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傢伙,原來你還沒死啊。”一道虛弱的聲音從山體裡面響起。
許九天與方木所在的地方,突然出現一片虛無,將二人吸入其中。
方木只覺自已正在墜入一個充滿著迷霧的深淵之中。
一路上似乎是跌跌撞撞,不知過去多久,方木從眩暈中醒來。方木努力的睜開雙眼,天旋地轉的眩暈感讓方木差點沒吐出來。
方木發現自已正處於一片未知的峽谷深處,四周環繞著高聳入雲的峭壁,峭壁上覆蓋著厚重的黑苔和刺骨的寒松,偶爾傳來幾聲尖銳的妖風的怒號,如同幽冥世界的慟哭。
冰冷,破敗。宛如身處在另一個世界。
許九天正站在一旁等著自已醒來。
“這是什麼地方?”方木環抱著雙手,冷的直打哆嗦。
“這是一個被遺忘的地方。”許九天雖然年邁,但身體卻無任何異樣,看起來比方木硬朗的多。
“前輩,為什麼是我?”方木不解的問道。
“等會你就知道了,走吧。”隨後許九天朝著峽谷盡頭的迷霧走去。
“去哪啊,前面什麼也沒有。”
前方一片濃密的霧靄之中,閃爍著綠色的鬼火,似是無盡靈魂的嘆息。方木感覺自已已經被凍僵了,這個恐怖陰森的鬼地方一刻也待不下去。
步入其中,空間驟然開闊,中央是一片黑色的湖泊,湖面上覆蓋著一層冷硬的冰,冰下彷彿湧動著不知名的邪惡生命。
方木暗暗心驚:這裡竟然是隱藏著一個入口。
湖泊周圍是古老的石像,面目猙獰,或怒或笑,每一個石像都似有生命,眼神隨著入侵者的步伐移動,彷彿在監視著每一個細節。石壁上雕刻著複雜的符文,散發著幽暗的光芒,光芒中隱約可見扭曲的影子,那是遠古妖魔的詛咒與力量在脈動。
居所的最深處,是一片黑暗中的高臺,高臺之上,一箇中年男子審視著朝著自已走來的兩人,它的目光穿透黑暗,方木有種靈魂被看穿的感覺。
寶座的兩側,立著兩棵枯萎的古樹,樹幹扭曲,樹皮上盤旋著生命的枯萎與重生。
“老傢伙,我還以為你早就死在那片祥和的世界。”
一位肌肉壯碩的中年男子矗立著,他的身軀如同一座巍峨的山峰,寬闊的肩膀和健壯的胸膛,透露出無與倫比的力量感。
這位男子長著濃密的鬍子,凌亂不堪,十分粗糙,鬍鬚間沾染了塵埃和汙垢,極不修飾,顯得格外野性。彷彿是一團黑雲,映襯著他那雙明亮而兇猛的眼睛。那雙曾經閃爍著威嚴與自信的眼睛,現在則被無盡的孤獨與憤怒包圍著,滿是不甘與怨恨。
“黑風,我來接你了。”
許九天看著眼前的男子的模樣沉默許久,忍不住開口道。
“你是來阻止我出手的對嗎,放心,人類不來惹我,我還不想出去,再者說即便是出去了又如何,你們不一樣不會放過我們。”黑風粗獷的聲音透出幾分心灰意冷。
這是多次感受到絕望打擊過後才能體會到的感覺。
“所以,我把他帶來了。”許九天側身讓出位置,讓方木出現在了黑風的眼前。
“一個弱的跟螞蟻一樣的毛頭小子,你帶他進來送死的嗎?”黑風不屑的說道,正常人只要在這種地方待上幾個小時必然屍骨無存。
“你再仔細看看!”許九天淺笑一聲,繼續說道。
“老傢伙,你煩不煩!這......這......小子,你且上前來。”黑風將視線移動到方木身上,仔細看來才讓自已震驚不已。
“微光!小子,你身上的微光從何而來。”黑風似乎是看見了什麼特殊的存在,原本空洞的雙眼竟然泛起了一道光暈,閃身至方木身前,激動的說道。
“你收著點,小心直接給人弄死了。”
