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淺從鄰居家出來的時候,只看了一眼家門口,便提著行李去了姜行止家裡。
姜家大門緊鎖,顯然裡面也沒有人。
溫淺轉而又去了醫院。
一問之下,果然姜行止就在這裡的住院部。
她又一路找到了二樓。
這是一間三人病房。
透過窗戶,溫淺看到姜行止住在最靠走廊的位置。
此時他正要伸手去夠床頭櫃上的搪瓷杯,可因為身子不方便,所以他夠了好幾次也都失敗了。
“那個,你能不能幫我把茶杯拿過來?”
一看顯然就是護工一般的女人本來正和隔壁床的人聊的有來有去,姜行止問了兩次也不見搭理的。
他只能搖搖頭,自己再次去夠杯子,卻不小心杯子一掃,搪瓷杯掉在了地上。
女人聽到聲音,豁然轉頭,面色很是難看。
“哎,我說你這人怎麼這樣啊?你好好的拿什麼東西啊?你要東西不會和我說?我不會拿給你嗎?”
“我看你是故意的是吧?就是故意看不得我休息一下,故意給找事幹是吧?”
“哎,我說你這人怎麼這麼惡毒呢?我伺候著你吃喝拉撒你還不夠是吧?你還給我找事?你……”
姜行止被女人說的面紅耳赤,一時間好像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裡放。
“我,我叫你了……”
“叫了?你什麼時候叫了?我怎麼沒有聽到?我看你就是故意,你……”
“我聽到了。”
溫淺再也看不下去,冷著一張臉進了病房。
姜行止聽到熟悉的聲音,下意識的抬頭,“阿淺!你怎麼來了?”
姜行止下意識就想坐起來,溫淺擠開女人,忙上去扶著人坐了起來,又塞了一個枕頭到姜行止後背靠著。
“怎麼樣?醫生怎麼說?”
溫淺一邊問,一邊給姜行止把起了脈
“哎哎哎?我說你誰啊?你來這裡幹什麼?”
女人扯了把溫淺的手,想將人給拉到後面。
溫淺反手將人給用力推了一把。
女人一個沒有站穩,後退幾步,被她剛才站著的椅子絆了一下,摔在了地上。
“哎哎,阿淺,別激動。”姜行止生怕溫淺吃虧,掙扎著就想下來。
“您別動!”溫淺將人按了回去,冷眼看著地上爬起來的女人。
女人看起來四十多歲,身材也有點發福,看起來倒不像是會照顧人的。
她溫淺頭看姜行止,“乾爸,這人是護工吧?您給多少錢一天??”
姜行止嘴巴動了動,想說什麼,又覺得有點不好意思。
溫淺皺眉,看來這個女人,倒不像是單純的護工那麼簡單啊。
果然,女人聽到溫淺的問話,冷笑一聲,“呵,護工?我可是他老伴!你誰啊?誰讓你進來的?”
女人斜著一隻眼看溫淺。
溫淺:....?
“老伴?”
姜行止看到溫淺不可置信的神色,忙道,“不,不是,就是旁人介紹的,我沒有同意的!”
姜行止心裡的苦楚實在是無法說。
這個女人原本是一個鄰居介紹的,他本來就不同意,但是礙於鄰居的面子,所以沒有很明顯的拒絕。
沒想到這次他入院,這個女人竟然跟了過來。
說什麼照顧他。
但是其實哪裡是照顧啊,每天給他要買飯買菜的和護工的錢,還旁敲側擊的問他存款多少。
.......
他搖頭。
姜行止也不是找過其他的護工,但是都被這個女人給趕走了。
加上他現在行動不便,實在是拿這人沒有辦法,所以只能硬生生的忍著。
哎,老了老了,真的是不中用了。
溫淺看著姜行止眼角的苦澀,只覺得心裡難受的很。
她轉頭看女人,“你沒聽到我乾爹說了他沒同意嗎?你走吧!護工一天的工資多少,我一文不少的算給你!”溫淺皺著眉。
可這個女人哪裡是這麼好打發的。
若是這麼好打發,也就不會在看到姜行止請來的護工替他回去拿衣服,被她知道姜行止住院之後死皮賴臉的跟過來了。
“哎?我說你這人誰啊?這是我和老薑的事,你管不著吧?”女人沒想到,今天竟然還能鑽出個陳咬金來。
不是說這姜老頭孤寡老人一個,身邊連個親人都沒有的嗎?
如果不是看在如果和他結婚,他死了後這些東西就都是她的了,她也不會上趕著照顧一個快入土的人啊,怎麼現在又鑽出個什麼乾女兒?
溫淺很是不喜歡這個女人眼裡的精明,“這是我乾爸,你說他的事我能不能管?走,快走!”溫淺今天實在是有些煩躁,脾氣也就衝了一些。
“哎哎哎,你一個當乾女兒的還管起長輩的事來了?我呸!”
“我看你分明就是不安好心!你說,你是不是圖人家財產來的?你說啊!”
女兒說著,就要上手去推溫淺。
姜行止氣了個倒仰,“你,你真是,你走,你走,我這不用你!”說著就用手去推女人。
若不是他現在實在不良於行,他真想直接直接將人給趕出門去,實在是太煩人了這人。
哪知女人被姜行止一推,便順勢倒在了地上。
“哎呀,我的天啊,這老東西佔了我便宜,現在乾女兒一回來,用不上我了就要一腳把我踹開啊!快來人啊,看看這個白眼兒狼啊!真是沒天理啊!”
溫淺看姜行指著女人,差點被氣的暈過去,便也不再管女人的哭嚎,直接扯著女人的衣領,將人給丟了出去。
“砰!”的一聲將人給關到了外邊。
好了,現在可是清靜了。
病房裡其他人剛才看了熱鬧,這會兒看到溫淺作勢乾脆利落,便一個個也收回了視線。
溫淺直接將兩張床中間的簾子給“唰”的一聲拉上,這才拿了把椅子坐了下來。
“您好歹也給我打個電話,若不是我剛好回來,您說,您這要怎麼辦?”溫淺忍不住抱怨。
姜行止苦笑著搖頭,“人老咯,不中用咯,這麼點事都處理不好了。”
問了默了默,忍不住愧疚起來,“對不起啊,我不是那個,我就是,我就是覺得,您不應該自己一個人扛著,您本來就是為了我的事才受傷的,您說您還不告訴我,以後我知道了,還不是更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