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譯吞下一顆丹藥,瞬間靈力大漲。
“我與她自幼就相識,聞穆離憑什麼後來者居上!”
他以自身壽命為引,欲為他和司獻月算一個未來,不得善終。
千譯開啟窺凡鏡,司獻月正面色慘白地躺在床上。
“當年分別的時候他是不是就該放下,而不是給她……”
他生出了幾絲愧疚,沒顧忌地衝到了她床邊。
正想碰碰她的臉,仙侍就找到了他。
“君上,天帝等您回去。”
天帝在他身上下了禁制,私自下凡就會被他發現。
他回去之後,少不了一頓責罰。
千譯自嘲,他連自由都沒有,怎敢奢求太多,不過是想在隕滅之前,跟她有一段快活的日子罷了。
他面色不虞,給司獻月輸了一些靈力,這才不情不願跟著仙侍離開。
聞穆離煎好藥回來,司獻月也轉醒了。
她察覺到一股不同的靈力,與天帝的相似,以為是天帝派來了人為她治療。
“凡人的藥,試試——”
他坐到床邊,扶她起身。
司獻月目光掠過他手上的紅痕,接過藥一口喝完。
“——也許有用。”
她握住他的手,為他治療手上的燙傷。
“怎麼受傷了。”
“我又不是那個和尚,會做這些。男女授受不親,就算你是隻大妖,也不能這樣碰我的手。”他懶懶道,卻沒有將她的手拿開。
“聞穆離。”
“叫我什麼……”
“穆離,給我碰麼。”司獻月再次在他耳邊低語,他的紅眸閃爍起光芒,心神在那一刻完全失去了平靜。
她沒有想害他,只是對他圖謀不軌而已。
——
司獻月在天一殿休養的半個月,時不時能收到他送的花,就是見不到他的人。
聞穆離接了聖旨,還了俗。
坊間傳言,自幼外出遊歷的五皇子聞穆離回來,聖上封他為戰王。
傳遍了整個嵐越。
聞穆離風頭正盛,皇帝對他沒有限制,他趁機搬到了她的隔壁。
“殿下,既然您都躲著國師大人了,何必又搬來。”暗衛放下信,沒忍住問了一句。
“你不懂。”
聞穆離懶懶看了一眼天一殿的方向,紅眸帶笑。
話音剛落,微禮跳入視窗,“皇尊讓你帶聞青質去見她。”
微禮把話帶到就飛走了,聞青質恰巧找上了門。
“皇尊,他要是不來,就別再管他了,您屈尊降貴來到下界助他,他還不識好歹……”微禮揚起略帶嬰兒肥的俊臉,煞是可愛。
司獻月丟給他一塊糕點,堵住了他接下來的話。
他會來的,這幾天他送的花越發頻繁了。
他想見她,也有自已的野心。
聞青靈那邊沒有如她的願來投誠。
聽聞他母親和外公意外相繼去離世,他的毒也解了,她備的丹藥已無用。
他收了一個很難纏的謀士,聞青靈對他很是信任,現在的朝堂已經不僅僅是聞青質的一言堂。
況且,過段時日就是國師為皇室祈福的日子,這麼好的機會,他們不會輕易放過。
太陽剛落山,聞穆離就帶著聞青質來找她了。
商議了半刻鐘,三人你一句,我一句,達成一致。
敲定了接下來的事。
“三個月後的祈福典禮,我們按計劃進行。”
“嗯,我們的人已經在盯著四弟。”
“他的謀士對他很忠心,我們的人好幾次招攬他都沒成功。”
“他似乎是想跟我們爭到底。”
聞青質分析著當下的局勢。
“怎麼了?”聞穆離發現她在發呆,有些可愛,輕輕挽起她的長髮,修長的手指捲起她的髮尾。
司獻月抓住他的手,漫不經心地把玩,不忘打趣,“男女授受不親?”
