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裂成兩半的拳影,擦著他的衣服,砸進了湖水中,發出“咚、咚”兩聲悶響,激起兩道沖天水柱。
沈星流顧不上去撿刀鞘,長刀拖於身後,刀尖抵在水中,“你知道的吧,不殺了我,你是抓不到世子的。”
“哼,別以為我不敢殺你!”
鐵熊猙獰一笑,道:“早就聽聞黑俠的刀法出神入化,來、來、來,別客氣往這兒砍!”
只見,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冷聲提醒道:“隱藏實力,可是會死的!”
“那你就去死吧!”
一式上撩,刀氣如同細線過水,將湖水切成兩半,凌厲無比。
反觀鐵熊罡氣陡然騰起,氣勢再度上升了一個層次,一腳跺在湖面上,不退反進,貼著水面飛身衝殺了上來。
幾乎是同時,沈星流拎著長刀,飛速在水面上往前奔去,目標直指鐵熊。
“小把戲就別使了。”
鐵熊咧嘴笑著,一巴掌拍開了凌厲的刀氣,指虎與沈星流的長刀相擊在一處。
“丁零當啷!”
金鐵之音不絕於耳,場中刀影、拳影,互動翻飛,不時洩出的一點氣息,擊打在兩人周圍的湖面上,發出聲聲悶響,激起道道水柱浪花。
......
當然水面上的戰鬥,最先波及的便是水下世界。
一時間,水下暗流湧動。
“嗤嗤···”
水流竟是在水下,漸漸地形成了一道水龍捲,從水面上來看,這就是個旋渦,且越來越大。
本來遊得好好的阮小五,突然被水下的龍捲拖拽了過去,偏離了方向。
若只是一瞬間,那倒還好,可龍捲之力經久不息。
即使竭盡全力,他和木球始終無法逃出,只能被隨意的擺佈。
“呱嚕嚕嚕···”
阮小五因為用力過猛,體內氣機被擾亂了,噴出了一口氣,心中一驚:不能下意識的呼吸,會被嗆死的。
於是,他趕忙用一手捂住了嘴巴。
就在這時,木球脫手而出,被水龍捲給吸了進去。
而端木寧也是死死地捂著嘴巴,不敢叫出聲來,縮在木球中上下翻飛,讓他頭昏腦漲,甚至想要嘔吐。
最終,還是難逃一死嗎?
端木寧心中不免悲哀的想道:至少有人曾經為我戰鬥過,就足夠了。
父王,如果有下輩子,我還願意做你兒子,只是到時,您就別當王爺了,我太累了···
木球脫手,離去得速度太快了,阮小五自知無法追上,何況他現在的狀態也不好。
無計可施之下,他緩緩地閉上了眼睛,運轉起所有的內力,調息著全身的氣機,肺中漸漸衍生出了所需的氧氣。
還不夠,還不夠···
我要變得更強,更強···
“啵呲!”
緊接著,阮小五體內發出一聲悶響,強烈的意志,使得他終於邁入了四品的境界。
來不及感受體內奇妙的變化,只見,他微微地蜷縮起身子,猛然舒展開來,腳底板爆出一股氣浪,推動著他向龍捲撲去。
“嘩嘩譁!”
內力從毛孔內流出,發出一個個小小的氣泡,不斷給他加速,終於趕在木球被水龍捲吞噬前,握住了上面的把手。
阮小五的身子,在水下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再度向著東方,快速游去。
而端木寧在感受到眩暈消失後,突然間睜開眼睛,看到了阮小五燦爛的笑容。
自己還活著,真是太好了···
此時,他熱淚盈眶,但這也加劇著木球內空氣的消耗,漸漸有些喘不上氣了。
見到這樣的狀況,阮小五大感不妙,趕忙催動內力,快速游出。
......
“嘿哈哈哈,果然水下有一條‘雜魚’呢。”
就在阮小五一動內力時,沈星流與鐵熊同時察覺到了。
鐵熊藉著沈星流一刀揮砍出的力道,彈飛了出去。
“給老子站住,我才是你的對手啊喂,給爺們放尊重點···”
沈星流沉聲怒喝,周身包裹著火紅的內力,追著鐵熊的身影飛去。
“喝啊!”
一擊劈山式,迎頭怒斬。
“滾開!!!”
長刀纏繞著烈焰,已然長至丈餘大小,不過終究只是普通的鐵刀,沈星流也不敢注入太多的內力。
饒是如此,也讓鐵熊停下了腳步,看著如泰山壓頂的一擊,他的心臟撲撲直跳。
多久了,多久了,多久沒有這種感覺了,就算是和前一任“鐵虎”對打時,都未有這麼熱血痛快過啊。
“喝哈哈哈哈···”
鐵熊雙手握拳,高舉過頭,向天狂笑,眉心不斷髮出明暗不定的黃色光芒。
隨即,一道黃色的光線飛出,隨風拔高,赫然在鐵熊身後呈現出,一頭兩丈高的“裂地魔熊”,向著烈焰刀怒吼。
“吼啊···”
在鐵熊的催動下,魔熊通體散出土黃色的光芒,雙手合十,死死地夾住了下劈的烈焰大刀。
熾熱的烈焰之力,與厚重的土石之力,相合在一處。
紅光,與黃光各佔一方,互不相讓,且互相抵進。
“啊,去死,去死!”
