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當鷓鴣哨凝視著手中那顆已然到手的丹藥時,心中卻不由自主地泛起一陣遲疑與糾結。
多年來,他一直在四處奔波,馬不停蹄地忙碌著。
只為尋得那傳說中的雮塵珠。
自從得知族中詛咒那一刻起,他便在心底暗暗立下誓言:
哪怕耗盡此生,哪怕最終落得個身死道消的下場。定要為族人們爭取到一絲生存下去的希望!
可惜的是,時光匆匆,短短十幾年的光陰轉瞬即逝。
曾經那個風華正茂、身強力壯的年輕人,如今竟已然走到了詛咒提前爆發的危急關頭。
更讓他痛心的是,這些年間,龐大的扎格拉瑪一族人口急劇減少,昔日繁榮昌盛的景象早已不復存在。
禍不單行,福無雙至。
命運似乎總是喜歡捉弄人,從未給過他們半點喘息的機會。
此刻,鷓鴣哨緊握著手中僅有的這顆珍貴丹藥。
他深知,在這瓶山大墓中,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二顆這樣的靈丹妙藥了。
其餘的想必都已落入那兇殘無比的六翅蜈蚣之口。
若是他選擇獨自吞下這顆丹藥……
那麼,年紀尚輕的花靈和小洋人又該如何是好呢?
儘管他們的年齡尚小。
可誰能預料得到,再過十年、二十年之後,他們是否會同樣面臨這殘酷的詛咒威脅?
想到這裡,鷓鴣哨的眉頭緊緊皺起,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他們倆只要一邁入四十歲這個門檻,恐怕就會無可避免的產生與他相同的情況。
假如在這段時間裡依舊無法尋覓到那神秘的雮塵珠。
那麼他倆的性命可真到了岌岌可危的程度。
要知道,他如今都已經三十左右,離那恐怖詛咒徹底爆發的時間沒有幾年的時間。
更何況以他現在的身體情況……
唉~
即便是服下了這顆珍貴無比的丹藥,也只不過是苟延殘喘,多撐幾年罷了。
為此,他反覆思量了許久。
還不如將目前這唯一的一枚丹藥留給花靈或者小洋人。
如此一來,起碼能夠確保扎格拉瑪族不至於斷絕香火、後繼無人。
這般想著,他的內心漸漸有了定論。
“大師兄,為何突然把丹藥給收起來了呀?”
花靈到底還是個天真無邪的小姑娘,心思純淨如水。
自然難以洞悉鷓鴣哨此刻那如亂麻般糾結複雜的心緒。
平日裡總是跟隨著師兄東奔西跑的她,對這些事情的敏感度遠不及他人。
只見她微微仰起小臉,滿臉疑惑不解地開口詢問道。
“就是啊師兄,這暴露在外的丹藥,時間一長其藥力可是極易流失消散的。依我看,當下即刻服用才是最好的。”
一旁的小洋人見狀,趕忙接過話茬。
同樣加入到勸誡鷓鴣哨的行列之中。
聽到兩人的話語之後,鷓鴣哨緩緩地轉過身來。
目光平靜而深邃地望向他們。
就在他回頭的那一瞬間,原本隱藏在眼神深處的掙扎與糾結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只見他輕輕地搖了搖頭,語氣沉穩的說道:
“如今還不是吞服這丹藥的時機。
瓶山之行尚未終結,豈能如此匆忙地將這丹藥服下?
況且,瞧瞧咱們此刻所處環境,也絕非適宜閉關打坐之地!”
聽聞此言,兩人不約而同地轉頭環顧四周。
目之所及,盡是那令人無處下腳的棺山。
以及四處瀰漫著的刺鼻難聞氣味。
這些景象讓他們如夢初醒、恍然大悟。
抬手輕拍了拍自已的腦門兒,面露慚愧,說道:
“光想著讓師兄儘快吞服這丹藥了,根本沒有注意現在這鬼地方。”
花靈此時似乎想到了什麼重要的事情,她鄭重其事的開口說道:
“師兄啊,趁著這段時間有空。
我去給你多采摘一些草藥回來,好好幫你調理一下身子骨。
先讓你的身體狀況儘快恢復過來才行。
只有這樣,等你吞下那顆丹藥時,才能最大限度的激發其中蘊含的藥力,使其功效得到最充分的發揮。”
鷓鴣哨靜靜地聽著師妹關切的話語,臉上露出一絲微笑。
他輕輕的點了點頭,應聲道:
“好,那就全聽師妹安排。”
鷓鴣哨並沒有如實相告自已內心真實的想法。
他不想讓身邊的人為此擔心。
如果把自已所想告訴他們,也不過是平白增添許多無謂的憂慮與煩惱罷了。
這一切都被一旁的顧鵬默默地看在眼裡,對鷓鴣哨的敬佩又多了幾分。
顧鵬略加思索之後,隨口編造了一個理由,巧妙地將花靈以及小洋人支使得遠遠的。
待兩人走遠之後,顧鵬這才轉過身來,說道:
“楊兄,你這又是何必呢。”
鷓鴣哨微微一怔,隨即苦笑著搖了搖頭。
“顧兄,此乃我的個人抉擇罷了。
還望顧兄能夠為我守住這個秘密,莫要將此事傳揚出去。”
鷓鴣哨向顧鵬抱了抱拳,滿臉苦澀道。
說話間,他那張原本堅毅的臉龐此刻顯得愈發憔悴而滄桑。
“一枚丹藥而已。”
顧鵬當然能看穿他的心思。
無非就是覺得這丹藥稀少珍貴。
他覺得用在自已身上只會白白浪費。
更何況以他現在的身體情況……
說實話,站在他的角度想一想也能理解。
但是他光想著怎麼對兩位師弟師妹好。
要是真的如他所願,留下丹藥。
想來花靈和小洋人一定會終身活在愧疚和痛苦當中。
至於那丹藥,他們兩個死都不會吃。
“這些苦我來承受就好,我可是他們的掌門師兄。”
鷓鴣哨一臉認真的說道。
“得了吧,你這是擺明不相信我!”
聽到顧鵬這句沒頭沒尾的話。
鷓鴣哨不禁一愣。
“顧兄這是什麼意思?”
“我之前已經說過,會幫助你找到雮塵珠,也會傳給你煉氣法門。
我都把丹藥送給你了,就是讓你服用的。
你剛才的舉動還不是擺明了說不相信我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
鷓鴣哨張了張口,下意識想要拒絕。
“楊兄,我知道你心中還有所戒備,這是人之常情,我當然能理解。”
從一開始的相遇,鷓鴣哨就沒有完全信任顧鵬。
天下哪有免費的午餐。
殊不知顧鵬就是單純的想幫他,順便看看實時電視劇,拿一拿寶箱,僅此而已。
鷓鴣哨這樣的防備是相當正常的。
這年頭沒有防備心的人都死了。
不過他這樣的做法確實讓有心幫他的顧鵬不滿。
但最後顧鵬還是給了他一個玉盒,用來儲存這丹藥的藥性。
而鷓鴣哨則是小心翼翼的將裝有丹藥的玉盒收入自已隨身攜帶的風雲裹中。
看到他的動作,顧鵬撇了撇嘴,心裡暗暗想著:
要不是我將之前開出來的那些系統出品的正牌丹藥都用完了,哪還能讓你覺得這破玩意是好東西。
說出來這不是讓廣大書友覺得我這豬腳沒用嗎!
出去之後必須煉丹,煉他個十爐八爐的。
否則讓其他豬腳看到還以為我吃不起丹藥呢!
等煉好丹藥之後,一人一爐,撐死你們。
不相信我,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