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憩了一會兒，暖風吹來。

稍稍吹散了睡意，慕玖眉眼舒展，眼前，山還是那個山，眼神轉了轉，目光落在院裡，不遠處種著一顆不知名的樹，綠葉青翠欲滴。

聽季凡說，已經根據那黑衣人的話找到了這附近的實驗室，派了人過來把人都帶走了。

倒是還了這一方村落安寧。

正尋思著，屋內隱隱傳出抽泣聲，這孩子……

無奈的嘆了口氣，坐直身子，往屋裡看了看，從她這個角度看也看不到什麼，只好站起身子，往屋裡走。

剛剛踏進屋，小小的身影蜷縮在一處，頭縮在臂彎裡，隱隱可聽到抽泣聲。

周圍的地上散落了好些泛著黃的紙。

走近，蹲下身子，把地上的紙都撿起來，低眸看了看。

是三年前的二月份寫的，“孩子，今天媽媽找到了一份工作，等到媽媽掙錢了就帶你去大城市看看。”

“小壯啊，媽媽以前去過一個很美的城市，叫帝都哦，那是一個很大很大的城市，以後媽媽有錢了就帶你去。”

“媽媽一直很忙，沒有時間陪你，你會不會怪媽媽？”

三月份，“今天奶奶教你學字了嗎？那媽媽留的紙片有沒有看懂？”

次年一月，“媽媽知道自己時間不多了，小壯，你要好好照顧爺爺奶奶和自己哦。”

慕玖捏著紙片，眸子微動，這一張是寫在醫院開的治療單後面，撕了一些，看不到列印出來的字，但這質感，慕玖很難認錯。

地上還有很多很多，都是一些隻言片語。

直到拿起另一張紙片，平淡無波的眸子泛起漣漪，也是次年一月，不過日期後面一點，“其實你還有一個姐姐……這麼多年媽媽都沒有和你說過……”

“媽媽最對不起的就是你姐姐了，媽媽無能，沒有辦法找到她，媽媽好想她……”

“媽媽好恨，以後不能再照顧你了，也沒有辦法找到你姐姐了，小壯，媽媽不希望你幫媽媽報仇，但是你長大了你能不能幫媽媽找到你姐姐……”

“你也要勸勸你爸爸不要做傻事啊！”

尋常的語錄到這邊就截止了。

還有一些在工廠工作的單子，甚至一些簽著方易天的名字。

慕玖不知道小壯看懂了多少，只默默的蹲在一邊，伸手把小小的身影攬進懷裡。

“嗚嗚嗚～姐姐～”

像是再也忍不住，小孩兒號啕大哭起來，淚珠不停的落下，浸溼了慕玖的衣裳。

慕玖伸手拍了拍小孩兒的背，不語。

過了一會兒，小孩兒伸手擦了擦眼淚，眼淚朦朧。

“姐姐，嗚嗚，這是我最後一次哭，嗚嗚，我以後不會了……”緊緊抱著慕玖的腰，哽咽道。

“嗯，言煜，你要記住，只有自己強大起來，才能保護想要守護的人，才不會讓自己悲痛。”慕玖眸色漸深。

如今的她只有站在金字塔尖，才能守護住那麼多人。

“嗯!”言煜從慕玖懷裡抬起頭，漆黑的眸子閃著堅定。

“姐姐……”

“嗯？”

“我好想替媽媽報仇……”小孩兒眼眶通紅，眼淚不停的落下，他從不知道，原來媽媽給他留了那麼多紙片。

奶奶也不告訴他。

想起來三年前見的媽媽最後一面，媽媽是在痛苦中離開的，啊啊啊！他一定要殺了那狗廠長！

那些害死媽媽的人，他一定不會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