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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 明月幾時有

碧螺湖,碧螺島。

兩人追逐得有些累了,此刻正坐在湖邊石頭上。

唐萱萱手持著一把木梳,沾上些許湖水,替沈星流梳著頭髮。

不一會兒,在她靈巧的雙手之下,挽出一個漂亮的髮髻。

“星流,你的意思是說,撫遠鏢局的滅門案是碧螺水匪做下的?”

但她還是心事重重地說道:“不管怎麼說,我哥哥也參與,若不是他破了鏢師們的罡氣,估計也不會有這慘案。”

沈星流轉過身來,握了握她的小手,輕聲道:“我覺得不管他參沒參與,結果都不會有多大的變化。”

“恩?”唐萱萱抬起腦袋,不太理解。

“有句話,叫做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著,”沈星流輕輕颳了刮她的小鼻子,笑道:“而且,就已碧螺水匪的實力,要想滅個鏢局,還不是手拿把攥?”

“那我們不要去伏牛山了,好不好?”

唐萱萱猛地抬起腦袋,實在不想再看他打架了。

伏牛山立派千餘年,高手如雲,底蘊深厚,而碧螺島與之相比,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

就算不是他們做下的慘案,估計去了也不會善了。

“這真是你的想法嗎?”沈星流長嘆一口氣,反問道。

只見,唐萱萱瞳孔一震,低下頭去。

沈星流輕輕捏起她的下巴,自信地笑道:“我的萱萱,你就放心吧,我這次不會和他們打架的,只是去將道理和他們講清楚。”

就在兩人越靠越近時,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突然傳來。

驚嚇的唐萱萱立馬蹦了起來,雙頰飛紅。

龐駿德尷尬地撓了撓頭,憨笑道:

“哈哈啊,我來得是不是,有點不對啊···”

合著,你還知道啊?

沈星流一臉怨氣地瞪了他一眼,“老龐,你過來幹嘛?”

雖然已是背過身去了,龐駿德依舊感到一股涼意,隨即打了個激靈,道:

“那什麼,我兄長讓來請你們去赴宴。”

兄長?赴宴?

不年不節地赴得哪門子宴,有肉嗎?有酒嗎?要大壇裝得那種!

正在想著,突然沈星流大叫了一聲,“等等,兄長?老龐你居然還有兄長?我還以為你是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呢。”

“噗呲!”

聽到這番話,唐萱萱實在沒忍住,這貨的思想可夠奇特的。

“去你的,爺們又不是猴子,怎麼可能沒兄弟姐妹?”

龐駿德則翻了翻白眼,沒好氣地回道:“現在天色不早,晚會估計快也開始了。”

沈星流嘿嘿一笑,牽著笑得前仰後合的唐萱萱,隨龐駿德向山上走去。

之前的碧螺水寨,經過甲士們的修整,已經容貌大換。

由於宴會大廳,還亂七八糟的,所以他們就把地點定在了先前的“操練場”,現在稱之為“演武臺”。

......

演武臺上,支起了一座大大的木堆,此刻正等待著最重要的人來點燃它,四周擺滿了坐席。

就在眾人翹首以盼的目光下,三人姍姍來遲。

洪烈、龐駿孝兩人一見,就立即迎了上去。

“這位就是我二哥,龐駿孝,”

龐駿德一一介紹道:“這位是櫟州都尉,洪烈。”

沈星流抱拳,“小弟沈星流,見過二哥,見過洪兄。”

雖有年紀的差距,但全當是忘年交了。

“那我們就託大了,”兩人相視一眼,抱拳拜道:“洪烈、龐駿孝見過沈大俠。”

“哈哈,沈兄弟啊,可算是認識你了,”

洪烈哈哈大笑,捶了錘沈星流的胸膛,讚道:“你可知,現在江湖上都怎麼說你嗎?”

“哦?怎麼說。”沈星流眉頭一挑,對此很感興趣。

本來還想賣關子的洪烈,卻被龐駿孝搶去了話頭:

“江湖傳言,生平不遇沈星流,閱盡江湖亦無味。”

差點讓洪烈一口老血噴出,說好的,讓我說呢?

“哈哈,好啊,我們快快入座吧。”

最終,還是沈星流出來打圓場。

洪烈狠狠地白了龐駿孝一眼,看在黑俠的面子上,就原諒你了,而他也知道此番過後,龐駿孝就要被調離此地了。

以後相見,就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啊!

五人來到桌前,剛想入坐,卻被洪烈攔住了。

“沈兄弟啊,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沒完成呢?”洪烈揮了揮手,示意一名手持金弓金箭的甲士上前。

“這是何意?”沈星流不解地問道。

而洪烈指了指,不遠處的木堆,笑道:“沈兄弟,可會射箭,若不會可不能入座嘍。”

“哈哈,這有何難?”

只見,他將黑刀丟給龐駿德,一把接過弓箭。

龐駿德、唐萱萱一驚,從未見過他射箭呢。

真的會?

