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婉捨不得走,但不敢違背孟傾,只好看向慕玖,語氣軟軟的,“那……慕少,以後我還可以來看你嘛?”
慕玖還沒說話,身側,男人淡漠的嗓音響起,冷酷無情,“她現在受傷,不宜見客,孟小姐還是不要過來吧。”
孟婉有些惱火,不過知道這是姐姐心上人,沒辦法說什麼,只轉頭看著慕玖,期待慕玖說些什麼。
慕玖眸色很淡,禮貌開口,“不好意思。”
孟婉聽姐姐說過,慕玖是薄以琛的隊員,一般事情都是聽隊長的。
暗道這個隊長管的也太寬了吧。
孟家在帝都也是豪門,孟家只有孟婉和孟傾兩個女兒,孟傾成年以後就加入了部隊,從事醫療方面的事情,妹妹孟婉在家裡嬌生慣養,學的是琴棋書畫,是大家閨秀。
等兩人走了,慕玖回眸看了眼男人,見人繃著臉,眉頭微挑,伸手握住男人的大手,“怎麼了?我說錯什麼了?”
薄以琛揉了揉手心裡的小手,冒出一句,“受著傷,安分些。”
他不在的時候她還指不定撩了多少人呢。
現在的女孩子都喜歡這人這樣的,看起來乾乾淨淨,紳士溫暖的男孩子。
但偏偏這人就是個女的,完全沒有這些意識。
聞言,慕玖眼底含笑,“放心,我可不是中央空調,以後只對你一個人好。”
“說真的?”薄以琛反問。
慕玖點頭,又補了一句,“對朋友和對戀人不一樣。”
“那你的那個發小?”薄以琛現在還能想起來,之前九夜集團陷入黑料的時候,她坐上了那個人的車。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他們關係不一般。
慕玖沒想到薄以琛會突然提起白庭深,頓了一下。
庭深……
前世他因她而死……
“嗯?”見慕玖眉頭微皺,半晌沒有開口,他只覺得心裡有些堵堵的,壓下心底的煩躁,開口。
慕玖回過神,握著男人的手,垂眸,濃密捲翹的睫毛在白皙的肌膚上投下一片陰影,“庭深他,我只是把他當哥哥,沒有其他的想法。”
“……”
庭深?
叫他是叫琛哥,而叫白庭深卻是叫庭深。
彷彿他才是她哥。
慕玖沉吟了一下,“我會和他保持距離的。”
薄以琛眸色有些複雜,放在另一邊的手控制不住緊握在一起,他比他出現的還要早,忍不住開口,“你叫他名字,叫我哥,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是你哥,他是你物件。”
慕玖呆滯了一秒,沒想到男人關注點在稱呼上。
試探著開口,“那我以後……叫你阿琛?”
之前叫習慣了,一時間改不過來。
看男人神色有些黑,慕玖小心翼翼的湊上去,啾咪了一口,“這樣,不生氣了吧?”
薄以琛有些無奈,低眸,女人湊的很近,近到可以數清女人微卷的睫毛,緋色的唇瓣被咬著,看著有些小心翼翼。
心下早已妥協,“好了,不說這個了,你好好養傷,沒事不要隨便動彈,想要什麼,直接和我說,我給你拿。”
慕玖知道男人這樣說就是不生氣了,唇角上揚,“嗯。”
……
另一邊,白家別墅。
房間裡,溫潤如玉的男人雙眸闔著,眼底可見隱隱的青色。
“敢問公子何人,生的如此俊秀,莫要在江湖上胡亂行走才是。”女子一襲紅衣,五官絕美,唇角含笑,瀟灑肆意。
紅衣飄揚,鮮衣怒馬,纖細素白的手向他伸來,“公子,送你一程。”
一身白衣的男子髮絲有些凌亂,向來警惕的他,卻是向女子伸出了手。
女子騎術很好,不過片刻,入了城,將他置於客棧,並沒有向他索要什麼,和一夥人一同離開了。
後來,他才知道,那個肆意灑脫的女子,是當朝將軍府的大小姐,身份貴重,他隱瞞身份,入了軍營,只為了能夠更接近她一點。
那個時候,他是白家長子,但奈何父母早逝,在家裡地位低下,混的不如得臉的小廝奴婢。
上了戰場,他武功不敵,她總是會及時出現在他身邊,他騙她說她叫白玉,她完全沒有起疑,一旦情況危險,她總是會第一時間叫他先走,“白玉,若是打不過,你先走。”
他知道,即便不是他,換做任何一個她的身邊人,她都會這樣做,但他,還是忍不住為她心動。
他想要保護她,而不是被她保護。
他初來乍到,長得又過分俊秀,同營裡的人看不起他,侮辱他,欺負他。
他不想讓她知道,只默默忍受,這是她的領地,他不想讓她難做。
但是在一個冬天晚上,他的被褥被人故意用水打溼,他沒有辦法入寢,只好出門練功。
那個時候下了雪,天氣格外的冷,握劍的手被冷風吹的通紅,刺骨的冷意彷彿深入骨髓。
她似乎是巡邏,正好走到他這邊,他躲閃不及,正好被她手下人看見,差點被當做間諜抓起來。
她似乎很喜歡紅衣,每次見她,都是一襲紅衣,他覺得羞愧,不知如何啟齒。
但她卻什麼都沒問,抬腳就進了他原本的宿舍,看見他一大攤水漬的被褥,她渾身冷意,冷聲命令倒水的人自覺站出來。
當著所有人的面,她嗓音冰冷,“你們都是我的兵,我不希望今天的事情再發生一次,白玉是我的人,你們都給我放尊重點。”
那些倒水的人被她重罰,從此以後,再也沒有人敢明目張膽的欺負他。
似乎是從那一刻起,他覺得,他這一生,找到了一個讓他付出一切的人。
但似乎是從她潛入別國做臥底那個時候開始,她慢慢的變了,變得他覺得她不再是他熟悉的那個人,而之後,大勝過後,他才知道,她是皇帝的未婚妻,是未來的皇后,但沒有等到她大婚,他知道皇帝不過只是利用她,他還沒來得及和她說,卻被皇帝的人抓住,以勾結罪名打下天牢。
臨死前,他第一次見到她彎下一身傲骨,那麼卑微的向別人下跪,只為了求他們不死。
但終究不過是徒勞,他被斬首,但最後一刻,他看見她雙眸赤紅,劍指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