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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信

如往常一樣,林可從睡夢中醒來,此時已是凌晨七點。

朝陽莊嚴上升,黑暗無影無蹤。小區裡的鳥兒歡快的叫著,梳妝打扮一番,用過早飯後,林可急急忙忙的出門。

今天是週一,又是一週上班時。天朗氣清,碧空如洗。

BJ的天空很少這樣晴朗湛藍,北京城裡,八街九陌,車馬如龍,林可湧入摩肩接踵的人群,坐上地鐵,前往一家外企上班。

回到BJ已經一月有餘,林可的生活已經步入另一個階段,她已經成功從青蔥懵懂的大學生蛻變為遊刃有餘的職場女性。

忙碌的工作讓林可的生活緊湊而有節奏。林可在一家外企從事會計工作,從辦公樓的窗戶向外望去,極目遠眺,望著鱗次櫛比的摩天大樓,林可感覺到生活平靜而美好。

古山洞之行已經過去一個多月,但每每想起那個古山洞,林可的心便會變得無比沉重。最令林可牽腸掛肚的便是東方逸,他返回山洞引爆炸藥後,至今生死未卜。離開醫院之後,小辰回到了道觀中,蘇雲城也迴歸工作中,盧墨帶著那個黑銅盒返回BJ做進一步研究。

林可與盧墨雖然同在一個城市,卻已經許久不聯絡,林可一直關心盧墨的槍傷,也不知道痊癒了沒有。林可給盧墨髮過許多訊息,但盧墨從來沒有回覆過,電話也一直顯示關機。盧墨就像人間蒸發了一般,從林可的生活中徹底消失。

那奇怪的石壁門密碼,會繞開林可的鬼面螟蟲,一碰就亮的神秘古油燈,以及那塊神奇的烏木,山洞裡與林可有著千絲萬縷聯絡,離奇又詭異的一切,都成了未解之謎。

林可望著窗外,想入非非。

“林可,到前臺簽收一下你的快遞。”同事小劉走過來,拍了拍林可的肩膀。

林可這才回過神來,回答“好的。”

來到前臺,只有小月一人。

林可微笑著說道“小月,我的快遞呢?”

小月將桌面上的一束粉色薔薇花推到林可面前,笑盈盈的說“這是你的花。”

“花?”林可一臉驚愕。

小月滿臉羨慕的問林可“好漂亮的粉色薔薇,男朋友送的嗎?”

“小月,你可別打趣我,我哪兒來的男朋友,”林可拿起鮮花,“這花上沒有卡片嗎?送快遞的人有沒有說是誰送的?”

小月回答“我也沒看見卡片,快遞小哥啥也沒說,我還以為你知道誰送的呢。”

林可覺得有些莫名奇妙,實在猜不透是誰送的,難道是遠在南京的淑君給自己的花?林可很快就打消了這個念頭,淑君送禮物肯定會提前說一聲的。

直到下班,林可也沒有弄清楚這花是誰送的。

下班時間一到,林可整理好檔案,便往公司門口走去。

“林可。”

“燁然學長,是你。”林可回頭一看,原來是校友兼同事燁然。

燁然曾經是學校籃球社的社長,是高林可一屆的學長,也是淑君經常花痴的物件,有顏又有才。燁然成了林可的同事,這讓淑君非常羨慕,直言要跳槽回BJ上班。雖然兩人在同一家公司,但所屬部門不同,所以接觸並不多。

燁然支支吾吾的說道:“你……你下班直接回家嗎?”

林可微笑的點點頭,回答:“對。”

燁然又說:“你家遠嗎?我有車,要不我開車送你,我們說不定順路。”

“不用了,我坐地鐵,可以直達,地鐵也很方便。”林可不喜歡欠人情,毅然拒絕了燁然的好意。

林可獨自搭上回家的地鐵。

回到家,林可發現有些不對勁,她記得很清楚,出門上班的時候,地上的拖鞋明明擺放得非常整齊,現在拖鞋卻是亂的。

難到家裡遭小偷了?林可緊張起來,豎著耳朵捕捉家裡的聲音。林可四處張望,突然發現茶几上擺放著一封信。

開啟這封信,只有短短几個字,“一切安好,勿念,危險”。

雖然沒有署名沒有落款,一看這字跡,卻是那麼熟悉,林可反覆確認,這上面的字是父親的字跡。林可看著這封信直流眼淚。

難道父親回來過?林可發了瘋似的從這間屋找到那間屋,可是找不到任何痕跡。

這封信不知道是如何放進來的?一定有人來過。林可跌跌撞撞地跑到樓下,找到物業,想調看監控,看是不是父親回來過?可是今天監控室值班的人不小心睡著,整個小區的監控被莫名其妙的關掉了整整一個小時。林可什麼也沒有查到。

林可失落的在小區裡四處尋找著父親,一直走出小區大門口。

夜幕低垂,天空淅淅瀝瀝的下著雨,滿世界的雨腥氣。大門前的衚衕裡空無一人,如同一個無人居住的空巷。千條雨絲,萬條雨線,砸在地上綻出千萬朵雨花。

林可孤零零地站在大街上,雙眼迷茫。

雨越來越大,滿世界只有水聲。

突然,林可的身後響起水花濺開的聲音,急促又響亮,有人向林可跑來。落在林可身上的雨滴忽然停下來,抬頭一看,身後有人幫林可撐了一把傘。

林可回頭一看,原來是燁然學長。

燁然關切的問:“你怎麼出門不帶傘,看你衣服都淋溼了,會感冒的。”

找不到父親,林可心急如焚,淚水夾雜著雨水不住的從臉頰滑下來,林可失聲痛哭起來。

看著林可突然哭起來,而且一個勁兒的哭,什麼也不說,燁然感覺心都碎了,心慌得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燁然把林可帶到附近的咖啡店,那是一家24小時營業的店。

燁然將自己的外套借給林可,讓她換下溼透的外衣。

林可平靜下來,才將事情的原委向燁然細細說明。

學長安慰說:“你不要著急,慢慢找,一定能找到你父親的。”

林可喝了一口熱咖啡,說道:“學長,你怎麼會出現在這兒?”

燁然回答:“我剛和朋友吃過飯,開車回家剛好路過這裡,就看見你站在雨中淋雨。”燁然頓了頓,接著說,“你先不要著急,你父親如果真的回來過,又沒有現身,可能是有什麼苦衷。以後有什麼事情,你儘管來找我,別一個人悶在心裡。”

林可點點頭,微笑著說:“謝謝學長。”

“謝什麼謝,大家都是一個學校出來的,又都在同一家公司,相互照應,也是應該的。”

林可與學長從公司聊到學校,一直閒聊至深夜。

“天色已晚,明天還要上班,我送你回家。”燁然將林可送到小區門口,便開車離去。

回到家中,林可又反覆看那只有短短數字的信,一下子又陷入傷感中。窗外擠進來的風,一下子撩動著紗窗,也撩動著林可的情緒。林可堅信,父親一定還活在這個世上。父親告訴林可他一切安好,讓林可不要想念他。林可想不明白,父親究竟有怎樣的苦衷,為什麼失蹤這麼年?還有信中提到的“危險”到底是什麼意思?林可想著想著,便呼呼大睡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