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這麼喜歡他麼？”男人停下了撕扯女人衣服的動作，略帶沙啞的聲音在空氣中響起。

白顏的眼淚不住的往下流，但她依舊沒有改變說辭，“是，阿玖他對我很好很好。”

在她人生最灰暗的時候，在她最絕望恐懼的時候，甚至想要了結自己的時候，是慕玖的出現，給了她活下去的希望，他的出現就像是一束光，照亮了她灰暗的人生，他教她如何自保，他知道她對醫術不敢興趣，卻還是循循善誘的把最基礎的告訴她，只希望哪一天她受傷了，可以保護自己。

而那個時候，白霄呢，他都不在，而他也從來沒有在乎她的感受，也從來不去關注她在白家過得是什麼日子!

“……他對你好，我對你就不好了麼？”男人從女人身上起來，立在床邊，暗啞的聲音幾乎低到聽不見。

男人神情染上頹廢，不知是在自言自語還是在和白顏說話。

白顏沒有聽清男人說了什麼，在白霄起身後，收拾好自己的衣服，從床上起來，單單看著男人孤寂的背影，心裡痛到不行。

她從小就喜歡的人，卻在她最需要他的時候，沒有在她身邊。

感受了人世間的黑暗，她現在只想守住她的光，不想再受傷了，那白家，是她的噩夢，她再也不想回去了。

“對不起。”女人輕聲呢喃了一聲，拿著自己的包就往外面走。

酒意差不多清醒了，但她寧願她沒醒。

剛剛走到門口，就聽到男人嘶啞的聲音，“先等等。”

白顏腳步一頓，回過身，看男人已經坐在沙發上，手上拿了酒杯。

“放心，我不會再對你做什麼的，過來坐，像是以前一樣，我們隨意聊聊天，你不也說了，除去其他的，我還是你哥哥。”白霄神色恢復平靜，眼底透著看不真切的黑。

白顏略一猶豫，整理好自己的情緒，走到距離白霄一定距離的位置坐下。

“好。”

白霄神色有些恍惚，拿出手機，輕笑了一聲，“以前本來還想著跟你告白的那天再送給你的，現在看來沒什麼必要的，等過了這段時間，我應該會去國外進修，大概會長居國外了，以後也見不到面了，給你看看，若是你喜歡，我明天找人列印出來送給你，若是不喜歡，那便現在就刪了吧。”

白顏接過手機，看著男人相簿裡一張又一張小時候到現在他們在一起的畫面。

有在花園裡一起抓蝴蝶的，也有一起讀書認字的，甚至還有一起吃飯的。

無數個生活碎片幾乎佔滿了這部手機，越翻到後面，白顏更是熱淚盈眶，只是。

所有的記錄，都停在了五年前。

她逃出國的那個時候。

她還記得，那個時候，她最絕望的時候，他應該還在醫院裡診治病人。

或許是在手術室裡，所以連她的求救電話也沒有接到。

眼淚像是掉了線的珍珠一般落下，白顏眼前一片模糊，卻是忍不住接著看。

後來……就沒有後來了。

她在長風行裡面的劇照他也有儲存，還有圍脖上一些粉絲髮的街拍，機場照片。

還有……一些廣告照片，接的代言照片……

為什麼……為什麼不早一點讓她知道。

“別哭了，我就收集著，算是送給你和慕玖的結婚禮物了，我這個做哥哥的，也不能什麼都不送。”白霄眉眼很淡，像是無所謂了一般。

伸手擦掉女人臉上的眼淚，嗓音一如往常的溫和，“妝花了就不好看了。”

“我知道我媽對不起你，我沒有保護好你，現在有一個可以保護你的人，我也滿足了，不奢望太多。”白霄嗓音溫柔，眼底卻是化不開的濃霧。

“如果說，在我和白家之間選一個，你會選什麼？”白顏擦乾淨眼淚，眼底還剩最後一絲倔強。

她也不想問出這樣的問題，但事實就是這樣殘忍。

她可以放下一切，和白霄去一個沒有人認識他們的地方重新開始，但是無法接受回到白家，哪怕那個女人不敢再對她做什麼。

那個充斥著痛苦的地方，她不會回去。

聞言，男人似乎愣了一下，隨即笑了聲，“傻瓜，這一次，我不會再做錯選擇了，當然是選你，白家不過是需要一個繼承人，但這些事情早就有我大哥了，就算我留著也沒有任何意義，不過就是成為利益的犧牲品，這些年我早就看淡了，如果不是相信有一天你會回來找我，怕你找不到我會生氣，我早就走了。”

男人嗓音很平靜，像是陳述一個事實。

二房的各方面實力本來就比不上大房，更何況，他大哥還是那麼優秀的一個人，他從小對於財富權利就沒有那麼熱衷。

有便是有，沒有便是沒有，可以自己去掙。

不過，現在算是把話說開了，他也不想每次見了她，都要躲躲閃閃，與其這樣，他寧願把一切都說清楚。

即便最後，不過是兄妹關係。

“你認真的嗎？”白顏眸色微動，心底在猶豫。

她的演員夢，還有他多年來經營的醫生夢，如果離開了帝都，那他們就什麼也不是。

他從小就立志要當全國最好的醫生，現在在帝都最好的醫院裡工作，算是離夢想更近了一步。

他會願意為了她，放棄現在所擁有的一切嗎？

“自然。”

白霄唇邊染上笑意，摸了摸女人的頭髮，故意調侃了一句，“那還得你逃婚和我走呢。”

慕玖她……應該在她心裡很重要吧。

“其實……我和慕玖也只是兄妹關係，她只是拿我當妹妹，給我那個身份，只是想要保護我。”白顏略一猶豫，還是把話說了出來。

她真的不想就這麼錯過了。

說來也是可笑，她原本都打定了主意要和他把關係撇的一乾二淨，但還是忍不住心軟，這個她喜歡了十幾年的男孩。

終究在她心裡抹不去。

“你說什麼？”白霄神色一頓。

慕玖對外宣稱，白顏是他未過門的未婚妻，還有一個孩子。

雖然那個孩子不是白顏所生，但親生母親不在，一個孩子對白顏的地位根本夠不成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