看什麼？”身後，男人低沉悅耳的嗓音響起。
慕玖回眸，“太無聊了，邊看月亮邊等你回來。”
“然後，你一點也沒畫？”薄以琛低眸，看著白白的紙，上面一點痕跡也沒有，旁邊的墨都沒開啟。
慕玖點頭，“恩，等你回來給我研磨，不然我沒有心情畫。”
薄以琛：“.............”
少年一本正經的說著，小表情要說無辜就有多無辜，但莫名的，薄以琛有一種想要將人扔出去的衝動。
但是自己媳婦，再怎麼樣也得寵著。
薄以琛認命的開啟旁邊的墨水瓶，到了一點到磨盤裡，站在一邊，緩緩搖著。
“開始畫吧，到時候來不及，吳靖可能會衝過來揍你。”
慕玖嘴角抽了抽，不就幫她研個墨嘛，至於這麼兇嘛。
不過她也見好就收，拿過毛筆沾了沾墨，素手翻飛間，白色的紙上落下好些黑色的痕跡。
薄以琛看著，雖然他對畫沒有什麼研究，但這，也太隨意了點？
揮揮手的事。
慕玖換了只筆，重新沾墨，開始細細描繪，勾勒出遠山的輪廓。
慢慢的，一副遠山景在紙上躍然而現。
慕玖放下筆，拿了顏料出來，直接在紙上擠了一點，拿著毛刷，隨手暈開一個圓，隱隱的，像是月亮的光圈。
一幅畫，慕玖畫了足足一個小時。
等到畫完，慕玖將毛筆放下，拿了最細的筆，在作品末尾處題下一首詩，字跡行雲流水，自成風骨。
“完事兒。”慕玖寫完，將筆放回筆架上，開口，欣賞了一會兒自己的畫。
這應該是是她來到這邊畫的第二個作品了。
薄以琛看著從一開始無比隨意的一些墨汁，一直到現在完整的一副丹青畫，“...........”
說是山水畫，但除了山水，也有月光，很有意境。
丹青畫末端，少年的字也是出奇的好看，若月之恆，如日之升，南山之壽，不騫不崩。
慕玖將畫放到一邊，關上窗子，免得被風吹走了。
“琛哥，你覺得怎麼樣？教官說要給我錢，你覺得收多少合適？”慕玖勾起笑，開口。
嘿嘿，把難題拋給琛哥。
薄以琛將視線從畫上面轉移到女人臉上，緩緩開口，“這麼一幅畫，拍賣會上可以拍出天價，但是你也知道，教官他沒有那麼多錢。”
雖然工資高，但是也只是比一般人高點。
這麼昂貴的畫，除了收藏家，很少有人能買得起。
慕玖倒是不在意錢，“開玩笑的啦，這幅畫算是我送給他的，到時候我倆退役，他肯定沒話說。”
退役是要稽核的，而吳靖，正好是他們的上一級。
由他提交上去，再合適不過。
薄以琛頓了一下，伸手攬住人，“想的還挺周到。”
慕玖笑了聲，回抱住男人的腰，眼底浮現笑意，“那你是不是要給我點獎勵？”
男人眸色加深，將人抱起來，“好。”
慕玖頓了一下，“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
這這這，她就隨口一說，請她吃頓飯也是獎勵了喂。
男人低聲一笑，將人放到床上，俯身，“我這個獎勵不好？”
慕玖閉上了眼睛：“............”
她哪裡敢說不好。
...............
翌日清晨。
慕玖穿好衣服，然後，一頭栽倒在床上，不想訓練了。
男人從衛生間裡出來，看著橫倒在床上的女人，伸手，“起來了，等會趕不上了，你也是副隊了，要做好榜樣。”
慕玖翻了個滾，無動於衷，“還不是你，我要給自己批個假。”
“哪有自己給自己批假的，起來，早餐也要吃。”男人乾脆攔腰將人抱起來，將人送到衛生間裡。
慕玖有點腿軟，勉強站直身體，拿著杯子洗漱，哀怨，“那你是隊長，給我這個隊員批個假？”
薄以琛頓了一下，看著女人一臉懶洋洋的模樣，嘆了口氣，“行，那你今天就休息吧，等會我把早飯送過來給你。”
慕玖見好就收，“謝謝隊長。”
.......
食堂。
季凡左顧右盼，沒看到人，開口，“老大，小玖呢？怎麼現在還沒來？身體不舒服？”
聞言，幾人的視線都集中在男人身上。
薄以琛手指微頓，淡定開口，“之前吹了海風，她現在身體有些不舒服，我讓她休息了。”
“要不要緊，等會訓練結束了我們去看看小玖吧。”季凡抓緊吃飯。
早點吃完，訓練完，就能去看小玖了。
“不用，她不是很嚴重，休息休息就好了。”薄以琛淡淡開口。
江溪狐疑的看了眼男人，心裡有個可怕的猜想。
小玖身體那麼好，再加上自己就是醫生，吹海風都過去幾天了，要發燒也是早就發燒了，還能等到今天？
薄以琛瞥了眼江溪，沒說什麼，低頭吃飯。
江溪：“............”
感覺石錘了。
等到吃完飯，薄以琛打包了早飯，打發隊員去晨跑，自己往寢室走。
走到半路，正好遇上往這邊走的吳靖，腳步微頓。
吳靖走過來，一眼看到男人手裡的打包盒，疑惑道，“怎麼了？是有隊員請假？”
薄以琛點頭，“恩，有個隊員不太舒服。”
吳靖問了句就沒多說什麼，轉了話題，“對了，慕玖呢？怎麼沒看見她？平時你倆不都在一塊兒。”
“請假的就是她，她今天身體有點不舒服，就不訓練了。”薄以琛淡淡開口。
吳靖：“............”
雖然也不怕人逃了，但是這個節骨眼生病，讓他不能不多想啊。
“我和你一起去看看吧。”
薄以琛沒辦法拒絕，只能帶著吳靖一起到寢室。
慕玖還躺在床上，聽到腳步聲，眉頭微頓，拉上被子，假寐。
門被推開，薄以琛走進來，一眼注意到躺在床上的人，這個點，還沒醒？
吳靖也走進來，看了眼房間，最後視線落在桌上的紙上，幾步走過去，入目，畫中的事物彷彿活靈活現，讓人沉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