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夜沒有回答，只是皺眉，望向不遠處的某個方向。
就在剛才。
他又一次察覺到了那股熟悉的氣機。
跟上次和洛嘉兒一同回城時一樣。
對方出現得突兀，消失得也很快，等他回過神來，去尋找對方蹤影的時候，視線中，卻已經沒了對方的影子。
“第二次了。”
林夜眉頭微皺，努力思索著這股熟悉的氣機到底是誰。
如果說。
他第一次遇到對方的時候，算是意外的話，那此刻第二次遇到，便絕對不是巧合那麼簡單了。
“對方在暗中盯梢我？”
林夜皺眉心中思忖，張開精神力，仔細探查著周圍，試圖尋找些蛛絲馬跡。
俄頃。
他還是放棄了這個念頭。
大荒城內人來人往，每天從同一個地方經過的武者，數量沒有幾萬也得大幾千。
想要在這種情況下，精確鎖定一個人的氣機，難度跟大海撈針沒什麼區別。
“喂，林夜，我跟你說話呢。”
凌春雪皺著眉頭有些不滿。
“沒什麼。”
林夜迅速恢復了平靜，淡然道：“剛才我發現了一個熟悉的氣機，不過對方已經走遠了，我在思考對方的身份。”
“好吧。”
凌春雪聞言聳了聳香肩：“要不要我發動大荒城分閣的暗衛，幫你尋找一下？”
“不必。”
林夜搖頭道：“不用如此興師動眾，對方若是有事找我的話，自然會再一次露面的。”
“也是。”
凌春雪沒再多想。
兩人一同走進了萬丹閣。
今日。
由於凌秋水要召開生辰宴，大荒城分閣暫時休市停業。
然而說是停業。
林夜卻發現，往來出入萬丹閣的人，比起平日只多不少。
“大荒城柳家，恭祝大小姐福壽安康！”
“大荒城七星宗，奉地階靈兵一件，感謝萬丹閣多年照拂！”
“東荒聖院內院長老上官冰，贈玄階極品武技一門，祝願吾徒秋水，武道昌隆，修為突飛猛進！”
“萬丹閣南玄域分閣掌櫃……”
“萬丹閣青雲域掌櫃……”
往來不絕的各路賓客，各自手捧著價值不菲的禮物，前往登記。
而身為生辰宴主角的凌秋水，此刻卻並未露面。
“這麼熱鬧？”
林夜看著這一幕，稍稍有些意外。
“當然了。”
凌春雪有些得意，伸手肘捅了捅林夜的腰間，笑眯眯道：“話說回來，這還多虧了你呢。”
“我？”
林夜略微詫異地望向對方。
“是啊。”
凌春雪理所當然地點點頭，正色道：“你贏了牧離，萬丹閣這次，也算是出了很大的風頭，聲名大噪，來給姐姐祝賀的人，也變多了。”
“原來如此。”
林夜心下頓時瞭然。
走進萬丹閣。
凌春雪直接帶著林夜上樓，來到了一座巨大的宴會廳當中。
這裡。
原本是萬丹閣舉辦拍賣會的場地。
不過。
此時已經佈置成了宴會的模樣，看上去富麗堂皇，地上鋪著獸皮毯子，宴會廳之中，還布有調節溫度的陣法，處處透露著奢侈的氣息。
“姐姐還在梳妝。”
凌春雪帶著林夜，來到了宴會廳的一角入座：“我去看看，有什麼能幫到她的，聖院這邊，等會會有不少人過來，到時候我帶你去結識她們。”
“嗯。”
林夜不動聲色地點點頭。
眼下宴會廳裡的人並不多，而且大多數，都是萬丹閣的下人，正在收拾整理著最後的佈置。
凌春雪剛走。
林夜便注意到，在宴會廳的另一個角落，有一名頗為惹眼的少女，正孤身一人坐在那裡。
少女一身素白，在這奢靡的宴會廳裡，顯得與周圍的環境，有些格格不入。
最為引人注目的。
是她年紀明明不大，可卻有著一頭綢緞般的雪發，身體周圍，也似縈繞著一層虛幻的波動。
“這是……”
林夜雙眼微眯，眼中閃過些許意外：“精神力外放，她是主修幻術之類的武者？”
此時。
少女似乎察覺到林夜的目光。
下一刻。
她的身影微微虛幻，空氣中，似有一道不可見的漣漪盪開。
林夜瞳孔一凝，眼前的景象瞬間扭曲。
“試探我？”
他有些詫異，沒想到自己僅僅看了對方一眼，對方便以幻術之道，對自己發起了試探。
不過。
或許對別人來說，以精神力之道，發動的幻術頗為危險，可對林夜而言，這種試探，卻根本不算什麼。
他眉心處金光一閃，精神力集中為一點。
“破。”
隨著林夜一聲低語。
還未完全成型的幻境，瞬間支離破碎。
不遠處。
雪發少女眼中，露出了幾分意外：“咦？這傢伙……有兩下子。”
她雙眼微眯，思索了俄頃後，緩緩站起身，蓮步款款地朝著林夜走了過來。
林夜皺眉，面露警惕地看向對方。
“你……”
少女來到林夜面前，上下打量他一番後，眼中的好奇之色，非但沒有減少，反而比剛才更甚：“你才魚躍境？”
“有什麼問題嗎？”
林夜不動聲色地反問。
同時。
他也在觀察著面前的少女。
對方身上除了精神力波動外，還有明顯不弱的靈氣波動，看上去，她的實力甚至不輸凌秋水，乃是一名武王境五重強者。
“不到武王境，但你的精神力，卻比尋常武王還要強大。”
少女沒有回答林夜的問題，只是上下打量著他：“而且……你的精神力當中，沒有幻術功法的波動，很有意思。”
“你是煉丹師，或者……陣法師？”
少女個頭不高，只到林夜胸口，仰著頭與他對視，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卻是格外明亮，燦若炬火。
“嗯，我是煉丹師。”
林夜模稜兩可地回答。
“那就怪不得了。”
少女恍然大悟般點點頭，突然想起什麼：“我明白了，你就是那個贏了牧離，然後斬了藥王谷長老準弟子的丹道天才，對吧？”
“……”
林夜沒有回答，但也沒有否認。
就在這時。
宴會廳的門再一次開啟，幾十名身穿甲冑的武者，橫衝直撞地闖進了宴會廳。
這群人，正是先前當街殺人越貨的血戰宗一行。
林夜面前。
少女眉頭一皺，眼中露出幾分厭惡：“血千仇……這個煩人的傢伙，怎麼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