“咳,我先去準備祈福事宜。”
聞青質把空間都留給了兩人。
“你以後每日卯時,到天一殿來。”
“好。”
“這麼聽話。”
“嗯。只聽阿月的。”
聞穆離一襲玄衣,顯得邪肆的紅眸變得深邃神秘,神色愈加強勢,具有侵略感。
“待我渡過命劫,該去哪裡找阿月?”
他在試探她。
司獻月沒有回答他。
她只能待兩年,助他渡過命劫,她也該回妖界了。
而他會在百年後歸位,下界的記憶也只是滄海一粟,不會挑起他任何波瀾。
若是命劫兇險,要是出了意外,她也無法獨善其身,屆時她……。
聞穆離在她的沉默裡得到了自已想要的答案,紅眸漸漸暗淡了下來。
——
翌日卯時。
聞穆離如約來到天一殿。
司獻月丟給他一本《劍譜全解》,“自已看。”
“練完做飯。”緊接著,她又丟給他一本《食譜全解》。
不知過了多久,夕陽西下。
司獻月坐在樹上百無聊賴地把玩著手裡的小瓶罐,時不時看一眼在樹下練劍的聞穆離。
在他經歷命劫時,給他服下這顆續命丹,她的使命就完成了。
“餓了?”聞穆離收劍,抬頭。
“餓。”司獻月眉眼彎成月牙,“接我。”
她縱身一跳,落入他懷裡。
“等我。”聞穆離放下她,走進了小廚房。
“皇尊對你可真好,食譜大全都拿出來給你調理身體了,也不知道有沒有我的份。”微禮抱著一鍋飯菜,慢吞吞地往司獻月邊上挪。
“飯是我做的,沒你的份。”紅眸睨了他一眼。
“皇尊,我打了下手的……”微禮幽怨地轉頭看向司獻月,有些委屈。
“他騙你的。如果不夠吃本尊變一份給你。”
“要一份一樣的!”
“好。”
【剛才有一招你練錯了。】
“我以為你消失了。”
【沉睡了而已。】
“沉睡你還知道我練錯。”
“剛剛醒,看見了。”
“你是說你無故沉睡了。”
【嗯。】
【那天碰到聞青靈的謀士後,我就沒能醒來。】
【讓我跟她說說話】
“阿月。”
他神情淡漠,看向司獻月的眼神卻溫柔又專注。
一身潔白錦衣,站在桂花樹下,整個人,風清月白,儒雅高貴。
司獻月被他這副皮囊晃了晃眼,許久才確定道,“小和尚。”
微禮感覺氛圍有些不對,抱著飯菜飛走了。
“一定要為我續命?”她那天說她為他而來已經很滿足了,不願她為他犧牲什麼。
“嗯。”
“你和他要做的事我不反對,但不要傷及無辜之人的性命。”他負手而立,竟帶著一絲上位者的氣勢。
他攥緊的拳頭,指甲似是要掐進肉裡。
他在出難題。希望她能他如願,放棄他。
放棄幫他改命吧。
“我答應你。”
聞空鬆了一口氣。
“不會傷及無辜。”
聞空瞳孔緊縮。
司獻月撒謊了。
上位者要走的,註定是荊棘之路,要犧牲誰,尚未可知。
聞穆離和小和尚是不同的,小和尚過於純善。不過,真到那個時候,讓聞穆離出來就行了。
她仰躺在樹幹上,沒有再說話。
聞空知勸不住她,也不再勸。
倚著樹坐下,說起了他小時候的事。
他七歲那年,母妃剛死,他在宮裡迷了路,走到了冷宮,聽到下人的對話,知道自已的母親是被人害死的真相,還是他母妃的好姐妹,四皇子的母親。
他告訴皇帝自已聽到的事實,皇帝因他母妃的死神受打擊,直接對那幾個下人嚴刑逼供,下人受不了自裁了,他也暈了過去,再醒來的時候,躺在滄浪寺門口。
他師父把他撿回了寺裡,再回皇宮時,皇帝像變了一個人,不再認他這個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