“哎,且慢,”

洪烈一驚,再次攔住了他,“為兄在木堆頂部設了個引火裝置,只有頭髮絲那麼粗,你可要一箭射中哦。”

木堆距此十丈,加之天色已晚,雖有月光,加上週圍火光的映襯,可常人若想看到那髮絲粗細的捻子,根本不可能。

可他沈星流,是何人?豈能被難住?

“可不能用靈識啊。”

沈星流自信一笑,“不用便不用。”

放眼望去,他一眼就能看到頂部的捻子。

四人及甲士們,都屏住了呼吸,沈星流依舊氣定神閒。

緊接著,就見他拉弓如滿月,金箭“嗖”地一下,就飛了出去。

“譁!”

金箭是特製的,摩擦著空氣,其箭尖處,居然發出了絲絲紅光。

四人也不是常人,眼看著箭尖剛好蹭過火捻,木堆瞬間就被點燃了起來。

“嗚哇,準!”

“大俠好箭法!”

眾甲士先是一愣,繼而爆出一聲聲由衷地讚歎。

而金箭去勢不減,直直地沒入了百丈開外的石頭中,當那名甲士找到時,只留有箭羽在外,已經拔不出來了。

於是,他趕忙把這件事,告訴洪烈等人知曉。

“沈兄弟,你可越來越讓我驚訝了。”洪烈瞪著眼睛,不敢相通道。

龐駿德哈哈笑道:“這算什麼,能嚇死你的事,還多著呢。”

“哈哈,入座,入座。”

圓月當空,眾人落座,席間杯籌交錯。

而唐萱萱則乖巧地坐在一旁,任由他去喝。

哼,也不知這玩意兒,有什麼好喝的···

待到吃飽喝足後,甲士們一五一十地離開席位,圍著篝火載歌載舞。

沈星流微微眯著眼,聽著熟悉的調子,思緒漸漸回到以前。

那時,沈老經常給他唱著這些調子。

或許就是想要告訴自己,他是個將門之後吧。

隨著,離瑀都越來越近,一切的一切就要真相大白。

就在此時,他有很多個問題想要問?

他到底生從何來?

為何會出現在那小山村中?

而他的出生到底意味什麼?

千里之外的瑀都,真能給自己一個完美的解答嗎?

既期待的同時,他也很害怕,害怕那個答案不能說服他。

轉眼之間,小山村已經“離開”他,快兩個月了啊。

山村被焚的真兇,雖已伏誅,但幕後必有黑手。

沈星流心中情緒起伏,感慨萬千,起身離席,舉杯向月。

甲士們見大俠走來,盡皆安靜下來,等待著他下一步的動作。

席中,三人對視一眼,心中疑惑不解。

唐萱萱雙拳抱胸,眸中淚光漣漣,明白他此刻的感受。

偌大一個演武臺,只有火焰燃燒的熊熊聲,還有木柴燒裂的噼啪聲。

良久之後,只聽得沈星流口中唱曰:“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只見,他飲下杯中酒水,邊踱步邊吟唱著,“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

一詞唱罷,場中雅雀無聲。

“好詞啊,好景啊,”洪烈張了張嘴巴,喃喃道:“沈兄弟,這是想家了?”

這些時日,關於沈星流的身世,他也有所聽聞。

“只是,這樣的字詞,卻不知是何人所留啊,”龐駿孝長嘆一口氣,這個世界上有太多的詩詞,無跡可尋,卻又美妙無比。

傳聞是“天人”所吟唱,而後被人記錄下的。

難不成真的有仙界嗎?那裡定是一個有著千古風流,文化璀璨的新世界吧。

“大家都看我幹嘛?”沈星流回過神來,哈哈大笑地呼喝道:“大家繼續,唱起來,跳起來···”

演武臺一瞬間,又進入了歡快地海洋。

沈星流和甲士們勾肩搭背,唱唱跳跳得好不快活。

晚會,一直持續到了後半夜,眾人才依依不捨的告別。

......

深夜地碧螺湖,顯得有些空曠。

冰塊早在前兩日就已全部融化,就在這時,一艘小船正一搖一晃地向著櫟州城駛去。

龐駿德在船尾,輕輕搖著木槳,船頭是沈星流與唐萱萱。

“嘎吱!嘎吱!”

唐萱萱跪坐在船頭,沈星流則靠在她的膝上,這一次雖沒喝醉,可酒不醉人,人自醉。

此刻,她微微一笑,輕輕撫摸著少年的臉。

少年淺淺的睡著,不時發出舒服的呢喃。

這個大男孩,揹負了太多的東西,太過讓人心疼。

但她相信,一切都會慢慢變好的。

船兒漸行漸遠,洪烈、龐駿孝兩人,站在高處目送他們離去。

不知為何,他們心中隱隱有些不安,或許知道若沈星流去到瑀都,必將會有一場巨大的風波。

“隨他去吧,”龐駿孝深深嘆了一口氣。

洪烈熱淚盈眶,“老哥我還未恭喜兄弟升官了呢。”

“去你的,少滴些眼淚,肉不肉麻啊。”

“我這是被風吹得,懂不?”

龐駿孝也不想去拆穿他,搭上他的後背,哈哈笑道:“來來來,我們繼續喝酒,今晚可要不醉不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