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握緊拳頭，指甲深深陷入掌心：“行吧，大不了一死，就當為了凰族盡最後一份力。這樣你總不能再說我是戀愛腦了吧？”潮溼的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若有若無的腐臭味，讓人作嘔。

“別，我們鹿族還指望你開枝散葉呢。”鹿燁嘴角微微上揚，語氣帶著揶揄。他隨手撥開垂在眼前的一縷碎髮，那姿態優雅得令人生厭。

我冷笑一聲，聲音在空曠的洞窟中迴盪：“多謝族長大人操心，要不要我現在就去找龍棲淵商量孩子的名字？”

“名字隨便，姓必須姓鹿。”他頭也不回地往前走，腳步聲在石壁間迴響。

我跟在後面，看著他筆直的背影，心中湧起一陣複雜的情緒。忽然，一個念頭露出，我猛地回頭，發現煙吾還杵在原地。他那張俊臉上寫滿了疏離，眼神中帶著幾分困惑與抗拒。

“你在那站著幹什麼？等著長草嗎？”我沒好氣地問，聲音裡帶著幾分焦躁。洞窟深處傳來若有若無的怪聲，讓人心裡發毛。

煙吾挑了挑眉，月光下他的輪廓顯得格外分明：“這就是你跟父親說話的態度？”

我翻了個白眼，大步走過去揪住他的耳朵。他的耳垂有些發涼，觸感和記憶中一模一樣：“剛才在九紋鹿面前給你面子就夠了，你都轉世投胎了還在這裝什麼慈父？”

“哎喲！疼死了！”他齜牙咧嘴地叫著，“簡直是個白眼狼，等見到你媽非讓她好好收拾你！”

提起九紋鹿，我心裡一顫，手上的力道不自覺地鬆了幾分。那位看起來溫順，其實是個戰力滿分的猛男，可是一口氣就滅了吳哥整個盜獵團。回想起那天的場景，我至今心有餘悸。血腥的氣息似乎還縈繞在鼻尖，讓我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戰。

“別磨蹭了，幻想終有盡頭，再不快點我們都得跟著一起完蛋。”我催促道，目光不自覺地瞥向洞窟深處。黑暗中彷彿有什麼東西在蠢蠢欲動。

誰知煙吾卻別過頭去，月光在他側臉上投下一道陰影：“你們去吧，我在這等著。”

“為什麼？”我皺眉問道，心裡隱約有種不好的預感。

“你們不是說裡面很危險嗎？讓我進去的理由是什麼？”他的語氣裡帶著幾分倔強。

我一時語塞，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那你來這幹什麼？”

“難道不是你們把我叫來的？”他一臉理所當然，眼神中卻在躲閃。

我和鹿燁對視一眼，這傢伙居然沒恢復前世記憶？空氣突然變得凝重起來，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鹿燁緩緩開口，聲音裡帶著一點無奈：“讓我助你喚醒前塵往事，不過過程可能會有點痛苦...”

“不用了。”煙吾斬釘截鐵地打斷他，“我活得逍遙自在，為什麼要記起不屬於我的東西？”

我看著鹿燁的臉色越來越難看，連忙打圓場：“算了算了，別跟小屁孩一般見識。”洞窟裡的溫度似乎又降低了幾分。

“原來你是遺傳了誰的基因。”鹿燁咬牙切齒地說，聲音裡帶著壓抑的怒意。

我能理解煙吾的想法。喝過孟婆湯，走過奈何橋，有些東西就真的回不去了。鹿燁一直保持本色，但我和煙吾已經有了新的人生。每個人都有選擇的權利，即便這個選擇可能會讓人心痛。

若不是親眼見證了鹿族與魔族的血戰，若不是恢復了前世記憶，我又何必揹負這些？記憶就像一把雙刃劍，既是財富，也是負擔。

“那你乖乖在這等著，別亂跑。”我對煙吾說，努力讓自己的語氣顯得輕鬆一些。

“知道了！”他不耐煩地揮揮手，轉身靠在一塊光滑的岩石上。

鹿燁闊步向前奔去，腳步聲在洞窟中迴盪。我小跑著跟上：“哥，你等等我啊！”

現在我可算理解龍心月了，這個家沒我真不行。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執念，都在為過去和現在糾結。

踏入魔淵窟深處，撲面而來的腐臭味差點讓我吐出來。深處傳來陣陣魔物的低吼，聽得人毛骨悚然。空氣中瀰漫著一股粘稠的黑霧，像是要將人吞噬。

洞窟邊緣遊蕩著低等魔物，它們沒有思維，只知道互相撕咬吞噬。暗紅色的眼睛在黑暗中閃著，像是地獄中的鬼火。地上粘稠的液體散發著惡臭，頭頂的鐘乳石像是隨時會掉下來的利刃。

我們小心翼翼地前進，每一步都要確認腳下的地面是否安全。洞窟裡的光線越來越暗，只能靠鹿燁權杖發出的微光照明。

鹿燁召出權杖，淡淡的光芒驅散了一些黑暗：“亮出你的傢伙事，如果這裡有玄音珠，一定在最深處。”

我握緊鹿角弓，射殺了幾隻擋路的小魔物。箭矢劃破空氣的聲音在洞窟中迴盪，每一聲都讓人心驚膽戰。

“哥，你的夢竟然連線著魔域，難怪五千年都沒個一兒半女。”我試圖用玩笑緩解緊張的氣氛。

“聰明人不談感情。”他的聲音裡帶著幾分自嘲。

“別告訴我你連戀愛都沒談過？”我故作驚訝地問道。

“難道沒聽說過戀愛是高危運動？”他瞥了我一眼，眼神中帶著幾分無奈，“你談戀愛，劈的是我。”

越往裡走戾氣越重，低階魔物成群結隊地廝殺。它們感知能力低下，壓根察覺不到我們的蹤跡。空氣中瀰漫著血腥味和腐臭味，讓人作嘔。

走了許久，前方出現一座窄橋，血跡斑斑，溼滑難行。橋下是看不見底的深淵，不時傳來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響。

“前面應該是中級魔物的地盤，我們先休息一下，養精蓄銳。”鹿燁說著，找了塊相對乾淨的石頭坐下。

我靠著石壁坐下，發現他一直在打量我。他的目光讓我有些不自在，彷彿要看穿我的心思。

“看什麼看？”我沒好氣地問。

“龍棲淵那傢伙怎麼沒跟來？”他的語氣裡帶著幾分試探。

我翻了個白眼，就知道他要問這個。心裡不由得想起那個總是一臉高冷的傢伙，不知道他現在在做什麼。

“龍棲淵為我而死，此刻僅存一點殘魂在世間。”我低聲說道，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脖子上的龍鱗玉，那是他留給我的最後一件信物。

“是嗎？”鹿燁的語氣裡帶著幾分譏諷，眼底浮現出晦暗不明的情緒，“那倒是讓我放心不少。”

我猛地停下腳步，轉身瞪著他：“你該不會到現在還想著讓我嫁給火喆吧？母親都已經同意我和龍棲淵的事了，她說龍棲淵就是她選定的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