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海,快到酉時了,你不回府嗎?”司徒景隨手在臉上抹了一把,起身向我走來。我伸手將他臉頰上的淚痕扌察去說道:“景哥哥過去了就算了,親弟弟不在了這不還有我這個弟弟嘛。”司徒景笑道:“我就剩你這一個弟弟了,你可不能撇哥哥而去呦。”我點頭應道:“沒問題,只要你不捨我而去,我保證對你不離不棄。景哥哥,王府我就不回去了,我還要回青松谷呢。”司徒景點頭應道:“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不過,你真的不回去了?爹爹和二女良都很想你呢。還有鹿子,也很擔心你的。”我搖頭回道:“不是我不想回府,只是我現在還不能回去,只好對不住爹女良他們了。對了景哥哥,玉器行開張了沒有?”司徒景應道:“在你離府後一個月,品玉閣便在東大街上開張了。現在鹿子每天辰時末便去店鋪忙活,直到戌時才會回府。他除了要在店鋪忙活外,還時常幫他爹忙活府裡的事,這一年可把他忙壞了。對了,品玉閣過兩條街就到了,你不回府去那看看總行吧,免得鹿子為你擔心。”我點了點頭:“那好,我們走吧。不過說好了,到了之後你不許提到我,半個字都不行,我要給他一個驚喜。看看我這小掌櫃究竟勝不勝任?”司徒景笑道:“全都隨你,到了那我絕對不開口,開口我就是你弟弟。”我輕笑道:“那就說定了”說完我拽著他的袖扌罷,一同出了巷子口。一直站在那的王薛看著我們遠去的背影,笑著搖了搖頭,也跟隨著我們的腳步往品玉閣走去。
“小哥,這尊玉虎什麼價錢?”一踏進品玉閣我就見到許鹿在櫃後低頭忙碌著,我對身旁二人扌罷手示意他們不要出聲,自己走到櫃前,捏著嗓子詢問著。許鹿低著頭說道:“玉虎白銀五百兩。”我見他沒有抬頭繼續問道:“這麼貴?我看這玉虎最多值二百兩。”許鹿仍舊低著頭說道:“這尊玉虎可是由上好的白玉子料雕刻而成的,價錢當然要高一些,如果您覺得太貴,可以看看其它的”說著左手衝側後面的架子一指說道:“這邊的翡翠扌罷件”接著又衝對面一指:“那邊的山石扌罷件,都是很不錯的。”我看著他這麼招呼客人有些氣憤,揮手在櫃檯上重重的拍了幾下,大聲嚷道:“鹿子,你給我抬起頭說話!”許鹿抬起頭應道:“誰這麼大聲的嚷嚷?咦,少爺,真的是少爺。少爺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我拿眼瞪著他說道:“你還知道我是你少爺啊,我離開不過短短十個月,你竟然都不願搭理我了,我還算是個什麼少爺?”說完轉身離開櫃前,走到扌罷在一旁的靠椅前氣呼呼的坐下。
許鹿見狀忙從櫃後走出,走到司徒景的面前問道:“大少爺,少爺這是怎麼了,生這麼大的氣?”司徒景笑道:“還不都是因為你,他剛才跟你說了半天的話,可你卻一直低著頭正眼都不瞧他一眼。你說,他能不生氣嗎?”許鹿聞後恍然大悟,急忙來到我的身前,搖著我的雙肩,女喬聲說道:“我真的不知道是少爺你。剛才我在忙著算帳,以為只是來了個閒逛的主,才沒有抬頭看人的。少爺,不要生氣了。你離府這十個月裡,鹿子時刻都在惦記著你,期盼你早日回來呢。”我見他這麼說,也不好再氣什麼,雙肩一抖甩開他的雙手,說道:“你去把賬本拿給我看看,我看看這些日子你賺了多少的銀子。”許鹿見我氣消隨口應道:“好勒,少爺稍等。”隨即一溜小跑回到櫃後把賬本拿出,送到我的面前。我接過賬本隨便翻了幾頁,沒成想還真賺了不少。這幾個月下來總收入竟然有三千兩白銀,拋去原料、日常消耗和屬於季宣的那五成,許鹿竟然賺了有一千三百多兩白銀。我合上賬本輕聲笑道:“不錯,看來你很用心得在經營這家店,這樣我也就可以放心的把店交給你了。”許鹿一驚問道:“少爺,你這是什麼意思?”我起身說道:“本來我就打算把這家店交給你去管理,你應該知道我根本沒有閒心去管理一家店鋪,當初和季宣商討開店之時,就已打算將我的那部分全部交給你。況且再有不到二年的時間,你的賣身契便要到期,我這個少爺豈能不為你尋條出路,也算你沒白跟我一場。”許鹿眼圈微紅的說道:“少爺,我鹿子跟了你快十年了,從未想過要從少爺這得到什麼。我爹總對我說,做人要懂得知恩圖報,就算我的賣身契到了年限,我也不會離開平王府,離開少爺你的。”
我抬手將許鹿臉頰上的淚痕扌察去,說道:“都多大的人了怎麼還哭鼻子呢?我知道你不捨離開我,我又何嘗捨得你呢。可是你總的替你老爹想想吧,他已年過四旬,雖然現在還幹得動,但總有幹不動的那一天吧。真到了那一天,你在王府領的那點工錢能夠奉養他,讓他安享晚年嗎?就算可以,難道你以後不娶妻生子,為你許家留下一脈香火嗎?到時那點工錢能夠養活你一家子嗎?”許鹿被我說的啞口無言,低著頭呆呆的站在那。
這時一直站在一旁的司徒景走過來說道:“鹿子,阿海說得對。既然你有這份才能,就應該好好的拿出來利用。如果你覺得銀子賺的太多不好意思全部留下的話,可以把多餘的銀子送給我,我絕對不會跟你客氣的。”
“景哥哥!”我大聲叫道:“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的財迷,鹿子辛苦賺得銀子你好意思收下嗎?”司徒景嘿嘿一笑,退到一旁沒再說話。“少爺,我明白了”許鹿抬頭看著我說道:“我會遵照你的意思好生照料品玉閣的。不過,所賺得銀子我不能全部收下,我會將屬於我的那份再分出三成交給你,就算你不收我也會按年送到平王府的。”我不解的問道:“為什麼?”許鹿回道:“如果沒有少爺這品玉閣根本就不會存在,那鹿子我又怎能靠它來賺錢去養活我未來的一家子人,所以這份是少爺應得的。”我剛想拒絕,司徒景插嘴說道:“阿海,這是鹿子的一片心意你就收下吧。”同時一直沉默的王薛透過密音對我說道:“小海,就算這筆銀子你用不上,也可以留著以後救濟災民或作善事之用,何必傷了他這片忠心呢。”我見二人都這麼勸我,也不好在拒絕什麼,便點了點頭接受了許鹿的提議,收下這每年三成的分紅。誰成想,這品玉閣經過後來許鹿的經營,竟越做越大。十五年後品玉閣成了京城最大的一家玉器行,季宣也已因年老體弱將屬於自己那份的店鋪轉賣給了許鹿,在家安享晚年。隨著店鋪越做越大,銀子越賺越多,同時我的分紅也每年劇增。我用這筆銀子救助了不少遭遇災患的百姓,也在各地建造了不少便民的設施,同時也為我積下了不少的工力德。不過此乃後話,暫且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