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這太簡單了。有時候,一把鐮刀,一柄錘子,就足以敲碎一顆人類的腦袋,或割下它的頭顱。可為什麼,有些人會覺得它不會死呢?
或許,是這些人,站在高處久了,他或她就成為了它。在它的眼中,人類自會分出個三六九等,或護家犬,或二角羊,或豬,或草,可偏就是沒有人。可人啊,總是最擅長殺死人類。
夜黑忽雷雨,正是殺人時。鐮刀拋腹碎嬰出,鐵錘糊血碎人顱。婦人腹中之嬰,尚不可丫丫言語,便做了碎肉稀爛泥,蒸做個血饅頭,吃一口,腥臭!不由引來那少年人,破口罵出:
“畜牲啊,畜牲,這些個畜牲狗官頭,果不是什麼好鳥,直吃得一口腥臊臭。不如那王家墩胡老爺家的小閨女,那地主家油肥,滋味美。”
聽這少年之言語,便知這貨,絕非第一次食人。食人者,人恆噬之。可食人,亦分雅俗之別。
如這官老爺食人,光明正大,朗朗乾坤愣是看不見血,就可以吃個滿口流油,吃得別人求爺爺叫爸爸,卻還是逃不出個家破人亡。
如這少年食人,血糊喇茬,夜黑風高一屋子屎尿味,蒸出血肺饅頭,還火頭不夠,是個夾生飯。不過,年輕人,經驗不足,這也是可以理解的嘛。 畢竟,食人之術,唯手熟爾。
不過,這少年做人,也太不地道,收錢辦事,把這給錢的主,也給幹了。剝了那狗官的皮做衣,向身上一披,割了那狗官頭,挖出紅白填上酒,那一喝,當是一個滋味美嘞。
這讓那少年,不由搖頭,惋惜道:“男人嘛,升官發財死老婆,可以理解的嘛。可你這個狗東西,也太不是個玩意,給老子假靈石。你當老子,沒有上過太學,這靈石真不真,我能不知道嘛?”
靈石,這詞一出,各位看客便知曉,這定然不在大中國。若是在人民做主的大中國,若真是出來這樣的狗官,怕是這道酒菜,早等不到這少年人來享用了。
而說道‘靈石’,自然避不開所謂‘修仙’‘長生不老’‘牛鬼蛇神’等封建迷信。可這個世間,偏就是唯物主義盛行的時代。
一個唯物主義盛行的時代,為何還有人類選擇‘修仙’呢?這個問題的答案,很簡單,因為這裡是人間。
人間也,道個二八分道線。百中二者小自在,九十八個真奴兒。人言道,百中二者馭奴兒,奴兒何以不復言。不復言也,嬰兒嘴,奶嘴香香,只道甜。愚弱疲貧辱民好,色情娛樂自不閒。自不閒來書中取,潑墨三千史料閒。閒啊閒,閒啊閒,閒出一色可憐憐。
那可憐憐的人兒,自是有不甘者,故吸納天地靈氣,入體化為元力,壽元可達至百來歲;丹田為氣狀,初步掌握靈氣術法運用,已具備神識,不能辟穀,體內元氣並不能支撐太久的御劍飛行,是曰練氣期也。
丹田為液態狀,可辟穀,神識倍增,壽元可達兩百餘歲,不能遁光飛行,能長時間御劍飛行,是曰築基期也。
一入築基深似海,再回首時天地改。百中二者小自在,原是妖魔化形來!以人模樣驅人奴,以人模樣啃人骨。曰人之上方是人,人下之人如豬狗。豬狗尚且脩金丹,而人不知金丹好。丹田內有規則圓,固態丹元如金丹。辟穀壽元五百載,遁光飛行駕雲遊!
那金丹之修者,可謂逍遙也?非也!
殺人放火金腰帶,心存善心萬般難。凡人尚且食人骨,修仙容易防仙難。自古多少善人詩,誤了多少性命亡。愚者不知是愚計,天不亡人人自亡。
君不聞,竹書年紀堯舜禹,君不聞,商書孔儒君王論。君不聞,六韜三略殺妻薦。凡人縱為強者,尚且心之蕪穢,更何況強生弱死的修士也?
況且,這是一個唯物主義盛行的時代,哪裡又來的‘妖魔鬼怪’呢?不過是,它的不同形態罷了。
它與人類中的他或她,這其中區別太模糊了,模糊到只要是無法去溝通或做出妥協的,便都是異類。
即是異類,那共情的機率就顯得太渺小了,那道德的檯面,自不在同一個階梯。
所以,即便是食人,那少年人也毫無愧疚之心,即便是作為報酬的靈石是真的,可那又如何呢?
那少年,即是個年輕之輩,自然以他練氣的修為,分不出什麼妖魔鬼怪,可當他將另一個人視為異類的時候,那這個人便和待宰的畜牲有什麼區別呢?那他便可以微笑著說:
“我明明可以直接乾死你們,可我卻要找諸般理由,哈,我真是一個講究的人。
因為講究的人,所圖不是眼前區區的利益,而是這整個天下。得民心者無用,使民利者無窮。這無窮的利益啊,豈是愚者可以理解?”
殺狗官,宰豪強,斬草除根,不留活口,這個少年人,叫什麼名字,長何般模樣?他或許,叫做黃巢,叫做冉閔,他或許就長得似我一般,亦或者如你一樣。可他偏叫做‘無名氏’,一湊近看,那面容就模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