從見到黑風的那一刻起,方木一直愣在原地,黑風眼神強大的威壓幾乎讓他窒息,光是兩人在自已跟前一直討論著自已,整個背都已經溼透。
黑風聽到許九天的警告,這才想著收著點。
如釋重負的方木總算有喘口氣的時間,大口大口貪婪的呼吸著。
“要我說可以,你得先回答我你們兩個,到底是什麼人?這裡,又是什麼地方?”方木一邊喘氣一邊說著。
“小子,別得寸進尺,你搞清楚自已的實力再來和我說話。”黑風臉一沉。
“浮屠九重塔,霧地十八淵。這裡是霧淵一層中的黑風堂,他是這裡的堂主,黑風。”許九天趕忙出來調和道。
“那你呢?”方木看著許九天問道。
“他啊,蜃影浮屠的一個棄子罷了。”黑風不屑的說道。
許九天微笑著不語。
“那關於迷霧的事情你們知道多少?”方木再次問道。
黑風皺了皺眉頭,沒有說話。
“我脫離蜃影浮屠許久,迷霧降臨的箇中緣由不得而知,他被關在這時間也很久,自然也不會知道。”許九天解釋道。
“那就是什麼都不知道了,那微光又是什麼?”方木繼續問道。
“小子,你的問題有點多了。”黑風有些不耐煩。
“你什麼都不說,那我也不會睡說。”方木絲毫不慣著黑風,大不了一死,更何況下來這麼久了也還活著,說明自已還有用。
“你們兩都莫急。”許九天再次勸解。
“許老爺子,這一切莫不是都是你跟你孫子安排的好的。不然我必不會出現在這裡,也不會見到你們兩人。”方木轉頭對著許九天冷哼道。
“若說這一切都是巧合,打死我都不信。”方木見許九天一直當和事佬,繼續說道。
“是,也不是。他可以解決雲城的這次問題。這個忙你願不願意幫。”許九天指著黑風說道。
“你們的事跟我沒有關係,雲城跟我也沒有關係,我好心替你孫子來尋你,你們便是這般算計?趕緊送我回去。”
“小子,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這是在給你上課。”黑風吹鬍子瞪眼的說教。
“你們兩個都少說兩句,聽我把話說完。”許九天聲音一直都很輕。
“哼!”
“哼!”
一個大老粗與一個少年相互冷哼一聲,甩過頭去。
“霧淵深處曾有一位大祭司,在霧淵被世界剝離之際曾留下來一句傳言後,徹底離去。‘霧淵至暗,天光不存,他日微光重現,可解霧淵之劫。’這個希望便在你的身上。”
“開什麼玩笑,我根本不明白你在鬼扯什麼,再說這破地方存在與否,跟我有什麼關係。”到目前為止的一切方木壓根不可能接受。
“無妨!你實力太弱,今日只是讓你知道此事,他日等你強大之後,你自會明白。”
許九天聲音漸漸弱下去,直至消亡。身體瞬間猶如風中殘燭,生命力急轉直下。
“前輩!”方木本想繼續反駁,看著許九天倒下,立刻上前扶住。
“老傢伙,你怎麼了!”黑風見狀立馬衝上來,面露著急神色。
“我大勢已去,離開也就這幾天的事了。好在在離開之前還能與你再說上兩句,也算了卻我心中遺憾。”許九天躺在方木的懷中虛弱的說道。
“前輩,你別出事啊,你這我還怎麼出去。”方木跟著著急了起來。
說著便朝著許九天使用再生。卻被黑風一把抓住了手腕,動彈不得。
“你幹什麼!”方木冰冷的說道。
“哼,別以為有木之靈再生無所不能,你此刻出手無異議直接殺死你的寵物。”黑風一眼便看穿方木要做什麼,急忙阻止道。
他與許九天什麼境界,豈是方木可以把持的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