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砰”的一聲。
花盆在地上碎裂。
可趙佩怡的動作卻沒停。
沒一會滿院子的花盆便都遭了她的毒手。
“乒乒乓乓”的聲音,很快引來了周邊鄰居的注意。
特別是葛大娘。
她還以為溫淺家遭了賊或是怎麼,拿著條扁擔便衝了過來。
哪知道一進門,便看到院子裡趙佩怡在砸東西,而溫淺和那個明顯對溫淺有意思的男人卻淡定的在一邊看著。
“這是.......”葛大娘放下了扁擔,也走到了書房邊的窗戶旁。
葛大娘看溫淺站在書房裡,無奈的看了自己一眼,她眨了眨眼,也安靜了下來。
就這樣,三人靜靜看著趙佩怡在院子裡發瘋。
等院子裡的花盆都砸完了之後,趙佩怡也終於氣喘吁吁的累的癱在了地上。
裴宴洲從始至終都面無表情的看著她。
等趙佩怡終於冷靜了一些,裴宴洲這才上前兩步,“起來吧,回家吃飯。”
趙佩怡寧眉看向裴宴洲。
不敢置信裴宴洲竟然還能這麼的......平靜?
就好像,自己剛才的行為,他絲毫沒有放在心上一般。
可是,怎麼可能呢?
趙佩怡眼睛一轉,看到站在書房靜靜看著的溫淺。
就連那個女人也面無表情,好像絲毫不被自己影響一般。
不知道為什麼,趙佩怡心裡暴戾的情緒瞬間又湧了起來。
就好像,她想毀滅這個世界一般。
她使勁的深吸了幾口氣,儘量讓自己平靜下來。
“起來吧,回去。”裴宴洲說完這句,便轉頭看溫淺。
“你別收,我會讓人來收拾。”
說完,眼眸垂下不再看溫淺,“對不起,上次說的話,我沒有做到。”
在抬眼,裴宴洲深深的看了溫淺一眼,便率先走了出去。
“哎,宴洲!”
趙佩怡看裴宴洲果真沒有再搭理自己,便是拿著包追了上去。
“這.....這就走啦?”葛大娘看了眼自己的扁擔,又看溫淺。
溫淺卻還在想著裴宴洲最後看自己那眼。
和,說的話。
上次好像裴宴洲確實說過的,說不會讓趙佩怡再過來打擾自己。
可是趙佩怡還是來了。
裴宴洲他今天回去,不會做什麼吧?
溫淺想著他今天平靜的神色,總覺得,是暴風雨前的平靜。
溫淺坐不住了,她讓葛大娘走的時候順便幫她關上門,她出了門,便去了趙老他們住的院子。
剛才趙老和姜行止走的時候就把富貴也帶走了,所以溫淺還沒有進門的時候,富貴便聽到動靜迎了出來。
院子裡,趙老和姜行止正在泡茶。
他們看到溫淺滿頭大汗的跑了進來,便立刻站了起來。
“怎麼了這事?”
溫淺喝了口茶,將剛才趙佩怡過去自己那邊打砸一通,並且裴宴洲在部隊將霍家那個大小姐給關了起來的事情說了一遍。
趙老起的眼前發黑,“這,這簡直是......!”
“哎,您別激動啊。”
溫淺忽然有點後悔過來找他們。
她將趙老扶著坐了下來,又把了脈。
不放心之下,還是又給趙老紮了兩針,這才鬆了口氣。
趙老之前就有中風的跡象,如果萬一真的氣出個好歹來,那她可就是罪人了。
趙老根本坐不住。
他緩了一會便說要回去看看。
“臭小子的性格我知道,剛才他老孃砸了阿淺那,他還能那麼平靜,現在心裡不定揣著啥主意呢,我要回去看看。”
畢竟一個是自己的女兒,一個是自己外孫,趙老哪裡放心的下。
溫淺沒有辦法,只能找人送趙老回去。
可是剛才趙老就差點暈倒,溫淺又不放心他一個人回去,跟著他回去裴家好像又不太好,估計裴家的人還以為自己上趕著,這可怎麼辦?
“您等我一下,等我一下啊。”溫淺騎著腳踏車,快速去醫館將甄大夫給載了過來。
因為醫館還沒有正式開業,所以甄大夫今天過來的時候沒有帶藥箱,回來時溫淺還回去將自己的藥箱給帶了過來。
到了裴宴洲買的院子,剛好叫的車剛到,溫淺將剛才趙老差點暈倒的事情說了一遍,便將藥箱給了甄大夫,讓他陪著趙老一起走。
趙老本來還要推辭,但是被姜行止給說了一頓,他這才嘆了口氣,將人給帶走了。
看著車子走了,姜行止這才嘆了口氣,轉身回了院子。
姜行止想著,只怕是裴宴洲真的是看上了溫淺。
所以他泡了壺茶,將裴宴洲那邊的家事給說了一遍。
其實,說起來還蠻複雜的。
就是趙老當年去當兵時,將趙佩怡託付給了自己的老友,也就是裴宴洲他爺爺。
趙佩怡後來和裴宴洲的爸爸裴長安也就互生情愫。
後來裴長安知青下鄉過一段時間,在那裡和另外一個女知青也發展出了不一樣的感情。
裴長安後來很快就回城了,回城後和趙佩怡結婚,之後又進了部隊。
哪裡知道和裴長安有情的那個女知青,竟然悄悄生下了一個孩子,後來還跟著裴長安去了部隊一段時間。
等趙佩怡知道訊息的時候,裴宴洲已經七八歲了。
總之,那次事情鬧的很大。
最後的結果就是,裴長安從部隊回來了,但是那個女知青和孩子也跟著回來了。
“說是說裴長安和外頭那個女人斷了聯絡,但那畢竟是他的兒子不是?哪裡真的能斷得了?”
“這麼些年,只要是佩怡那孩子發現他們聯絡一次,便鬧一次,男人嘛,一開始是愧疚的,但是鬧的次數多了,夫妻那點情分也就漸漸的沒了,有理的也變成了沒理。”
“唉,只是苦了宴洲那孩子,只要那邊鬧一次,佩怡便覺得,自己的兒子一定要比外邊那個好,有出息。所以自小,只要宴洲某一樣功課沒有達到佩怡的要求,她便是哭,又打,甚至歇斯底里,鬧著要自殺等等。”
“終於到了十多歲,宴洲再也受不了,便去了部隊。”
“後來又去了山城。”
......
溫淺靜靜聽著姜行止說完裴家的事情,一時也不好再說什麼。
“宴洲那孩子執拗,你別看他平時一副什麼都不在意的樣子,但是你看吧,這次回去,只怕有的佩怡苦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