二人同時爆喝,瘋狂的運起內力,注入長刀與魔熊之中,都想要把對方一舉擊潰。
驟然間,以兩人為圓心,湖水在被兩股力量,一推一扯之間,在周圍形成了一道直徑十丈的圓形水牆。
並且水牆在不斷拔高,最終高度停留在了七丈的高度。
“咔啦啦···”
長刀在紅黃二力的消磨下,發出一聲悲鳴。
糟糕!大事不妙了!
只聽得“轟咔”一聲,長刀就寸寸斷裂了開來,恐怖的紅黃二力,瞬間炸響。
“嘣隆隆···”
沈星流、鐵熊身處其中,自也受到了不小的反噬。
“噗!噗!”
兩人口中噴出一口鮮血,各自退去。
沈星流更是倒飛了近十丈的距離,臉頰也被爆碎開的刀片,割開了一道血口。
而鐵熊踩在水面上,也不由自主地退去,每落下一腳,便是一道水柱升起。
這裡激烈的戰鬥,終於被宴會大廳的眾鐵連環感知到了。
......
“怎麼回事?”
此時的宴會廳,都因為遠處的戰鬥,而發出微微地顫動,眾人都喝得酩酊大醉,包括鐵龍。
突如其來的兩股內力波動,一下子就驚醒了廳中一半的人。
“老熊,這是老熊的內力,還有一人的內力,是誰的?”鐵馬正趴在桌上,感受到衝擊後,猛地抬頭,大驚失色道。
鐵猴子滿面通紅,打著酒嗝,“哎,這內力好像很熟悉···”
熟悉,怎麼能不熟悉呢?鐵山羊裝作不知道,略微睜了睜左眼,再度睡去。
不過他的心中,卻捲起了千層波浪,孃的,不是說明日正午動手嗎?現在打什麼打?
真是個瘋子!
要知道,碧螺島上,可還有兩名金剛境的強者,莫不是找死?
如若你被抓住,我可救不了你,你千萬別把我供出來啊。
沈星流啊沈星流,你可千萬別被抓住啊。
此刻,鐵山羊的心臟,撲通撲通地瘋狂跳動著。
鐵龍猛地睜開眼睛,沉聲道:“這是劉星的內力,他在幹什麼,他們在幹什麼?”
如果說是切磋,那這動靜,未免也太大了吧,就像是在生死對決···
鐵獅迅速地招來一名隊長,“你,給你一盞茶的時間,速速去查清楚,否則形同此杯。”
說著,他張手一捏,酒杯一下子就變為了碎片。
“是、是,快快去查清楚。”
那名隊長,酒意盡消,冷汗打溼了後背,迅速地召集手下,飛奔出宴會大廳。
宴會大廳內的氣氛,一瞬間低落谷底,氣氛極其凝重,都能滴下水來。
隨著手下們的不斷奔走,那名隊長很快就發現了身死的守衛。
怎麼水牢的守衛,會死在這裡?
難道···
那名隊長略作思考,頓時腿腳一軟,“快將他抬入宴會廳,其餘人隨我去水牢!”
一幫小嘍囉,不明就裡,只知呆愣地行事,四五人哼哧哼哧地抬著屍體,往宴會廳跑去。
這名隊長率隊趕到水牢時,看到敞開的水牢大門,心中頓時涼了半截,這下完犢子了。
果然,當他進去檢視時,世子早就不知所蹤了。
不到半盞茶的功夫,這名隊長和守衛的屍體,幾乎前後腳趕到宴會大廳。
眾鐵連環見狀,瞳孔都是縮了縮,心中暗道不好。
“報告總把頭!”
隊長跪倒在地,結結巴巴地道:“世子,世子被劫走了!”
而鐵山羊也知道了沈星流的計劃,更是嚇得一腦門汗,世子被劫走,就間接破壞了那位大人的計劃,那後果可不是他能擔待的。
還是快快跑路吧。
“你說什麼?”鐵獅一聲怒喝,震得場中大多數人體內氣血一陣翻騰。
而下跪的這名隊長,其眼眶更是被這一吼,震出一道大大的裂口,鮮血直流。
但他也只能咬牙堅持,不敢去擦,繼續稟報道:“小的已經查明,是三當家劫走了世子,四當家正在與之交戰。”
此時,鐵龍縮在廳中大座上,低垂著腦袋,看不出表情,鐵獅立於其右側,默默無言地盯著大哥發號施令。
劉星?星流···
沈星流···
你竟敢,竟敢騙我,騙我的兄弟。
按照島上的規矩,被舉薦的人若出了任何問題,舉薦者將是同罪。
這就代表著,鐵熊會···
“啊!啊啊!”
鐵龍猛地拍了一下大座上的扶手,突然直立起身,腰背猶如標槍一般,仰頭長嘯。
“昂···”
一聲不甘的龍吟,轟然響徹整個碧螺島。
該死,當真是該死啊!