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奇死了,死在多明尼克的手裡。
大雨越下越大,幾乎聽不清天氣預報連打的怒吼,也聽不清普奇痛苦的哀嚎。
但是無論如何,普奇死了,死得並不順利。
多明尼克有意讓普奇死得慢一些,天氣預報的拳頭統統瞄準了不致命的位置,因而普奇可以說是遭受了不少折磨。
在場所有人都沒有攔著,事情發展到如今,由多明尼克來評判普奇的結局,是最好的結果。
看著那個仰頭沐浴在大雨中的男人,所有人都選擇了沉默,將時間留給對方。
——不用多說,多明尼克的內心,現在一定很不平靜。
許久,雨漸漸開始歇了。
嘈雜的敲擊變為零落的音符,傾盆的大雨變為淅淅瀝瀝的浸潤。
開羅城一下子恢復了寧靜和安詳。
多明尼克嘆了口氣,睜開眼,依舊仰著頭,卻是看著那一輪彩虹。
“我也該走了。”
“……”
多明尼克和在場之人沒有什麼聯絡,當然也沒人知道該不該攔著他。
——或許的確不該攔著。
他已經沒有了生的想法,強留下來,也不過是讓對方剩餘的時間裡,多出一份不必要的壞心情。
“那你接下來去哪?”
頓了頓,承太郎還是忍不住問道。
既然並肩作戰過,也並不敵對,那就是戰友和同伴,承太郎當然給給予尊重。
他聲音很輕,好像多明尼克不回答也沒事。
聞言,多明尼克笑了笑:“我要回綠海豚監獄了,那裡有我的朋友,我並不是孤身一人。”
說著,他正要轉身,卻又回頭過來,有些好笑地看了眾人一眼,“你們不會以為我要死了吧?”
“這……”
承太郎只能不回答,多少有點尷尬。
誰讓剛才氣氛這麼到位,多明尼克還突然說了一句“該走了”。
多明尼克無奈地搖了搖頭,伸手指向奈邁爾:“他剛才可是不怎麼想活,雖然不知道他用什麼方法找到了活下去的理由,但我覺得我也可以。
[多明尼克·普奇]也好,[威斯·布魯馬林]也罷,都已經是我的過去。
如果以後還有機會再見的話,叫我天氣預報吧。”
說完,多明尼克……不,應該說天氣預報,
他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天空的烏雲漸漸消散,彩虹也隨之溶解。
——他的心結已解,不可控的狂風驟雨自然一同解除。
這時,一束光從雲層之間打了下來,映在開羅城裡,驅散了大半的漆黑,染成金色。
迪奧下意識後退了一步,不作聲地站在奈邁爾身後,卻被奈邁爾伸手拉出來,二人並肩站立。
——黎明終於到來。
天氣預報沒有停留,轉身就離開了。
承太郎的眼睛適應了黑夜,突然被一束光打到眼前,不由得抬手攔下,緩了緩,正想放手,卻聽見兩個聲音嘟囔了起來。
“唔……我這是……睡著了?”
“喬斯達先生……”
“外公?花京院!?”承太郎連忙衝了過去,撲克臉上帶著驚喜和笑意,少見地有了表情。
喬瑟夫抬起頭,按了按發脹的太陽穴,才反應過來這是在大戰,瞥見承太郎身後的迪奧,就下意識要站起來。
然而坐地上太久,他的腿早就麻了,一個踉蹌差點倒地,還是承太郎伸手扶住,才終於站起。
“承太郎!小心啊,迪奧在你身後!!”
“哈……”聽見這話,奈邁爾斜著眼睛看了迪奧一眼,笑得很賤。
——聽見沒,人家要承太郎小心你啊!現在知道自己幹了什麼事嗎?
“喂,喬瑟夫小子,你不禮貌啊,有點不尊重我了。”
被奈邁爾這麼看著,迪奧頓時癟起一張臉。
他當然不可能罵奈邁爾,索性對著喬瑟夫開炮。
這一下算是給喬瑟夫說懵了——咱和你什麼關係啊?都打起來了,還扯什麼禮貌?
見喬瑟夫要回罵回去,承太郎只能按住他,示意一旁的奈邁爾。
“喬斯達先生。”奈邁爾笑笑,“迪奧的事過去了,剩下的我會管;荷莉夫人已經恢復,我們這一趟旅程也結束了。”
“誒?”喬瑟夫又懵了一下,他雖然比花京院堅持得更久,但也沒有比花京院記得更多,不是昏迷,也是昏迷,完全聽不懂大家在說什麼。
這時,花京院終於開口了,他指了指迪奧的方向,有些猜測地說道:“喬斯達先生,迪奧不怕陽光了,他會不會不是吸血鬼了?”
“啊?”
喬瑟夫茫然。
注意到花京院雖然語氣平靜,但神色間還是帶著強烈的厭惡,迪奧不自在地雙手抱胸,朝奈邁爾身後站了一步。
奈邁爾呵呵一笑:“看來你的悔過之路任重而道遠啊。”
“嘖。”迪奧有些尷尬,但更多的還是忐忑。
喬瑟夫如此,花京院如此,他都不用想,阿布德爾、波魯納雷夫、伊奇也肯定都是如此,更何況還有無數被他害過的人。
一想到這些,他就覺得相當不舒服。
迪奧撇了撇嘴,淡淡道:“做人就是麻煩……”
“那你要不不做了?”奈邁爾斜了一眼,迪奧臉色一僵,只能搖頭。
“對了,波魯納雷夫他們呢?”
喬瑟夫的適應能力和心理接受能力還是很好的,眾人此行的目的,一是解決荷莉身上的危機,二是解決迪奧作惡多端的問題。
前者因為迪奧失去喬斯達的血脈而結束,後者,則被奈邁爾用另類的方式一筆帶過。
雖然眼前這個奈邁爾比喬瑟夫熟悉的那個奈邁爾成熟不少,但喬瑟夫還是願意相信他的保證。
扭頭一想,這裡少了人,喬瑟夫便不由得問了出來。
話音剛落,幾個腳步聲就從街道拐角靠近,人未見,聲先至。
“這!這兒呢,喬斯達先生!我們在這,你是不知道我們經歷了什麼,簡直就是童話故……
迪奧!!?
可惡!迪奧!吃我一劍!!!”
一個銀色身影飛奔而來,西洋劍揮舞,就要往迪奧腦門扎去。
頓時,迪奧臉色一黑,世界替身現身,抬手格擋下來,並未反擊,而是十分別扭地將波魯納雷夫扔了回去。
重新站穩,波魯納雷夫臉上滿是凝重,卻沒想阿布德爾徑直走了上去,和奈邁爾打了聲招呼。
“奈邁爾,看到你們都還安好,我很高興。”
“我也是。”
“喂!阿布德爾!!迪奧還在旁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