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問題。”

林夜很是痛快地答應下來。

雨輕詩出不出手，對於自己的計劃而言，影響並不算大，畢竟，煙無痕的實力，早已不在巔峰，自己對付她雖有些麻煩，但還不至於有生死危機。

“一言為定。”

雨驚塵神色平靜地開口道：“我這具過去身，會一直留在東荒，如若你找到訊息，只需告訴小詩，她會聯絡到我。”

“嗯。”

林夜點頭。

下一刻。

雨驚塵一步邁出，身影很快消失在了無形之中。

“你……”

雨輕詩看向林夜，眼中露出幾分愧疚：“抱歉，我也沒想到，父親會跟過來。”

“無妨。”

林夜的神色依舊平淡，對雨輕詩道：“反正對我來說，這也不算是一件壞事。”

雨輕詩不解道：“你跟煙無痕，到底有什麼過節，我感覺……這件事恐怕不簡單。”

“她……殺了一個對我很重要的人。”

林夜皺眉，眼裡閃過幾分複雜之色：“算了，說了你也不懂，總之我們的利益是一致的，這一點，你無法否認。”

“也是。”

雨輕詩點頭，沒再多問其他的。

林夜話鋒一轉：“倒是你，突然跑回來，所為何事？”

雨驚塵的到來，算是一個令人猝不及防的插曲。

以至於。

雨輕詩本有些話想跟林夜說，但卻一直沒來得及開口，此刻聽到林夜發問，她才想起來。

“有一件很重要的事。”

雨輕詩深吸一口氣，眼神都變得嚴肅了許多：“我對付煙無痕的時候，無意中發現了一塊令牌，你猜怎麼著？”

“……”

林夜眉頭微皺，眼中閃過幾分無奈：“我不喜歡猜來猜去的，有什麼話，直說吧。”

“真是不解風情。”

雨輕詩無奈地翻了個白眼，然後嘆息一聲道：“我將精神力，探入到這令牌中，然後發現，裡面，竟然是一個人留給你的話。”

“留給我的？”

林夜一愣。

雨輕詩點頭：“沒錯，我也很好奇，按照煙雨樓所掌握的情報，你這一生，應該從未離開過東荒才對，但……偏偏對方留下的令牌，出現在了煙雨樓裡。”

說罷。

她將令牌丟給了林夜。

後者伸手接過。

下一刻。

林夜直接將自己的精神力，探入令牌之中。

“咦？”

他眼前一花，意識再度清醒時，發現自己出現在了一片虛無的空間內。

同時。

自己體內的靈氣、精神力等等力量，在以一種十分詭異的方式流失著。

林夜先是有些驚訝。

不過馬上。

他就反應過來，這種感覺極為熟悉，似乎在什麼地方經歷過。

“嘶——”

尖銳的頭痛襲來，令林夜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氣。

旋即。

腦海中塵封的記憶，開始解封，從記憶最深處蹦了出來。

“帝？”

林夜微微皺眉，試探著呼喚了一聲。

他想起來了。

這正是當初，他在獲得天劍尊者劍意的秘境深處，無意中遇見的神秘強者。

帝。

當時對方解釋過。

因為祂的存在，是天道所不容的，所以，林夜想要見到祂，便會被剝離一切與天道有關的東西。

靈氣、精神力等等。

“正是我。”

一個空靈縹緲的聲音響起。

林夜循著聲音望去。

只見。

帝那虛無的身影，悄然無聲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這也代表著。

林夜體內所有的力量，都徹底流失乾淨。

“又見面了。”

帝不等林夜詢問，便主動開口。

祂的語氣很平靜，彷彿多年未見的老友敘舊一般。

林夜有些不解，看向對方，好奇問道：“你……竟然會主動找我？”

“嗯。”

帝緩緩點了點頭，語氣平靜道：“我其實也不想，但……時間不夠了。”

“什麼時間？”

林夜愈發疑惑起來。

他感覺。

這一次的見面，帝似乎上一次有所不同。

儘管兩次，自己見到的，都是祂的一縷殘存意志，可第一次相見時，對方神態從容，彷彿一位先行者，耐心地點撥一位後輩。

可這一次。

他從帝的身上，感受到了一次……

焦急。

“你應該明白的。”

帝嘆息了一聲，抬手一個響指，林夜便發現，周圍的虛無，重新變回了自己所熟知的世界。

只不過。

跟方才不同的是。

時間彷彿靜止了。

雨輕詩還保留著拋令牌給自己的動作，甚至連眼神都栩栩如生。

“這……”

林夜瞳孔微微一凝，似乎想到了什麼，看向帝，語氣都微微顫抖地問道：“這世界……是假的？”

“非也。”

帝嘆息搖頭，說話依舊是那般令人難以捉摸：“何為真，何為假？你若認為自己是重生，那你重生以來，所遇到的一切，所遇到的所有人，便都是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

“若你認為是假，也可以當做一場幻夢。”

“……”

林夜沉默了。

重生以來，這是他第一次，感到有種無法適從的絕望。

帝繼續開口道：“按照我本來的打算，是讓你在這重走一世路的過程中，逐漸重新成長，但現在……時間來不及了。”

“什麼意思？”

林夜先是怔住，旋即意識到了什麼，試探著問道：“這方世界……要毀滅了？”

“不。”

帝搖頭，嘆息一聲，緩緩道：“我說了，你若認為是真，這世上的一切便是真，只要你不否定這方世界的存在，它便是真實存在的。”

“我所說的……來不及，是指你的肉身。”

“肉身？”

林夜皺眉低頭，看向自己的雙手，卻發現身體沒有半分變化。

帝語氣複雜道：“實際上，你並未在十大天帝的圍攻下殞落，我操縱造化神鼎，護住了你的身體，並以造化神鼎的力量為支撐，為你開闢了一個獨立於時間長河之外的世界。”

“正常來講。”

“以那幾個天道走狗的力量，是無法察覺這個世界的，但可惜……天道下場了。”

“祂感應到了我的存在，要親自出手，毀滅你我。”

“……”

林夜再度深深沉默。

他望向帝，語氣複雜道：“那……我們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